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保私利欲盖弥彰，害人多年心难安
金香看着张晴虚张声势的样子，嘴边浮起嘲讽的微笑，淡淡地道：“放心，不是致命的毒药。你的威胁我已经听过了。你如果想拿回照片和不想让你老公知道，就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其实，我们一起篡改李语安的报名表后，你就没有了退路。”
张晴不愿屈服：“是你改了她的志愿表。那天，你伪装成学校的清洁工到我的办公室来，找出李语安的高考志愿表，模仿她的笔迹填写新的志愿表，上网改了她的电子版志愿，我和你争抢没有抢过你，被迫看着你改了她的志愿表。我没有做迫害学生的事情。”
金香嘲讽：“你记得真清楚。当天，是我动手改的李语安的志愿表。不过，那些发生在你的办公室里，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你再拒绝我，当心我把你的丑事全部张扬出去。”
张晴嗫嚅：“你和李语安之间太古怪了。你给她下毒又不会丧心病狂的要取她的性命，不然也不会让我给李语安寄一万块钱的学费。可是，你为什么要一再针对李语安？为什么要通过我？”
金香冷言：“少管那么多。你只要记住，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就会声名狼藉。”
张晴咬牙点头，自我安慰，自己只是这个女人的工具，即使她不这么做，这个女人也会找其她人做的，这是李语安惹的麻烦，与她无关。
金香笑一下：“不要妄想骗我，乖乖的照我说的做。你不想你和小混混偷情的事情让你的同事知道吧？”
张晴眼睛喷火，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她早就死一百次了。
金香无视她的愤怒，微微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懂的。这儿的葡萄不错，你那弹奏钢琴很棒的儿子会喜欢的。”
张晴脸色发白，看着她拿着两串包装好的葡萄结账，并和自己的老公打招呼，脸色更白了，握紧了手中的小瓶子。
燕京工商大学后勤处。
郑大中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五十来岁、身材仍然保持良好的女子在与别人通电话，眼神专注。
凌玉抬头看到他，把电话挂了，笑着走过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也不打个电话。”
“参加学术交流会。听说你从广西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刚忙完老家的事情，还没回家，下了飞机直接来上班。想着下午回后再去看你呢！喏，这是我从老家给你带的香烟，尝尝味道怎样。”
郑大中把香烟接过来放到了一边。
凌玉看他脸色凝重，知道他有要事要说，端正身姿。
郑大中盯着她的脸：“我们院系有个学生因为捏造假的病假条受了处分，这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这几年总有学生因为偷懒躲避军训，学校三令五申禁止这种行为，总要拿出惩戒措施。你不会因为她在你徒弟的院系，来这里打抱不平吧？”她半开玩笑，试图打破严肃的氛围。
郑大中当没听到她的玩笑，依然板着脸：“你见过那孩子的照片了？”
“没有！我只听说她叫李语安，有什么问题？”
郑大中递给她一张彩色照片：“你看她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凌玉拿过来看：“很英武的长相，如果事先不知道她是个女生，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呢！像一个人？像谁？”她细细地看着，渐渐地，头像上的眉眼一点点的生动起来，好像从相片中跳跃出看着她。她尖叫一声，扔掉照片，脸色煞白。
郑大中捡起照片。
凌玉平静下来，有些气恼：“长的像的人多了去了。那个人生的是儿子，李语安应该和他毫无关系。”
“不，有关系。”郑大中的声音干巴巴地，“我做了血亲鉴定。李语安和我有血缘上关系，她是宗政悟的女儿。”
凌玉瞪圆眼睛：“郑大中！你说过再也不会提宗政悟，现在竟然主动去做亲子鉴定！”
郑大中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自从校园内看到李语安的一霎那，我就感觉好像看到了宗政悟和他的妻子。为了一探究竟，我去了一趟李语安的户籍村址，发现她户籍本上的父亲李二强只是她的养父，就又找了她体检时的血液测样，对比了她和我的DNA。”
