第一节 白手起家&“第一桶金”

辉瑞公司最初的业务是生产精细化学品，公司所生产的第一种医学突破性产品是山道年塔糖——一种好吃的驱虫药。

一、药剂师+糖果师：两个学徒的起步合作

19世纪40年代中期，工业、化工、交通和医药等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充满机会和希望的美国像吸铁石一样，深深地吸引着一对来自德国路德维希堡的表兄弟——查尔斯·辉瑞和查尔斯·厄哈特（见图1-1）。

与大多数德国小康家庭的孩子一样，辉瑞和厄哈特都在铺子里做学徒，这对表兄弟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知识。辉瑞是药剂师学徒，白天在化工厂做学徒，记录了大量的处方和工艺流程，夜间学习美国历史、英语和商业知识；厄哈特则有着一手制作糖果的技术。

1848年，25岁的辉瑞和28岁的厄哈特下定决心去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经过6周的海上冒险之旅，不远万里来到大洋彼岸的美国。兄弟俩凭着他们的一技之长和敏锐的商业眼光，看准世界变革带来的巨大机遇，决定走与众不同的道路——生产当时美国还未生产的特种化学品，特别是那些昂贵的进口药品，很有市场潜力。

第二年，也就是1849年，辉瑞向父亲借了2500美元作为创业资本，与厄哈特合伙在纽约曼哈顿威廉斯堡社区Bartlett街道上的一座红砖小楼里创立了公司，取名查尔斯·辉瑞公司，专门生产美国本土不生产的特种化学品。

与现在美国的豪华繁荣不同，19世纪中叶，纽约的街道还是用鲸油灯来照明，布鲁克林的交通都是依靠驿马车运行，大型明轮蒸汽轮船在纽约市东河上来来往往地运输。当时人们的生活条件十分落后，由于缺乏冷藏设备，肉类和土豆食品会携带一定数量的肠道寄生虫，这种寄生虫会引起消化道疾病。正所谓“良药苦口”，驱肠道寄生虫药山道年（从多种蒿属植物干燥头状花序中提取的含山道年酸衍生物）虽然疗效好，但是味道极苦。

这种状况恰恰给了有着化学经验的辉瑞和掌握糖果技术的厄哈特一个机会。兄弟二人将山道年和杏仁太妃糖香料混合并制成塔糖的形状，制成了辉瑞自主生产的第一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产品——山道年塔糖。这项突破改变了过去这类产品有疗效但口感苦的弊端，也预示了公司后来的发展方向。

这种“新款”塔糖一投入市场就带来巨大的成功，它像龙卷风一样迅速席卷了布鲁克林、纽约及其他城市。随后辉瑞公司开始生产其他相关的特殊化学品。十年中，查尔斯·辉瑞公司引进世界各地的原材料，为药剂师和药品公司生产碘酒制剂、酒石酸、柠檬酸、塔糖等十几种化学品。而在此前，这些药品在美国本土不能生产，只能依靠进口。辉瑞定价比同类进口药品的价格稍低，具有竞争优势。

随着美国经济的繁荣，查尔斯兄弟二人抓住每一次机会拓展业务领域。他们与欧洲的供应商保持紧密的联系，经常去欧洲采买。在随后的30年中，辉瑞公司投资5万美元在Bartlett街道的工厂附近先后共购买了72个地段，并于1857年在曼哈顿的药品化学品区中的Beekman街道上开设了一间办公室。同年，辉瑞公司的总部移至华尔街。

首战告捷。在各种成功的鼓励下，查尔斯兄弟信心百倍地走上了不断创新、开发并研制各种药品的艰难征途。

二、两个家族的开枝散叶

1856年，查尔斯·厄哈特与查尔斯·辉瑞的姐姐芬妮·辉瑞（Fanny Pfizer）喜结良缘。3年后，查尔斯·辉瑞在去德国的旅途中邂逅了他的妻子安娜。他们的女儿曾经这样描述辉瑞夫妇：“父亲和母亲的邂逅是命中注定的，参加当地联欢游行活动时，父亲完全被那紫罗兰的芬芳迷住了。他抬眼寻找，目光与我的母亲相遇。当父亲到达母亲所在的阳台时，她已经消失了。在晚上的舞会中，父亲主动向母亲做了自我介绍，并一举夺得了母亲的芳心，之后他们就结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辉瑞和厄哈特家族也开枝散叶了。1860年，安娜生下了他们的大儿子——小查尔斯·辉瑞（Charles Jr.），第二年（1861年）二儿子Gustave出生了，1864年小儿子埃米尔（Emile）也出生了。两个女儿Helen和Alice的相继出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辉瑞大家庭。1863年，在美国生活了将近20年后，查尔斯·辉瑞成为了美国公民，他创建了成功的事业，并拥有了幸福健康的家庭（见图1-2）。

1868年，厄哈特也终于迎来了他们的儿子——威廉·厄哈特（William Erhart），小厄哈特日后也在辉瑞公司的发展史上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是辉瑞公司不可多得的卓越领导人之一（见图1-3）。

