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跑保险小哥推销律师产品
客厅豪华的三人组沙发中间,坐着的梅果听了旁边的杨林说其第三次离婚判决和第二次判决没有两样时,让她顿时目光错愕,禁不住红唇大张:“啊——咋会是这样呀……”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杨林哭丧着脸接一句,他瞟眼旁边的梅果还是错愕满脸,接着说,“还是拿手机给你看。”
手机是搁在手包里,他刚才回来换衣服时,手包就放在玄关的衣帽柜上。他从沙发上起来,双脚趿着毛绒绒的拖鞋,三步五步就走到玄关里,他从衣帽柜上面的手包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点击,打开微信里孔忻发的第三次离婚判决书,然后拿着手机返回到客厅。
梅果还愣怔地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杨林来到沙发跟前,这才左手伸出接过杨林递过来的手机,面对手机屏幕里满屏的“码字”,她注目,扒拉手机屏幕的右手突然停下,瞪大的一双狐狸眼瞳孔放大:“啊——真和第二次的判决一样……”她惊讶得叫出声。
杨林弯腰,侧身在梅果身边坐下:“嗯……上班时,我看到孔忻发的这第三次判决后,一下子蒙了。”他目光幽幽,然后头微微低下,“大脑是一片空白,心情比上坟还糟……”
梅果顿时感到天花板在旋转,好像要塌下来,禁不住眼睫闭上,心里难受得也跟上坟似的;她不想就这样认输,头不由自主地摇下,闭上的双眼慢慢地睁开,瞥了身边的杨林一眼,她这才明白杨林前面回家后为啥不回她话,也明白杨林刚才在沙发上为啥狂虐她,她看破不说破,一边朝杨林身上靠,一边调侃道:
“哈哈……难怪小林子没心思上班呢,早退回家也不忘做功课呐……”
杨林顿时脸色难看,感到梅果挨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梅果心里明白杨林这是典型的男人提起裤子就想走人,便把手里的手机伸在杨林的眼前摆下:“原来都是微信里这判决书惹的祸,要不把这判决书删了掉,免得惹人烦。”她打圆场说着,然后装模作样要删微信里那判决书。
“不能删——”杨林直起身,他伸手按在梅果拿着的手机上,语气急促,“当时我只看了判决的最后,其它的还没来及看诶!”
他说的是实话,可他目光忽闪不定,是认为这第三次离婚法院依旧没有判决离,他离婚的事彻底凉凉了,毕竟人们常说事不过三,就想拿这第三次不准离婚的判决书和梅果摊牌,然后友好分手。
梅果从杨林忽闪不定的目光里看出这些,她不甘心这几年的处心积虑,还有那付诸东流的美好青春年华,再就是没脸在长港待下去,更没脸回长港的农村老家面对父母。想到这些,她手上的手机从杨林的手心里移开,顺势丢在沙发上:“嗯,不删了。这判决书删不删都阻挡不了咱们在一起。”
杨林愣了一下,想说好聚好散,竟然说不出口,便苦笑了一下。梅果看在眼里,她妩媚地笑笑,然后纤细的十指撩起她额头前凌乱发丝,露出的一双狐狸眼格外妖艳魅惑,接着她高耸的胸脯挺起,朝杨林怀里贴去:“小林子刚才在本宫身上演练那不知从哪儿偷学来的猫爪功,让本宫欲罢不能,再来一次呗……”
“不……”杨林双手抬起却没有阻挡梅果,瞥眼贴在他怀里的梅果,他扬起的双手有些抖动:“是……是上班时,我看了孔忻发在微信里的判决书结果,犹如看到死刑判决书一样,心情不好,回来……回来不该发泄在你上身发泄……”他吞吞吐吐,双手抱住,目光羞愧,不敢看他怀里的梅果。
梅果小脑袋在杨林怀里抬起,与杨林躲闪的目光相对,她笑得温顺而又妩媚,咧开的红唇轻勾:“小林子别自责啦,本宫不是说了,反倒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和快感嘛。”
大大咧咧的宽慰声里却是满满的娇里娇气,让杨林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应对,禁不住尴尬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梅果看到后眼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她继续使出女人的杀手锏,身子在杨林怀里蹭,一边蹭一边接着撒娇:“不就是婚没拆成嘛,前两次在法院不也是没拆成,又不差这第三次,本宫小心脏受得了呢!”