凌玉强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铁青着脸：“这么说，我该恭喜你了。郑大中，恭喜你郑家有后，你以后多了个孙女！”她的语气极尽嘲讽。
郑大中低声：“是我对不起她的父亲。”
“你已经认下她了？”
他缓慢的摇头，眼里尽是痛苦。
凌玉逼问：“你认下她，玲子怎么办？你怎么和玲子解释？”
郑大中的身体抖了一抖。
凌玉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才道：“玲子这几年才恢复正常。如果让她知道宗政悟竟然是你的儿子，她会不会再受刺激？这事传出去，同事和朋友怎么想你？”
“我当然想过这些。但宗政悟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没有抚养过、却又被我推向深渊的亲生儿子！现在有个机会弥补我的过错，我不想再错过，即使晚节不保、玲子安静的生活会被打破，我也想补偿李语安。”他摸过一支烟，哆哆嗦嗦点上，吸了一口，连连咳嗽。
凌玉冷哼：“这是你的想法。李语安怎么想，你考虑过没有？如果她一旦得知，你当年找都没找过她，直接把她父亲的财产送给了你的老情人，她能原谅你？她会不会更恨你？更恨玲子？还有，你怎么跟她解释当年的事情？她知道了会不会重新翻案？”
郑大中的嘴巴动一动，没发出声音。
凌玉面前的烟雾越来越多，脸庞在烟雾遮掩下不明，一直以来掩藏多年的事情犹豫着要对他脱口而出，可又咽回肚中。事情因她而起，沉重的负担就都压在她的肩膀上吧！将近二十年的事情，她几乎都要遗忘了。为什么李语安会突然出现？而且偏偏是在郑大中任职过的学校？郑大中都已经退休也不在学校教课了，偶尔来学校逛一下，那么多学生怎么会偏偏遇到她了呢？难道这真是命运的安排？
想到“命中注定”这个词，她感到不寒而栗。不，不是的，肯定是李语安外公外婆的安排。她的儿子占了宗政悟的两处房产，有一处因为一直办不下房本迟迟过不了户。现在房价那么高，李语安的外公外婆对于外人占着他们女婿的房产怎能善罢甘休？看房子一直过不了户，他们肯定想夺回去。是了，肯定是这样的目的，才在李语安成年后，让她来接近他们……
听到接二连三的咳嗽声，她回过神，看到郑大中使劲地咳，那干咳费劲的样子似乎将心脏都要咳了出来，她忙夺他的烟：“医生不是说不让你抽烟吗？怎么就是不听！”说着她把自己手中的烟也掐掉了，掐掉烟头的手在颤抖。
郑大中看着那只保养白皙、柔嫩的手摁住烟头摁了两下不能将火苗熄灭，上前握住，将烟头狠狠一碾：“不能认，绝对不能认！我绝对不会让我和李语安的关系曝光！我是急于弥补以往的过错，想把这个唯一的孙女接在身边好好照顾，但是，我不能害你，不能害玲子，为你们，我也不能认李语安。我会给她补偿，但我永远不会认她，我会离她远远的。”他的泪大颗大颗的滚出。
凌玉紧闭了眼，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微微的颤抖。他的泪落在她的脖颈，烫的她心都疼了。郑大忠口中的补偿对她来说是讽刺。宗政悟的两处房产上千万不止，他们强行夺了过来。现在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补偿给李语安！
她差点儿就要将当年的事情脱口而出，可是又生生止住。不能说，藏在心底的事情不能告诉他啊！李语安出现了，接下来她的外公外婆呢？那两个老人一旦出现，儿子抢夺房产殴打两位老人等等事情将会被一一揭穿。他们还有何面目做人？还有何面目再站在校园里面对以往的学生？想着想着，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在郑大中决定远离李语安的同时，他的学生李建民翻看了李语安的档案和找同学了解她的情况后，决定和李语安谈谈心。
李语安没有了兼职，在寻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决定抽空回家看妈妈，还未出学校，接到院长的电话让她去院长的办公室。她敲门无人回应，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夹着一大本厚书和鼓鼓的手提包匆匆走过来。
李建民拿着书和包费劲地开门。
李语安忙上前托住快掉的书。
中年人笑一笑：“你是李语安同学吧？我是李建民，你应该认识我吧？”
李语安点点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在老朋友那里多聊了一会儿，耽搁了些时间。”李建民将书和提包放在桌上，给她倒水，“来，小心烫。”
“谢谢院长。”
李建民笑着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她，这女孩打扮得很男性化，看似冷淡高傲，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不知内里怎样。他和蔼地道：“安安受了处分，心里很不舒服吧？”
