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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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们迟早会分开

女子背对着他朝前跑,一边跑还一边说道:“大小姐,对不起,我来晚了……”

从姚正元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位坐着的女人的侧面,蓝色的披肩下一只玉手轻轻地端着咖啡杯,然后再轻轻地放下,甜而不腻的声音随之传过来:“响翠,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么毛毛燥燥的,瞧你,跑了一头汗。”

“我这不是怕大小姐着急吗?对不起,大小姐,府上刚刚来了客人,都很忙,小少爷又粘着我,所以我来晚了。”响翠的头越来越低,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她的上身穿着丫青色的半袖褂子,两只小手不安地下垂着,她自知说错了话所以头更加不敢抬高了。

果然冯静恩的脸色不好看,本来还带有笑容的脸此时阴了起来。

响翠刚好挡住了姚正元的视线,他本想歪下头看清坐着的女人时,他的随从姚管走了过来:“少主,你看。”

姚管手指着伙计手里的一对镯子让姚正元看,姚正元回过神来看向这边,但是眼睛里本来存有的希望在看到锦盒里的东西时黯淡了下来,他摇摇头,然后走向别处。

冯静恩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没事的,响翠,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该把你留在冯家,让你现在越来越为难,响翠,今天见面我有一个决定要告诉你。”

冯静恩说话的同时向一边的芳草伸出了手,芳草把她的包递过来。

冯静恩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袋然后接起响翠的手,抬头看着她道:“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了,响翠这里的钱不多,不过也能够你回到老家找个好人家嫁了,这些年你辛苦了。”

响翠不可思议地抬头,不用想手上沉甸甸的布袋里装满了钱。

突然她咕咚一声跪在地上,伸手抓住冯静恩的手哭道:“大小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忘了您交代我的事,大小姐,您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冯静恩看着响翠,她是跟了自己时间最长的人,也是她最信赖的人,在英国的两年也是响翠一直陪着她,出嫁的时候她却没有让她跟过去,而是选择了她的奶娘宋妈,她是有目的让响翠留在冯家的,虽然那个家对她来说早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可是她却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是,你是不该忘了我交代的事,但是心长在你的身上,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响翠,起来吧,也许我的那个决定是错的,不能因为我错误的决定就毁了你的一生是不是,你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拿着这些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也算是了我的一件心事了。”冯静恩起身将响翠拉起来细眉紧拧着道。

沈曼君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她也劝过冯静恩,可是冯静恩哪里肯听的进去。

“大小姐,我不走,虽然我不能按着您的意思办下去了,可是大小姐我还能见到你呀,你对我就像是妹妹一样好,我舍不得离开你,而且大小姐,小少爷也常常提到你,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响翠知道这些话冯静恩不爱听,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

冯静恩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松开手道:“好吧,你自己做决定吧,走与不走我不会强求你,但是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回去告诉康婉如好好对我爹,好好教育她的儿子。”

中午的时候天气有些热,沈曼君因为行里为了贵客,被伙计叫走了,所以没有时间再陪冯静恩,不过冯静恩也没打算在那里多待,响翠有些为难地走了,临走之前响翠的话还在冯静恩的耳边,她想想也是,这些年冯家在她的心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那种感觉了,尤其是自从康婉如成为五姨太之后,但是冯国正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了,想想那必定也是她的亲爹,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纳妾,也不过是想有个儿子罢了,错之错在他不该那么无情地待她的母亲。

想起母亲冯静恩的心里便会痛,她的性子与倔强多少随了白心兰,所以她了解母亲当年的痛苦,再多几日就是白心兰的忌日了,到时必定是要回冯家的,刚刚响翠也说了冯国正已经命令肖桂芳要大办此事了,以前的时候她只会觉得那是假惺惺的作态,不过现在她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芳草一直跟着冯静恩不言语,上了车之后冯静恩才淡淡地道:“我的事并不见得什么都要向他汇报,有些事他也许根本就不想听。”

芳草一起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她就低下了头,芳草是佟沛东的人,自小跟着佟沛东,冯静恩早就知道芳草把她的一些事对佟沛东说了,她也不生气她只是觉得佟沛东这样做有些太幼稚了。

“少奶奶,您别多想,三少爷这样做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想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都有什么朋友,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以后做基础呀。”停了一会芳草才抬头说道。

冯静恩转头看着芳草笑了,她这一笑芳草倒是把芳草笑懵了,随即冯静恩说道:“你不是希望我和你们三少爷早点分的吗?现在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为你们三少爷说好话呢。”