慰籍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善解人意,让杨林脸上露出笑意,再加上梅果在他怀里来回地蹭,蹭得他心里直痒痒,忍不住嘴唇舔了下,这时又想起董事长裴金源教导他不能被红颜祸水给淹了的话来,还有集团的霍广亮包养钱朵朵吃牢饭的事,顿时立马平静下来,便双手轻轻拉了拉在他怀里蹭的梅果,接着唉声叹气道:
“果果……这‘拆婚’一晃三年了……”缓慢的叹气声低沉,“现在又回到原点……这样……这样会耽误你一生啊……”
杨林终于鼓足勇气摊牌。梅果小脑袋倏地从杨林的怀里抬起,与杨林暗淡的目光相对,她愣怔了两秒才转向自己无名指上杨林买的那钻戒,慢慢地转动:“本宫早把一生都交给了小林子。”然后她头又依偎在杨林的怀里,任由身子虚浮无力地软下去,歪着头在看自己无名指上那钻戒,“不要来生,只要今生。”
酥人耳朵的娇声如同她软棉的身子一样娇柔,让杨林心顿时都化了,禁不住双手抬去抱怀里依偎的梅果,就在双手在快抱住梅果那一瞬间顿住了,突然头摇摇:“果果,我看这婚是咋也拆不掉啊。”杨林目光呆滞,叹息声不断,“天天这样悬悬而望,咱们就算是开花结了果,也不会有结果唉……”
“不要那么‘悲催’好嘛……”梅果小脸在杨林怀里拱了拱,耳边能听到杨林心里惴惴不安的“咚咚咚”跳动声,她温顺得像小花猫似的喃喃细语,“只要不打退堂鼓,无花果也会开花结果,本宫就能修成正果呢……”
这女人啊,一旦把自己给了男人,就会十里塌方,溃不成军。杨林瞥了怀里的梅果一眼,又叹气:“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然后手在梅果肩上轻拍,“这第三次‘拆婚’可是听你的话,请了律师,还是个‘鬼才律师’,结果……”
“结果失败啦!”梅果接话从杨林怀里坐起,她睫毛上下一扫,瞅着杨林眼底没有一点希冀,突然问,“就没想到是那个鬼才律师孔忻在捣鬼吗?去年第三次‘拆婚’时,孔忻刷了小林子十万元,可是答应包拆婚的啊!”她音调略高,目光严肃,这下有借口拿捏杨林,又问,“咱不会是被人家给涮了吧?”
“不会的。”杨林头摇摇,然后瞥了怀前的梅果一眼,回话的口气笃定,“孔忻是很鬼,但不是临时工。我到他们律师所去看过,人家单独一个办公室,还是个副主任哩。”
“本宫又没说孔忻是山寨版律师。”梅果小嘴一噘,瞪了杨林一眼,“而是觉得孔忻这个人的名字听了,会想到谐音的‘空心’,就会让人心里犯嘀咕。”然后话锋一转,“有个女律师谈恋爱老泡汤,知道为啥吗?
“为啥?”杨林懒散地看着怀前的梅果。梅果侧身前倾,伸手拿起之前丢在沙发旁边茶几上的手机,在杨林面前举起:“刚才咱们在沙发上做运动之前,本宫不是在刷视频嘛,刷到那个谈恋爱屡谈屡败的女律师叫蒲素。”
杨林听了,目光思索,在想梅果说的这女律师谈恋爱老泡汤是几个意思,也就没有多问。梅果自然也就不明说,而是双腿在沙发上盘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接着说:
“视频里说蒲素是京城一家律师务所的金牌律师,颜值能掩埋她那刀子似的口才……”
“嘴巴那么厉害谈恋爱不泡汤才怪呐。”杨林漫不经心地插一句。梅果头摇摇,目光郑重,说:“不全是!”顿下,“蒲素女律师去年谈了一个‘高富帅’,是她对人家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啥话?”杨林眉头微皱,问了两个字。梅果嘴角挂着一抹笑,瞥了杨林一眼,然后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腿上的灰色无痕裤上摸了下,卖起关子来:“和这个有关,小林子猜猜是啥?”
诡异的音声让杨林想入非非,禁不住垂眼盯着梅果灰色无痕裤勾勒得清晰可见的私密部位看,然后笑得很贼:“不会是相亲时,男方盯着看那个女律师无痕裤勾勒的私密部位,让那个女律师羞怒,痛骂人家男方是‘六’氓吧?”