“是我做错在先，受处分也是应该的。”
“处分的事情不要往心里去，谁还不犯个错啊？我年轻时就因为喝醉酒犯浑，把学校的大门给砸了，学校差点开除我。”
她意外院长还干出过这种事？更惊讶的是，院长还把这事对她说了。
李建民坐下：“你虽然开假的病假条躲避军训，但是能主动认错，是个好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你这孩子聪明能干，品性好又善良。有什么困难别一直忍着，说出来，大家一块儿帮你想办法。这几年国家也出台了不少帮助贫困生的补助办法，学校能给你争取优惠政策就会多争取，能照顾你的，自然也会多照顾，你只需要踏实学习就好。”
李语安点头：“嗯。”
“安安现在是和妈妈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吗？”
她刚刚那颗暖洋洋的心立刻淡了下来。学校档案中她记载的是孤儿。他这么一问，就表明他私下打探她的情况。
她不回话，李建民以为她为家庭窘迫的状况不好意思，笑呵呵的道：“学院里可以帮你申请一间独立的房间，让你方便照顾妈妈，也可以给你的外公外婆提供适当的帮助。”
她生硬地拒绝：“不用。”
“以后如果需要的话再给我说，我再替你申请。”李建民倒不意外她的拒绝，贫困学生的自尊心通常都很强，不愿接受别人的施舍。他道：“咱们学校有很多勤工俭学的活动，你也可以申请。校园里多些历练，对今后走入社会没有坏处。”
“哦。”
“我这儿有个兼职的工作，安安可以考虑考虑。我的老师正在编写专业的法律书籍，正好需要两个学生帮他查找资料和排版。薪水按小时计算，和外面的差不多，一小时20块。工作强度不大，中间也可以休息。时间灵活，周末晚上都可以。如果太晚了，也可以住在老师家。”他看出她的顾虑，解释，“放心吧，我老师虽然是男的，自己独居，但是也雇了一位居家阿姨，安全这点你可以放心。你的高考成绩很好，文字功底一定也不会差，有没有兴趣试试？”
李语安迟疑。
李建民继续劝：“我老师是法学界的民法权威，在法学界很有威望，人品高尚。你帮他查找资料的同时，也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对你今后的就业非常有帮助。”
李语安心动：“好，我很愿意，谢谢老师。”
“那就这样，回头我安排好了给你打电话，有时间我们两个也可以经常坐下来聊聊天。”李建民知道欲速则不达，对学生的思想工作得慢慢来，他见好就收，临了鼓励道：“你的高考成绩很好，虽然错失了清华北大这类名校，但是在我们学校也能获得很好的资源，好好努力的话，将来也可以取得不凡的长就。”
“谢谢院长。”李语安点点头，带着这份感激回出租屋看望妈妈。她的好心情在走到租来的平房附近，看到门前倒地的水桶和摔碎的咸菜坛子没有了，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她刚推开门，一棒子袭来，她闪身躲开，看到挥棒子的人，叫：“外公？”
她惊讶地看到外公头上包扎着纱布，脸上青一块紫一片，嘴角还肿起一大块，手中拿着擀面杖。
于拓看到是她，将擀面杖丢在一边，去捡落在一边的拐棍。
李语安问：“外公，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问了，快走。”于拓拿着拐棍，身上背着一个大包袱，探头看看门外，神情甚是紧张。
李语安看看屋内，屋内的桌子、椅子被打翻，柜子的衣服散乱在床上、地上，显然有翻过打斗的痕迹。
“快走啊！”于拓看她不动脚，急急地催促。
“外公，我妈妈和外婆呢？”她看不到她们的身影，实在担心。
“她们在其它地方。”于拓压低声音，心里着急上火，这时候，她怎么回来了？万一被那些人看到就糟了。躲来躲去，那些人如牛皮糖一样死死缠着他们。他们老了，没几年活头，女儿疯疯癫癫，没了就没了吧！还省得给安安添负担。可是安安不可以有事的，她还小，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只要那些人一看到她，看到她那酷似父母的长相，等待她的就是万劫不复啊！
于拓看她竟然还去捡地上的衣服，一跺脚，都什么时候了，她还顾这些。那些人暂时被他甩开了，还会再来的。
“别管那些了，快走！”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拽着她往外奔。
“外公。”
于拓到底是年龄大了，累了半天，现在跑几百米，就气喘吁吁。
李语安接过包袱：“外公，歇一会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于拓扶着墙直喘粗气。
她拍外公的后背帮他缓气，心里是疑惑和不安。
