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的银行专员

那个奇怪的英国绅士这天跑到了马赛街上，到处收购摩莱尔公司的借据单，第二天上午，他突然出现在摩莱尔公司的门口，自称是罗马英法银行的专员。

摩莱尔公司曾经是马赛的最大贸易公司。由于摩莱尔营救邓蒂斯时，向拿破仑皇帝写过信，因此当拿破仑失败时，摩莱尔公司开始受到种种压迫，最后面临着将要破产的危机。

最近几年，摩莱尔公司连续发生轮船沉没事件，前后一共损失了五艘。受几家银行倒闭的影响，公司债台高筑。职工人数也由以前的三十几人变为现在的两个人：一个是绰号独眼龙的忠实老出纳员，另一个是摩莱尔的女儿裘丽的未婚夫——叫依曼纽的青年。他们拼命挣扎，希望能把公司拯救过来。

目前，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埃及五号”上。那是邓蒂斯曾经服务过的一艘货轮，不久将要装满货物从印度回来。

预定的日期到了，“埃及五号”也该回来了。可是等了好几天，都不见“埃及五号”到港，当摩莱尔正垂头丧气的时候，听说有一个罗马英法银行的专员来访，于是摩莱尔赶紧把他请了进来。

“我是英法银行的，由于银行资金周转困难，不得不向贵公司收回贷款。这是你们开出的借据单。”那英国人开门见山地说完后，就把一大堆借据单摆放在桌子上。

摩莱尔显得很苍老，深深叹了口气说：

“需要多少钱？”

“二十八万七千五百元。请您先付一半，下个月底全部付清。”

“二十八万七千五百元！”摩莱尔有气无力地感叹道。这笔惊人的债款，怎么拿得出来呢？现在手头的钱还不足债款的十分之一呢？

为保持公司的信誉度，摩莱尔勉强地答道：

“如果埃及五号能够平安回来，我一定可以如数付给你钱，可是……”

“可是万一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呢？”

可怜的摩莱尔，眼眶充满了泪水，一时变得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嚷，叹息声不断。摩莱尔的女儿裘丽面无血色地闯了进来，紧紧地抱住父亲。

“啊！爸爸，埃及五号沉……”

“什么……”摩莱尔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么，船上的人呢？”摩莱尔马上回到现实之中。

“船上的人都得救了。”“噢！感谢上帝，只要人平安回来就好了。损失可以由我一个人担当。”摩莱尔高举双手说。

这时，连那个假装表情冷淡的银行专员都被摩莱尔那种慈善而伟大的胸襟所感动。

过了一会儿，一帮水手被召进了办公室。

“你好，毕尼龙。你能把遇难的经过告诉我吗？”摩莱尔眼睛含着泪水，嘴上却仍浮着微笑说。

老水手毕尼龙拿着一顶破烂不堪的帽子，把“埃及五号”出事的经过详细诉说了一遍。

“那是命运！你们都做得很好！你们的薪水还没领吧？毕尼龙，麻烦你去告诉出纳一声，每人发两百元工资。”摩莱尔听完毕尼龙的诉说后，感动地说。

“不，摩莱尔先生。您在这样困难的时候还……”毕尼龙和所有的水手都非常感动。

“埃及五号”的沉没意味着水手们都失去了工作，摩莱尔含着泪水把水手们送走。办公室里一下子变得沉静起来。

那个银行专员看到那种场面，也深受感动，默默地想着什么问题。

“真是一场不幸的灾难呀！我希望能为你做点事情，你愿意延期付款吗？”银行专员问道。

“如果能够延期偿还的话，我的名誉就得救了。可是，您能让我拖欠多久呢？”

“好吧！我给您三个月，怎么样？到今年的九月五日，我再来拜访你。”

“好的，我会等着你，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和生命作保证。”

当时，银行专员立刻把借据上的日期改了，然后在摩莱尔的感谢声中告辞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跟我来吧！”银行专员出来后，碰到满脸茫然的老水手毕尼龙。毕尼龙跟着他走了。

毕尼龙跟银行专员走后几天，那些曾在“埃及五号”上工作过的船员们，好像都找到了新的工作，全部离开了马赛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