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你不担心吗？”宛凌锡双指间挂着一个高脚杯，杯中红色的酒液不断的晃动着，正兴致勃勃的看向监控中那两抹身影。
他邪魅神色趣意满满的看向身边的冷月琛：“也不知道你想如何，自己的弟弟妹妹过生日还这么别扭。”
而冷月琛依旧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熄火，引得宛凌锡也悠悠的抬眸看向那监控，他的嘴角一勾，小酌了一口手中的红酒，他终于看到一旁的人坐不住了，才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冷月琛已经朝外走了出去，宛凌锡也立即跟了上去。
夜伽璃和冷忆寒单独走了出去，江岱序一直都注意着这边的发展趋势，所以就发现了她们的动向。
冷熠凡虽然还清醒，但是芭儿已经睡在了沙发上。他随即跟着江岱序离开了，而就在这时，包厢的两个人都出来了。
宛凌锡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芭儿，眉间皱了皱，一手将她托起，脱离了冷月琛他们的队伍。
江岱序坐上驾驶座，冷熠凡坐在后面，而另一个人却从另一边上了车。
冷熠凡转头看向那个人，用惊异的眼神扫视着他。
“冷月琛，你怎么会在这？”
“再不走，他们就走了。”
冷月琛的这句话拉回了江岱序的目光，他只好继续开车。
江岱序在开车期间，不经意间还瞄向身后的两个人，他们都各自看向两边的窗外，他叹了口气，无奈的心情。
他这是成了这两位少爷的司机了？
夜伽璃这边也开着车，他稍稍瞄向身后的车。那辆车紧追不舍，再看看身旁的冷忆寒，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那辆车。
而他也没有带冷忆寒去到他们本来说好要去的地方。他到达了地方，下了车。
冷忆寒看着这个普通的居住公寓，疑惑满满的眼神看向夜伽璃：“阿璃，不是说去医院吗？”
他们本说好，再一起去医院看看他的妈妈，但是此时却来到了这里？
夜伽璃牵手拉着冷忆寒，没有继续等着，而是走进了一个单元，坐电梯上去。
江岱序他们到了，只看到车辆已经停好，但是人却不见了。
“人呢？”冷熠凡环顾四周，说着就拿出手机，但是冷忆寒此时现在正坐着电梯，没有信号，听不到电话。
冷月琛看着这个熟悉的公寓，眉间皱了皱。
“阿璃……”冷忆寒轻轻的唤着夜伽璃的名字，但是他没有答应。
“阿璃……”没有回应。
“夜伽璃！”冷忆寒的怒气值仿佛达到了高峰，大力甩开他的手，瞠目的看着他，一双如水波一般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红红的火苗。
果然并没有枉费精力，夜伽璃终于回过头看着他。漆黑的黑眸中不带有一丝情感，深沉的目光落在冷忆寒的身上。
而冷忆寒也不像从前，那样唯诺的收回目光，而是直盯盯的盯着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我要告诉你，真相……”
夜伽璃看着冷忆寒，眼中沉默的眸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定定地注视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
但是走进房间之后，她发现这里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
夜伽璃让她坐在客厅，给她倒了一杯水。他走出来时，冷忆寒已经走到了墙上挂着的照片前。而看到电视旁放着一张单另的照片时，冷忆寒的眼光微微的亮了些。
她伸手拿起那张极其熟悉的照片。
这是我家的照片？
上面是她们一家五口人的照片，这样的美好怕是只能停留在照片上了。她的双眼不经意间，渐渐涌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夜伽璃将水杯递到她的手中，看着她双眼的失神，手中还拿着那张照片。
“这张照片……”
冷忆寒轻声询问，夜伽璃也毫不含糊。
“在你家里看到，觉得很好看，不经意间就带回来了。”
开着的窗吹进来一阵风，窗帘忽而被撩起，恰好在冷忆寒的身侧浮动。
冷风的吹过，使她眼中的泪不禁的流了下来。夜伽璃伸手，替她擦去泪水。冷忆寒顺势转过头。
“你说要跟我说的真相……是什么？”
夜伽璃没有说话，而是走向了一面墙，那上面挂着好多好多的照片。
冷忆寒也顺着他的走向和目光看了过去：“这些都是你和你妈妈的照片吗？”
她看着夜伽璃和夜贞的照片很多，看起来也很温馨，她指着一张照片上小小的夜伽璃：“你小的时候好可爱啊！”
她的笑就像孩子一般，纯净而美丽。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夜伽璃的家，第一次看到夜伽璃小时候的照片。
夜伽璃看着她喜悦的神情和对他照片的赞誉，他并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静静的陪她看着这墙上的照片。他沉静的黑眸虽一直陪着她按照她的顺序看着照片，但是他的眼光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瞟到那张带着真相的照片上。
瞬间他发现冷忆寒的神情顿了一下，他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正落在那张照片上。
冷忆寒稍稍凑近了些，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不论如何，她都认得照片上的人。
那是一张两个人的照片，是夜贞和……冷明亦，她的爸爸。
两个人都如此的年轻漂亮，英姿飒爽。冷忆寒瞬间觉得有些失神，但又勉强的笑了笑：“原来你妈妈和我爸爸认识啊？之前那场宴会应该带阿姨一起去才对。”
夜伽璃冷漠的目光落在冷忆寒的脸上，虽然她面容微笑着，但是心中迫切的想要一个……解释。
但她的心中相信着，即使夜伽璃跟她哥哥的年龄相仿，这种事情也应该……不可能才对。虽然豪门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比较复杂，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好巧不巧的就落在她的身上吧……
