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大明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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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赵六拍着胸膛说:“岳哥你放心,警察那些套路,我都懂,电棍我都尝过几次了,他们撬不开我的嘴。就是老大,雷子他们的家属那边。。。”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还有雷子他们几个的死,找出仇家,这些事,我都是心里有数。”秦岳淡淡地说:“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听到秦岳那平淡的话语,赵六顿时心中大定——岳哥总是这么镇定,再坏的情况,只要岳哥出面,他都会有办法的。他答了一句,便快步离开金铺。

看着自己忠心的手下离开,秦岳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抬起茶杯来想喝茶,但杯到嘴边才发现,杯子是空的。

他放下茶杯的时候,茶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咯咯咯咯”的清脆响声——这时候,秦岳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不停地发着颤。

秦岳颤抖着手,从抽屉里拿火柴出来点着了一根香烟,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感觉那烟雾顺着喉咙咝咝地往下窜,把五脏六腑都给熏开了,痛快淋漓,他再一丝丝地把烟雾吐了出来,仿佛也把心中的恐惧这样慢慢地吐出来了。

太嚣张,太可怕,太狠毒了!

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提示,对冒犯自己的人,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雷霆一击,五条人命,顷刻间便被抹杀了,还是用一种根本无法解释的方式来杀掉——在一个空旷的停车场平地上,从十几层楼上摔下来跌死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要除掉自己派去的人不难,几个壮汉、几把手枪就能办到,但对方为什么舍易就难,不用那些简单的办法,而要采用这种匪夷所思的复杂手段呢?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做会引起警察更大的注意?不,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拥有这种力量的势力,无论是谁,他们都不会是傻子。

那,他们这样做,是在向我示威吗?这在向我展示他们的力量吗?这是在恫吓我吗?

雷子他们被处死之前,到底说了多少?

他们把我供出来了吗?啊,肯定供出来了,因为雷子他们被人带上楼再活活推下去的,这说明雷子他们曾经落入对方掌控中了。为求活命,这帮卵仔什么不肯说?

那,对方已经知道在背后指使这件事的人是我了?那么,杀死雷子他们以后,他们会不会继续对我报复呢?

只用了一秒钟来思考,秦岳便得出了结论:“会,肯定会!”

如果单是自己派人去绑架许岩这件事,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自己可以请出道上有分量的大佬来说和,甚至请出某个政府官员来帮说情,再做出适当的赔偿——在道上混,大家无非是求财嘛。生死攸关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小气,赔钱以后再摆上一桌说和酒,说声误会然后大家不打不相识,搞不好以后还能合作呢!

但现在,对方已杀掉自己的五个手下,双方已有了血债,斩草不除根的话,他们岂肯罢休?换了自己,自己也不肯放心的吧?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下手为强,但问题来了,自己到底要向谁报复?

这是秦老大最大的困惑了。从常情判断,雷子等手下是在绑架那个大学生许岩时候出的事,按道理说,许岩该有最大的嫌疑。

但秦老大亲自接触过许岩本人,许岩那幼稚又青涩的举止,分明就是个宅男学生而已——按照赵六试探之后的说法:“这小子就是个书呆子,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而且经自己的调查和求证,许岩也没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怎么会跟那么恐怖的势力扯上关系呢?

如果这件事跟许岩没关系。。。干掉他,对自己毫无意义。

如果许岩是他们的成员——那,干掉这样一个废物,对对方的组织几乎毫无影响,却只会白白激起对方的怒火,使得对方的报复更加猛烈,也断绝了谈和之路。。。。。。

而且,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许岩是对方唯一暴露的成员,许岩活着的话,起码自己还能找到人谈,还能对他跟踪调查,如果把他干掉了,那自己跟谁谈去?调查谁去?

。。。。。。

秦岳做事,素来喜欢谋定而后动,尤其在这种危及自己性命的要紧时候,他更是要谨而又慎。此时,他反复斟酌思量,慎重考虑,却是把一壶茶水喝了又冲,最后冲得几乎跟开水一样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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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黑帮老大秦岳已把许岩当做了某个“强大而心狠手辣”神秘势力代表了,而许岩本人却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正老老实实地在学校上课呢。

因为在道上碰到警察耽搁了一会,许岩赶到课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他是偷偷摸摸从教室的后门溜进来的,讲台上那位年青的男讲师明明已经看到许岩了,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出声批评——这种闲杂课,本来就是为开阔学生视野而设立的,又不是跟专业有关的正课,课堂纪律也犯不着那么严格。

许岩发现,这个《科幻文学评析课》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又设在星期天,但不知为什么,来听课的学生还是蛮多的,偌大的教室竟被坐得满满的,他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空位,许岩赶紧冲过去一屁股坐上去,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要知道,作为一个迟到生,在讲课老师的眼皮底下团团转地找位置,那种尴尬真是没法说。

许岩在位置上坐定了,喘了口气,这才跟旁边的同学小声打招呼:“你好,同学,今天讲的是什么内容?”