“外公，”她刚开口，听到背后有动静，扭头，一棍棒冲着她头顶砸过来，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碰，她看到外公扑倒在地上的身影傻眼。外公那么讨厌她，竟然为保护她生生承受了那一棍子。眼看棍棒又一次冲她的腿打来，她就地一滚躲开，这才看到有五六个人已经向他们身边聚拢。她抄起外公扔给她的拐棍，挡住一人向外公砸下的砍刀，将外公挡在身后，拿着拐棍招架。
“安安，别管我，你快走。”于拓看她近身肉搏，拐棍被砍断，还是拼命将他挡在身后，急得大喊：“快走，别管我，逃命要紧！”
李语安看到的只有棍棒、砍刀、扫过来的拳脚。她勉强应付，一只手拉着外公向薄弱环节外冲。她的额头热辣辣的，眼前的世界都是红色的。突然，前面的人好像全退了出去，她趁机拉着外公跑开。
晁齐带人加入战场，于老师近在眼前，他们这回一定要保护好他。他正对付那帮打手的同时，就见李语安抓着于老师竟然冲出重围，赶忙带人追赶。
李语安拐进胡同，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知道那些人没有放弃，她使劲地往前跑，拐进前面的路茬口，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听着身后外公粗重的喘气声，她知道外公很难支撑那么急速地跑步，但是，他们不能停下来。她正在犯难时，听到叫声。
“安安，安安，快上车！”
她的脚步没停，眼光张望，看一辆蓝色的宝马车停在面前，车门打开。
刘明浩坐在驾驶座上，冲他们大叫：“快点，快上车。”
李语安感激：“你简直是天使。”
刘明浩笑：“快上车。”
她将外公推上后座，也跳了上去，车急速行驶。
于拓不想上车，但是被强推上去，趴在后窗上往外看，刚才好像看到晁齐，也不知是不是他。
李语安透过后窗玻璃，看到追车的身影，刚放宽的心又缩紧了，跑在最前面的是那天绑架陈楠父亲的为首的那个黑衣人，暗咬牙。
于拓看到晁齐的身影顿时兴奋，眼看晁齐冲他挥手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远，急促地拍打车椅：“停车，快停车。”
“外公，我们不能停车，那些人会追上来的。”李语安接过刘明浩递来的纸巾，擦拭额头才发现上面流血了，她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劝慰外公。
于拓眼睁睁看晁齐被甩在后面看不见了，心里失落，下一次看到晁齐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不能对安安说晁齐的事情，只能用其它的理由：“你外婆和你妈妈还在那边的桥洞里，我们得去接她们。”
“外公，你放心吧！我已经把外婆和阿姨都安排好了。”刘明浩一开口让他们大吃一惊。
于拓沉下脸来，眼神沉沉地看着他的后脑勺：“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
刘明浩感觉他的声音怪怪的，被他盯着心里怪发毛，但还是笑着说：“外婆打电话给我了，问我能不能暂时借她们一个地方安脚，我就把她们先送到我家，回来接你们喽。”
于拓这才安下心来，思绪随着眼光飘向远方。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晁齐竟然出现了，看样子也是在找他们。不知道晁齐现在变没变，如果还是当年那个豪爽重义气的晁齐，安安今后有可托付之人了。他年龄大了，再出现今天的事情，他们应付不了，只会拖累安安，要是有晁齐的帮助，安安今后或许能远离是非，也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平安、无负担的生活。
李语安握紧拳头，这次的祸是她惹出来的。当初如果她不多管闲事就好了。不过，那帮人也太过分了，只是干扰他们的事情，他们竟然来报复她的家人！
刘明浩提醒：“安安？你在想什么？你外婆和妈妈就在楼上。”
“哦，没什么。”她回过神来，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打开门，抢先挤了进去：“妈妈？外婆？”她看到屋里的情景一愣。两个时髦的女人并坐在一起，外婆板着脸坐在她们对面，妈妈坐在角落里抱着那只脏兮兮的小兔子。
“姑姑，郑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刘明浩暗暗叫苦，尤其是看到李语安的外公阴沉的脸，更觉尴尬。李语安一家人的自尊心都很强，接受他的帮助很勉为其难，要是有外人在场，肯定以为他是故意给他们难堪的，看她外婆立马准备起身就知道了。
穆今华看到外孙女进来心里紧张，那个女人也在这里，安安给她看到了，又会惹出是非。她打眼色给老伴，
于拓从进屋看到郑玉玲就呆住了。近二十年没出现的人竟然站在他面前。他不是轻易动气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犯错耿耿于怀。可是对于这个破坏了他女儿幸福、害了他女婿的罪魁祸首，他是终生不能原谅的。