梅果瞧着杨林满眼色迷迷的目光,她眼角微微勾起,粉拳抬起朝杨林的胸前捶去:“小林子心里好下流哎!”娇俏的音声略带野性,“人家女律师蒲素说那个相亲的男人婚后要是敢对别的女人下流,离婚时会让男人身上光的只剩一条裤衩……”
“啊……”杨林目光掠过一丝不安,转眼淡定下来,然后头点点,“这话太毒了,是个男人听了这话,都会选择离开那个女律师的。”
“所以嘛……”梅果眼角闪烁着一丝睿智的光,她嘴角微勾,“咱们和律师孔忻打交道要多个心眼,何况孔忻又是个鬼才律师。”然后右手指尖在杨林眉心上轻轻点下,“别被鬼骗了,还帮鬼数钱。”
“不会吧。”杨林目光错愕。梅果妩媚一笑,身子朝杨林怀里靠去:“本宫只是提个醒嘛。”音声轻柔,语调也降了降,“小林子这第三次‘拆婚’鬼才律师孔忻可是包拆的,没有拆掉,才让本宫觉得孔忻有鬼诶。”
杨林垂眼,看着怀里依偎的梅果,觉得梅果说的有道理,可又想不到孔忻哪儿有鬼,便默不作声。梅果在院里的怀里侧脸,嘴角轻勾:“都怪本宫不好,这次非逼小林子找律师来‘代言’,还不如不找律师的好。”
说到找律师,杨林是一肚子的苦水,顿时没好话:“孔忻律师并不是我找的。”
“不是小林子找的?”梅果埋在杨林怀里的小脑袋抬起,满眼眸光惊讶,接着身子坐起,惊讶的眸光凝重,“那是谁找的?”
“是一个叫兰青的表弟推销的。”杨林语气不再那么冲。
“推销——”梅果瞪眼,目光疑惑到长老级,“表弟兰青……本宫咋没听说过呀?”腔调错愕,“兰青是干啥的?”
“跑保险的。”杨林只回答其一,然后头微微低下,这让梅果疑惑的双眼瞪得更大:“跑保险的怎么推销律师啊?她问的声音错愕,“跑保险的话你也信?”
“当时我也不信。”杨林瞥了梅果一眼,然后双手抱在一起搓,“去年国庆节过后,不是回州江第三次‘拆婚’嘛,远方的表弟兰青就把孔忻律师推荐给我……”
“小林子就答应了?”梅果紧盯着身边的杨林问。杨林头摇摇:“当时没有。”顿了下,满眼目光无奈,“后来被兰青死缠烂打,才答应的……”杨林回答着,目光无奈的眼前仿佛出现兰青死缠烂打的画面……
时间回到去年国庆节过后的一个傍晚,杨林下塌的州江饭店0418号客房内,他坐在会客厅豪华的三人组沙发上,在看手机。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叩叩叩”地敲门声。他侧脸朝玄关紧闭的客房门看去,满眼目光疑惑:“谁呀——”
“表哥,是我呀!”一个男人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客房的门外传进来。杨林眉头一皱,他手里的手机还是放在沙发前边的大茶几上,然后慵懒地起身,从会客厅走到玄关紧闭的客房门跟前;他抬起右手按在房门后面的把手上,慢慢地开,闪开一道门缝,他探头朝门缝外瞄。
门口外站着的胖墩儿青年男子瞅着探头的杨林满眼疑惑,不等杨林开口,便满脸堆满了笑容,欢喜地叫道:“表哥——总算找到你啊!”
杨林目光诧异,伸出客房门缝外的头缩回,扫眼门缝外胖墩儿青年男子身穿红衬衣,左手拎着一个鼓囊囊的食品袋,让杨林目光顿时迟疑,禁不住头摇摇:“我不认识你啊!”
“表哥,我是你表弟啊!”胖墩儿青年男子一双眯缝眼瞪大,满眼期待的目光望着客房门缝里边的杨林。杨林顿时目光警觉,一对眼珠子转动:“你认错人了吧?”迟疑的音声缓慢。
“没认错!”客房门口外站着的胖墩儿青年男子顿时急得满脸渗出丝丝汗水来,急忙抬起肥墩墩的右手在上面擦,还不忘自我介绍,“表哥,我是您舅家表弟的老丈人姐夫的儿子兰青,在市里的保险公司上班。”急切的语气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五年前,我去过你们富豪村,给表哥您介绍……”
“不用介绍啦!”杨林脸色阴沉,抬起手不耐烦地朝客房门缝外站着的兰青摆摆,“你就是那个跑保险的兰青,拐来拐去啥啊……”没好气的话很快,“当时不是给你说过,车险、寿险、理财我全都买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
“嘿嘿……我今儿来不是推销保险的。”客房门口外站着的兰青嘿嘿一笑,面对客房门缝里杨林俨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兰青神色诡异,然后悄声地说,“我今儿来是要给表哥推荐一个大神律师,让您那久拆不了的婚,‘噼里啪啦’的三下五除二拆掉。”
“什么……”杨林眉头紧皱,紧缩的目光难掩错愕和紧张。这时,客房楼道内有人过来,兰青瞟见后,绿豆似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会心地朝门缝里面的杨林一笑:“表哥,这种事……”声音很贼,接着腔调压了压,“站在门外面说不好吧?”