楼下的三人，其中的两人还在焦急的团团转，而冷月琛却靠在车前，一句话不说，静静的等待。时不时的抬头，看向那为数不高的楼层。
江岱序看着冷月琛的异常举动，本不想多问，但是心中担心着冷忆寒所以还是缓缓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冷熠凡本在不断的拨通电话，听到江岱序对冷月琛的问话，他突然顿住了，转头看向冷月琛。
冷月琛却抬头看着天空，今晚的夜空没有繁星，只有几颗孤单的星星，努力散发着琉璃般的光芒，零零星星地分布着，像是洒落漫天的星尘。整个夜空如一个大大的墨盘，空中有一层淡淡的云，使原本就不明亮的夜空更添迷蒙。
夜伽璃坚定的目光落在冷忆寒身上。
“你父母去世前的电话，是我打的。”
“你……”
冷忆寒瞪大了眼，眸底的神色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变得越来越阴鸷寒凉。她虽然一直都不会主动去问父母车祸的原因，但她还是隐隐约约的知道，爸爸当时是在开车，好像是因为开车接电话，在不注意之间撞上了大货车。
夜伽璃看着冷忆寒的样子，心底虽然一瞬间有些刺痛，但是这不就是他的目的吗？
但让她父母出车祸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替他的妈妈讨个公道，但是事已至此，他也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吧。
当初他与冷月琛见面，所面对的是比现在更加阴鹜的双眼。
车祸被判意外事故，而这些事情只有冷月琛知道。
冷月琛也期望有一天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冷忆寒和冷熠凡，但是始终找不到机会。今天夜伽璃将事情告诉了冷忆寒，冷熠凡也在冷月琛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十二点正好，真相在他们18岁生日这天，被揭穿了。
夜伽璃将过错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也是他作为同父异母的哥哥，替冷月琛分担的一件事吧。
仿佛细针刺心，就像立即要停止呼吸，很像被人捏着心脏，感到无力且无助，像片刻就要碎掉一般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冰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冷熠凡一把揪住冷月琛的衣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虽然他们之间有所矛盾，但是冷月琛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冷熠凡，唯独这件事情。一是为了让他在冷忆寒身边能够更好的照顾她，二是这是他应该所要承受的事情。
冷月琛只是淡淡的冷眸微抬，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四楼的那扇窗户，瞬间精眸中闪过了一丝冷冽的光：“你呆在这里。”他的手搭着他的肩，让他放开手，他眼峰一转立即向楼上走去。
冷熠凡看着他久违的如芒在背，他也向楼上看去，透过落地窗看到……
她眼里是怒与恨，但现下自己显然在弱势，按力量来说她绝对敌不过对方，若是以前，她能保证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然而现在，夜伽璃在她心里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他陌生而可憎，危险且可怕。
一个能把自己从天堂推进地狱的男人，又有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她再对上他双眸时，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然而在靠近门时被紧紧拽握住了手腕。
“放开！”
她狠狠甩手，却反而被夜伽璃用更重的力道往怀里带。
冷忆寒抬眼愤愤看过去，他一如既往好看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而那双幽静的深邃黑眸里夹带着复杂情绪，让人猜不透。
当然她也没有心思去猜，同一个坑，摔一次就好，她不想再陷进去了。
她本在尽力挣扎，看到开着的窗时忽而停下了动作，夜伽璃有些纳罕，正准备低头瞥看一眼，冷忆寒看准空档一个肘击脱开，接着攀上窗台踩在窗沿。
两人僵持了片刻，冷忆寒本想换个动作，不想脚下一软重心不稳，夜伽璃快步上前不曾多想直接拉住她往怀里带。
冷忆寒被一扯，整个身子往前跌下，而夜伽璃拉着她的手腕毫不犹豫双手张开将她接牢，因为惯性两人都没站稳直接向地倒。
夜伽璃几乎下意识把冷忆寒护在胸前，一如曾经作为的样子，稳妥而亲密。
一声巨响之后是长时间的寂静。
他双手紧拥着冷忆寒，怀里的人定了定神，夜伽璃缓过几秒缓缓松手起身。背上因撞击而带来的疼痛清晰传来，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段插曲来得突然，但冷忆寒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过，过去的种种和之前他对她所做的事都让她不愿再相信对方。
冷忆寒不知道夜伽璃到底想干些什么，她只觉得他虚伪而不可靠近。
冷忆寒淡漠眼神看向夜伽璃，明眸中的冷戾仿佛要将他吞噬，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你别过来……”她手中拿着拿着小小的水果刀，脚步又往后退了退。
“把刀放下。”夜伽璃没有因为她突然的行为而感到慌乱，而是继续用他沉默而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压迫着她。就在冷忆寒失神的空档，他箭步如梭冲上去，轻松化解了冷忆寒那半生不熟的招式，一记快手刀砍在她的腕上，哐当一声，水果刀掉落在地。
冷忆寒惊骇地瞠目看着地上的水果刀，想去捡，却被他伸腿一蹬，那把水果刀就被夜伽璃一脚踢得远远的。
看着他眼眸里有了丝丝的怒火：“忆寒，告诉你真相不是让你奔溃的。”
冷忆寒的思绪及此，心中不觉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