芳草是个直性子,从小跟在佟家最受宠的佟沛东身边自然性子也骄傲了一些,佟家的其它下人她不在放在眼里,就连冯静恩刚进门时她也不放在眼里,她觉得能配得上她家三少爷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冯静恩对佟沛东很凶,也不温柔,所以芳草从心底里讨厌着冯静恩,还曾几次给冯静恩小鞋穿,这些冯静恩早就知道,只是她一直没有说破罢了,她觉得在佟家她不一定能待多长时间,所以无论是对她好的人,还是对她不好的人,她都不会去计较。

经过相处她知道芳草也不是什么坏人,她只是太忠于她的主子了,而芳草也渐渐地了解了冯静恩,起初一开始的时候她还在佟沛东的面前说些冯静恩的坏话,不过慢慢地她也发现冯静恩不是最初看到的那个样子,所以最后她也就对佟沛东实话实说了,只是两年多了,她们对彼此印象的改变都没有说破过,今天冯静恩这么一说,芳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你们三少爷不是谁配不上谁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放心时机到了,我会离开的,到时候你们三少爷一定会找到一个和他情投意合的人的。”冯静恩想了一会说道。

芳草瞪着大眼睛看着冯静恩连忙摆手道:“不是的,少奶奶,三少爷对你是真心的,真的。”

她说的很急,怕冯静恩不相信似的,而冯静恩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了车外。

商祺珠宝行的二楼贵宾室里,沈曼君的手里拿着一张有些破旧的纸,上面画着一两只镯子,看上去像是一对,沈曼君只觉得这镯子看着眼熟,不过她一时没想起到底在哪见过,她偶尔抬头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裹着修长的身子,瞧一眼便知此男人非等闲之辈,而他给沈君君的这镯子画也非寻常之物。

镯子的样式很普通,不过上面分别印了龙凤的暗纹,这东西是早年宫里的,沈曼君跟着家里人学过一点,所以她能看出个大概来。

她瞧着姚正元,姚正元也正好抬眼看向她,沈曼君随即笑道:“不知先生让我看这图的用意是?”

姚正元也是轻轻一笑随后他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并放到沈曼君的面前:“实不相瞒,这便是图上其中的一只,我现在手里的这只是印有龙纹的镯子,而另外一只至今不知去向,我听说在晋城咱们商祺行可是咱们这行当中的老大,而沈老板更是独具慧眼,见过很多的宝贝,我来这就是想请沈老板给长长眼,是否见过这样的镯子。”

沈曼君一边听姚正元说着,一边伸手将镯子拿起来,镯子的材质是玉玛瑙,绯色的,只是不同的是镯子的内面印有龙的暗纹,可能是时间太长了,有的地方不用手摸已经看不出来了。

看上去有些笨重,不过掂在手里却是十分的轻巧,镯子的表面光滑,沾着皮肤有一种凉凉的感觉,打第一眼时沈曼君就觉得它是个好东西。

沈曼君眼睛盯着镯子,姚正元一直盯着她看,他真的很希望能在她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过了许久沈曼君才又抬眼,她将镯子递过去,然后对上姚正元的眼:“不瞒姚先生讲,这镯子我是见过,不过也只是看到图画,真正的实物,您的那只我是第一次见到,此物很贵重,而丢失的那一只更是当年一位格格最喜欢的,只是不知道姚先生为什么要找它呢?”

姚正元听到沈曼君并不知道之后眼神中有些失落,不过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他正色道:“没想到沈老板年纪轻轻的知道的还很多,不愧是当老板的,这对镯子是家传的,而你刚才说的那个格格正是我祖母,另外一只在十五年前丢了,我本想着来到晋城也许能有一些发现,只是恐怕不能如愿了。”

姚正元所没有说出的是,那年他被人绑架,遇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他把镯子交给她让她找他爹救他,结果他成功被救了,可是他再找小女孩和那镯子时却再也找不到了。

沈曼君有些惊吓地看向姚正元,前朝那位格格是个痴情的人这些事她早听说过,那位格格放着亲王的儿子她不安嫁,而是跟着一个南方的小武官走了,而姚正元一口南方口音,想必这姚正元所说之话并不是假的。

“真没想到这对镯子竟还有这样的故事,我虽然没有见到过那一只镯子,不过姚先生请放心,如果日后我沈曼君见到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姚先生送去的。”沈曼君很有诚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