刚转头过去,许岩就愣住了:坐在自己旁边的,是一名肤色白皙的美女。她身材高挑,有一张很典型的瓜子脸,明眸洁齿,留着齐耳的短发,眼睛又大又亮,穿着一身带格子的白色衬衣,肩挺颈直,给人一种很精神的感觉。

听到许岩问话,美女礼貌地颌首回礼,低声说:“今天老师讲的是阿西莫夫的经典作品机器人系列。刚开始讲,没多久。”

“机器人系列吗?哦,谢谢。”

许岩打开笔记本,随手写下“机器人系列”几个字,然后开始听课。

科幻鉴赏课讲师是一位年轻的男老师,看他年纪,许岩估计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个子中等,留着一头很精神的寸碎短发,相貌俊朗。他穿着一身直条纹蓝格子衬衣和黑色牛仔裤,衬衣上打着领带,衣领口的钮扣却是解开的,领带松垮垮地挂着在胸前。他的打扮虽然不正规,却显得很潇洒也很帅气,很有几分浪子的不羁味道——看到这位老师,许岩隐约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讲课里坐得满满的,却大多是女生的原因了。

这位男讲师手上拿着粉笔,很有节奏地讲着课,声音清朗悦耳:

“阿西莫夫,是二十世纪最顶尖的科幻小说家,当代金国最著名的科普作家、科幻小说家,文学评论家,金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在文学史上,他与凡尔纳、威尔斯一起并称为科幻历史上的三巨头,同时还与罗伯特·海因莱因、亚瑟·克拉克并列为科幻小说的三巨头——呃,这里我要讲一下个人观点,对这评价,我认为是不公平的。

因为从作品的艺术价值和人文思想的深度来说,我认为阿西莫夫是要远超海因莱因和克拉克两位的。他的作品涉及科学类的数理化、天文、生物、医学,还旁涉人文类的文学、宗教、史地等,如此渊博的学识使得他的笔下世界具备了奇幻的想像与高度的预言性,那种宏观的视野使他的作品处处闪动著关怀人类未来的笔触,超越一般科幻作品的局限。

在阿西莫夫一生的创作生涯中,《机器人》系列是艾西莫夫的代表作之一,这部小说与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几乎成了以后科幻作家创作有关机器人的作品时必须遵循的法则,这部里程碑般的作品不但对后来的科幻作家有着指导意义,甚至对现实世界人工智能研究的发展也具有巨大的前瞻性指导意义。。。阿西莫夫的这部作品,真正把作品的艺术性、趣味性、人文性和科幻作品对科学发展的现实指导意义巧妙地融合,达到了科幻作品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还别说,这个年青讲师还真有点水平,说起课来滔滔不绝,要例子有例子,要理论有理论,十分生动。许岩虽然没看过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但他听着听着也给勾起了兴致,听得津津有味,心想回去以后还真的找两本阿西莫夫的科幻小说来读读,看看是不是真有老师说得那么好。

听了一阵,许岩转向旁边的漂亮女生,低声问:“同学,请问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同学望了许岩一眼,拿过了他的笔记本,写下几个字“司徒笑”。她轻声说:“司徒老师是刚从金国回来的,很有学问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股清馨的檀香味令许岩陶醉,这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为什么古人会创出“吐气如兰”这个成语来。

“是啊,司徒老师讲的可真好啊。我都听入迷了。”

许岩干笑两声——其实他才不关心这帅哥男老师叫啥,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跟旁边的美女搭讪罢了。

那女生微微颌首,她低声说:“专心听课,不要讲话。”

许岩瞟了一眼她的笔记本,上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页纸,字迹端正又整洁,没一个涂改的,都是科幻鉴赏课的。许岩吐吐舌头:太夸张了吧?这种纯是为了骗学分的选修课都要记笔记?还记得这么认真?这女孩子也太认真了吧——不过,这倒也是好事,将来,自己可以以借笔记温习的名义找她借笔记,这样一来二往接触得多了,不就有机会了吗?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位女生的第一眼,他就有了种异样的心动感——按说这个女生虽然漂亮,但许岩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生,比起她来,朱佑香亦是毫不逊色,但许岩却没有这种特殊的感觉。

或许,是这位女同学身上的那股特有的纯净气质吸引了自己吧?在她身上,有一股现代女生中已经很罕见的朴素和纯净的感觉,如水一般清澈。许岩觉得,她的气质跟平常自己认识的那些只讲究名牌和耀眼服饰的女同学们很不一样,她的服饰和打扮都显得简洁而朴素,浑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女大学生,倒很象许岩印象中八十年代那些穿着白衬衣上口袋插着支钢笔的大学生,有着一种这时代已经很少见的朝气蓬勃感觉。

这位美女一边听课一边做笔记,看来是位很喜欢科幻文学的人啊——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尽管已十分困倦了,许岩还是硬撑着抖擞起了精神,腰杆挺得笔直,头抬得高高的,还不时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俨然一副专心致志听讲的好学生模样。

在许岩看来,所谓的科幻文学鉴赏课就是给这位帅哥老师吹牛侃大山的舞台,一堂课四十分钟,他只是在前二十分钟讲述跟阿西莫夫的机器人系列故事,至于后面的二十分钟,他完全就把原定的课程抛去一边,从科幻小说一直说到世界上的神秘现象,从尼斯湖水怪说到百慕大的死亡三角,讲到金国的51区,又讲到UFO未知飞行物,讲到各国空军与UFO的遭遇经历,每个例子都有数据有人物有时间有地点有经过,活灵活现,生动得仿佛他就在现场看着一般。

这也是大学讲课的一个特色了,除非是一些有严格大纲和进度要求的主课,其他的闲杂课程里,老师讲课时候自由发挥的余地很大,讲着讲着往往都是离题万里了,比方许岩的马哲老师能用一节课来吹他去金国逛拉斯维加斯赌钱的经历,讲思想品德的老师能把有宿怨的同事骂上半个钟头,学校也好,学生们也好,对此都是早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相比之下,这位司徒笑老师不但人长得帅,见识渊博,口才也好,大家听他吹牛,倒也不至于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