杨林也瞟见门缝外的客房走廊里过来的几个男女,他目光惊愕,按在客房门后面门把手上的左手下意识地松开,不由自主地退一步,给客房外门口站着的兰青让开道。
兰青一双眯缝眼里顿时闪烁得意的笑,明白杨林是怕离婚的事四处张扬不好听,便左手拎着鼓囊囊的食品袋,抬起大象似的短腿,从杨林让开的道进了客房,然后直奔客房的会客厅。杨林急忙反手关上客房门,转身赶紧跟在兰青的身后,着急地问:
“兰青,你是咋知道我这‘拆婚’的事?”
“我们跑保险的耳听八方。”兰青头没有回的应了一声,便三步五步走到客房会客厅的三人组沙发跟前,左手拎着的鼓囊囊的食品袋丢在沙发前边的长茶几上,瞟了身后跟着的杨林一眼,接着说笑,“表哥你在鑫土集团享有‘三个第一’,其中之一的‘拆婚大王’人人皆知。”
杨林阴沉着脸,满眼厌恶的目光。兰青相视一笑,嘴一咧讨好:“表哥前两次婚没拆成不怪您,怪只怪表哥没找律师就去‘拆婚’哩。”然后转身一屁股坐在三人组沙发的中间,一边看着杨林,一边明说,“表哥,我认识的那个大神律师还是个鬼才律师,要是让人家来给您‘代言’,您那婚就是想不被拆掉都难。”
“嗯,谢啦!”杨林双手朝沙发上的兰青做了一个感谢的姿势,然后右手滑向客房玄关的门,便委婉地推辞,“兰青,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兰青这屁股刚坐到沙发上,还没有坐热就被杨林下逐客令,顿时坐不住了,他又是摇头,又是双手朝长茶几旁边站着的杨林挥动:“表哥,这可不行。”语气急促,“为给表哥您介绍大神鬼才律师,我可是冒着被白灵表嫂子知道的风险,悄悄来的……”
“好啦、好啦,不说啦!”杨林声线下沉,打断了兰青的话。兰青挥动的双手这才停下,急忙改口:“刚说错啦。打今儿起,白灵就是前表嫂子。”他脸上的横肉顿时笑得有些僵硬,“今儿给表哥介绍大律师的事,不能让咱们的亲戚知道,不然就是不会被前表嫂子给咒死,也会被咱们亲戚的口水给淹死……”
“呵呵,不愧是跑保险的啊。”杨林斜睨了兰青一眼,讥笑道。兰青尴尬不失微笑,继续卖弄口才推销:“表哥,给您介绍的大神律师叫孔忻,是咱江州律师界名不见经传的著名之辈,法律十级,院士智商,主播口才……”
“不说了!”杨林手朝沙发上的兰青摆摆,“找不找律师,我还没有时间表。”
“表哥,您听我说完。”兰青一双眯缝眼瞪大,双手抬起,“去年,外省有个死刑犯,押赴刑场要被枪决,不知道孔大律师给行刑的法官看了个啥法典,那死刑犯竟然握着黑森森的枪口,笑嘻嘻说让子弹飞啊。然后从黑森森的枪口前走开……”
“后来那个死刑犯在太阳上吃烧烤被烤焦了。”杨林怪声怪气地接话,然后他手又朝兰青摆摆,调侃,“兰青,不说笑了,天快黑了,我得去月亮那儿,嫦娥还在等着把酒持螯哩。”
“嘿嘿……表哥真幽默。”兰青朝杨林苦笑,然后门板似的身板倒在沙发靠背上,双手在沙发上有节奏地拍,“表哥这次‘拆婚’要是请孔律师来‘代言’,人家在法庭上,三言两语就把您的婚给拆掉。”他有说有笑,“不过,咱得先说好,表哥那天要是后悔了,可别怨我给您介绍的这位孔大律师太认真就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