“哦，你郑阿姨刚从国外回来，打算住我家，可现在家里漏水了，在施工，想着你也是一个人住，我们打算在你这儿住几天，不过看你有朋友，我们住宾馆好了。”刘明浩的姑姑解释，笑对李语安：“很少见明浩把朋友往家里带，你们的关系一定不错吧？”
刘明浩挤出笑容：“安安，这是我姑姑，姑姑，她就是李语安。”
刘姑姑很热忱：“你就是李语安？明浩的救命恩人，一直想见你都没有机会，现在总算见到真人了。”
李语安后退一步，她热切的眼神看得她尴尬。
“你以后跟明浩一样也叫我姑姑吧？你流血了，明浩，你怎么不带她去看医生？”
“安安坚持要过来先看看家人。”刘明浩翻出药箱，刚拿出纱布。
于拓开口：“安安，我们走。”
李语安惊讶地看着外公阴沉着脸拉着妈妈的手向外走，外婆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刘明浩放下药箱，挡在他面前：“外公，你们住这儿就好了，我姑姑她们马上走。”
于拓将他推到一边，眼中喷火：“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都不是好东西。
李语安歉意地看刘明浩一眼，跟出去。
“于老师？”他们身后传来叫声。
李语安惊愕地看到外公的脚步顿了一顿，接着往外走。
“于老师？”刘明浩口中的郑阿姨跑过来，泪如雨下：“于老师。”
她伸手拉外公的手，李语安就见外公将手一甩，把她甩到一边，眼看她的身体撞到墙，李语安赶紧扶住她。
郑玉玲看李语安，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这个孩子怎么和悟哥哥那么的相像，难道是……
“还不走？”于拓看外孙女竟然去扶郑玉玲生气又无奈，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李语安心里狐疑，放开她，紧跟外婆他们下了楼。
“姑姑，你们就住这儿吧！下次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刘明浩匆匆说完，抓起药箱，跑了下去。
“小玲，你认识他们呀？”刘明浩姑姑看着好友从刚才就直呆呆地看着李语安的外婆和妈妈就觉得奇怪，现在见她泪流满面，更是好奇。
郑玉玲泪眼朦胧地看着关闭的电梯，心痛难忍：“她们是悟哥哥的家人，是我害的他们这么惨”。
明浩姑姑的脸色大变，担心地望着郑玉玲。
郑玉玲开始掉眼泪，突然间身体开始抽搐，昏厥过去。
明浩姑姑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刘明浩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形，小跑着跟在李语安的外公身边绕：“外公，我真的不知道我姑姑她们要来。我还有一套房，我保证那边没有人，我们去那里住好不好？”
于拓停下脚步，回头瞪视着他，眼中喷火：“我们家里人要住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滚！”
李语安拉了下刘明浩，小声道：“外公，人家也是好心……”
“你想住那儿，就住那里好了。以后不要再管我们的事情。”于拓看着她的伤口，心里难受。
李语安低下头，外公讲话毫不客气。他一见有刘明浩的家人在，立刻就要离开，连包扎伤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怀疑刚才外公是不是真心要救她。
于拓见刘明浩停下了脚步轻哼一声，往外走。他们衣着平常甚至寒酸，在这高档的小区甚是扎眼。他加快脚步，突然，又停下，扭头瞪着后面。
刘明浩开着车，跟在他们旁边，见他回头，冲他咧嘴一笑。
他忍着怒气，大步向外走，刘明浩的车速媲美蜗牛，紧跟在他们后面。
于拓火了，气冲冲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刘明浩满脸堆笑：“外公，你累不累？上车休息一会儿吧！”
于拓瞪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刘明浩的车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
他们走到大马路上，路上的行人奇怪地看着车辆跟在几个人的身后挪动。
于拓扭头瞪着刘明浩，见他咧着大大的笑容，忍住怒气招手。
刘明浩的车停下，车门打开。
于拓气呼呼地带着女儿坐了上去，李语安看看外婆，看她也上了车，这才坐在副驾驶上。
刘明浩冲李语安眨眨眼，她牵强地扯扯嘴角。后车境内外公和外婆交流的眼神让她心里疑惑顿生。刚才那个郑阿姨为什么要叫外公于老师呢？外公是个老师？外公外婆到底瞒了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