三、内战中炼出第一桶金

1861年，美国国内战争爆发，代表种植场奴隶主的南方州军队和由广大工人、农民和黑人组成的北方州军队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战争期间，疾病迅速蔓延。据统计，高达63万美国人在这次战争中丧失了生命，随之而来的传染病让更多的人丧失了生命。大量可怕的疾病，如痢疾、疟疾、伤寒、黄热病等，在士兵间流行，而且并没有疫苗可以防御这些致死性疾病。

随着战事的展开，止痛药、防腐剂和杀虫剂的需求量与日俱增，查尔斯·辉瑞公司立刻不失时机地抓住了这个机遇，增大了塔塔（TarTar）的产量，这是一种既可以做利尿剂，又可以做清洁剂的化学品。

随后，为了满足美国对杀菌的碘酒制剂的大量需求，查尔斯·辉瑞公司不断建立新的制造工厂，并努力提供更高水平的产品。因为制造碘酒与制造塔塔的技术相似，公司迅速展开大规模生产，同时也主动拓展和加大其他紧急产品的产量。查尔斯·辉瑞公司发现，除了药品以外，照片成像业是一个新兴领域：战地记者需要大量汞制品，来真实地记录这场战争，因此查尔斯·辉瑞公司也开始生产汞制品。

国内战争期间是查尔斯·辉瑞公司发展的决定性阶段，产品线已经基本形成，收入翻了一番，还雇用了150余名新员工。到1868年，公司的销售量持续上升。随后，辉瑞在曼哈顿的少女巷81号（81 Maiden Lane）创建了新的办公室（见图1-4）。

19世纪后半叶，美国化工行业仍然处于初级阶段，但辉瑞公司已经成为行业的领先者。1876年，世界博览会百年庆典（international centennial exposition）在费城举办，费城当时是美国无可争议的大城市。数以万计的旅游者来参观展览，了解最新最先进的技术。辉瑞公司第一次走入美国的“聚光灯”下，在成千上万名参观者面前展示了自己的成果业绩，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凭借高质量的产品和精湛的工艺技术，辉瑞公司令人钦佩地被授予博览会的最高荣誉——“centennial award”。辉瑞是获此殊荣的唯一一家制药公司（见图1-5）。

像许多美国著名的企业家一样，查尔斯兄弟的发家史也是一部白手起家的奋斗史。他们高瞻远瞩，热情地拥抱新技术，鼓励并推动行业变革，促进更高效率的生产和制造，因此查尔斯·辉瑞公司的声誉与日俱增。1878年，辉瑞使用了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Alexander Graham Bell）的新发明——电话。这是该行业的首次冒险尝试（见图1-6）。

1880年，查尔斯·辉瑞公司开始制造柠檬酸，而且产量激增。从浓缩的水果汁中提炼出来的柠檬酸用途广泛，可以用于造纸、溶解氧化铁、合成食品、制作软饮料等。辉瑞很快成为美国柠檬酸制造的领先者。

辉瑞公司顺应美国西部大开发的潮流，将眼光投到美国广阔的边远地区。在密西西比河西边，辉瑞拥有大量新增的客户。1882年，辉瑞派遣约翰·安德森（John Anderson）（辉瑞公司的重要领导者之一，他极大地加速了辉瑞的发展，在随后的章节会重点介绍）到芝加哥开拓业务，开办了辉瑞公司纽约以外的第一个销售办事处和仓库，这标志着辉瑞公司正式涉足美国新兴城市。

四、“富二代”登场

随着辉瑞公司走过半个世纪，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1880年，查尔斯·辉瑞的大儿子小查尔斯·辉瑞加入了公司。为了与他的父亲区别开来，大家通常叫他小查尔斯，或小辉瑞先生。7年后，他的弟弟埃米尔·辉瑞也加入了他父亲的企业。随后的一年，1888年，查尔斯·厄哈特的儿子威廉·厄哈特也开始在辉瑞工作。但不幸的是，仅仅3年后，他的父亲、辉瑞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查尔斯·厄哈特就去世了（见图1-7）。

《布鲁克林每日鹰报》（Brooklyn Daily Eagle）评价：“厄哈特先生有如铁一样的意志，他为人朴素、慈爱、善良。”厄哈特留下了价值25万美元的遗产给他的儿子威廉。然而根据以前辉瑞和厄哈特签订的协议，查尔斯·辉瑞可以以存货价值（inventory value）的一半价格购买对方的份额，用这种方法帮助辉瑞先生巩固了其对辉瑞公司的所有权。

与此同时，老辉瑞也发现公司越来越难管理。1892年，老辉瑞把约翰·安德森从芝加哥调回纽约总部担任总经理，当时安德森先生年仅35岁（见图1-8）。这是辉瑞公司的一次大胆尝试——在企业管理中第一次引入了“职业经理人”。

中国有句老话叫作“富不过三代”，我们来看看辉瑞家族的“富二代”能否接过前辈的旗帜，带领辉瑞公司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