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发誓
莫虎与莫妮在船上仔细地检查过后，便带着蒋辰两人回了家，先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了房间，将他们两个人的所见所闻，都一一细细说给莫二牛听。
莫二牛沉吟了很久，让葛氏叫了站在外面等候消息的蒋辰蒋世先进来，又将莫虎莫妮甚至包括葛氏，都支了出去，才很郑重地对蒋世先两个人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莫家欠了你们两个人的大恩……合作是再没有办法拒绝啦。就算是你们想要卖掉我，我也没有怨言了。但是，我还是有最后的一个要求。只有你们答应了，我才会最后答应你们。”
“请说。”蒋世先微微一笑，不觉得莫二牛还能提出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来。
说起来，莫家一家人，几乎全部都欠了他们两个人的人情。
莫虎被救过一次，莫二牛被救过两次，还有莫妮，也被救了。现在连刘氏，也马上就要欠他们的人情了。
更不用说，做为最直接的当事人的莫妮，都欠了他们人情了。唯一现在还没有欠人情的人，已经只有葛氏了。
不过只缺她一个，也无所谓了。再说，救了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女儿她的婆婆……跟救了她，有什么区别？
蒋世先非常的笃定，莫二牛现在所谓的提要求，不过是最后给自己扯一点遮羞布罢了……不会真提什么会为难人的要求的。
蒋辰却比他的态度要严肃得多。他正色向莫二牛点点头，说道：“莫大叔，但说无妨。”
莫二牛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已经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向蒋家人提如这样的要求来……真的很无礼。
可是他却不得不如此。他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是一个父亲。
如果他只是一个光棍，那么无所谓，欠了别人的人情，拿出性命去还都行。
可是，他还有家，还有孩子。保护孩子，是他最大的责任。
即使因此而牺牲自己一向所坚持的一些信念，那也是可以的。
而这些，也是他身为父亲，必须为孩子们去争取的。
“我的要求是……”莫二牛咬着牙，很艰难很艰难、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向外咬出来，组成了他的那个无缘困难的要求来，“我请你们两个人都对天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提买妮子的话，也绝对不会再做出买妮子这样的事情来。”
蒋辰一挑眉，果邓并没有感觉到意外。果然如他所料，莫二牛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妮子。他真是半点也没有猜错他呢。
蒋世先却是不满意了，嚷嚷着叫了起来：“莫当家的，你这要求过分了吧，指天发誓？你怎么能够这样子？这段时间，我与阿辰怎么对你们的，你自己心底没有一点数的吗？这要求太污辱人，你自己知道吗？”
“无妨。”蒋辰轻轻地抬起了手，阻止了蒋世先的暴走，“是咱们请他说出来的，都说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无妨……那么，他说出来了，当然就无妨。”
蒋世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忍受这样的污辱。
莫二牛也有些愣愣地看着两个人，不明白，这两个人不是叔侄吗？怎么现在看着，隐隐做主的那个人，竟然是侄子？
蒋世先看到莫二牛那惊讶的眼神，心知要糟，赶紧摆出了一副长辈的样子出来，沉吟着点头说道：“阿辰你说得也是有理……可是指天发誓这样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年纪还小，不懂这里面的情况。”
蒋辰一副虚心倾听的样子，接受他的意见。
蒋世先又向着莫二牛说道：“我们可以向你承诺，但是，要我们发誓，却是不可能的。”这是合伙做生意啊，是送钱给他们啊……
怎么现在弄得这个样子，好像是自己求着他们莫家来赚钱了？
“小叔，没有关系的，你是长辈，不能乱发誓，我是小辈，我来好了。”蒋辰说着，就真的将右手举到了头边，大拇指向掌心收起，郑重地发起誓来：
“我，蒋辰，今日在此郑重发誓，绝对不会再提出买卖莫家妮子的话语，也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并替我小叔蒋世先一起，在此发誓。如有违者，天打雷劈。”
说完，他向莫二牛望去。
莫二牛看着他光明磊落地发了誓，顿时感觉到自己竟然以小人心度了君子腹，早已经羞愧不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到地里去。
见莫二牛很满意的样子，蒋辰这才收起了右手，神色再次变得淡淡的。
蒋世先气哼哼地说道：“莫当家的，我家阿辰已经发誓了……现在你可满意了吧？那现在可以去大船那边了吗？”
莫二牛还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唯唯喏喏地，都应下来了。
“明明是给他看病，弄得却似咱们巴结着救他别死一样。”蒋世先见他答应了，出来叫莫虎进来帮忙，一边走，一边还气得直哼哼。
“可不是咱们求着他们？”蒋辰幽幽地说道。
蒋世先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莫家人听到，这才松了口气，又埋怨他道：“阿辰，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这事，你不能让莫家人知道啊，也不能说给他们听到啊。”
要是他们知道真相了，那这事可就麻烦了。
莫虎先将莫二牛背到了大船上，又去了一趟年丰垸，将刘氏也背了来。
这些天，刘氏的胃口越发的不济了，每天都只能喝上很少的一点点米汤——她连稀粥都已经喝不了了，更别说别的东西了。
而光喝米汤，营养肯定是跟不上的，这些天，她消瘦的速度极为惊人，脸上、手上的骨头，已经突起显现了出来。
虽然没有请大夫治病吃药，可是这些天，刘氏也因为生病而不能干活。于氏虽然还不敢指桑骂槐的咒骂，可是这些天的脸色，却是真真的不好看。
刘氏却是一声不吭，一味苦忍。
见到莫虎来背刘氏，于氏便得到了机会，将莫虎上次打莫狗的事开始扯呱起，将莫虎骂了个狗血淋头。
莫虎恨得不轻，却又偏偏因为刘氏一直压着他不让他回嘴，而只能选择苦忍。
于氏见莫虎根本不敢回骂，就更得意了了，骂得也就更好了。
直到背着刘氏上了蒋辰的大船，莫虎还是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