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白老头的失常
白老头的武功之中，以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为最。
而离开这里的关键也是轻功，所以白老头这两日着重教凤临如何运用轻功。
练习累了，白老头和凤临坐在悬崖下的大岩石上。凤临抬头望着插入云层里，模糊不清的悬崖。
据白老头说，这个悬崖名为“往生崖”。约有几十来丈高。别说是普通人，即便是武功一些不错的江湖中人，落入这里也难有活路。
自己没有摔死，除了原主那出类拔萃的轻功之外，也有那么一些运气在里面。不然，她恐怕也会成为悬崖脚下，那些残缺不全的骸骨。
凤临自认为自己资质还算不错，可仅有两日的时间太过短暂。现而今，她一人攀上这几十丈高的悬崖没有问题。可若是带上一个月初云，她就没有把握了。
凤临柳叶般的双眉紧紧凝起，眼神漂浮不定，没有具体的焦距。其实，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那便是先将月初云留在崖下，待她将紫苏救出再一并来接他。
经过坠崖一事，她的心里凭空生出了一些之前没有想过的事情。以前她曾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可是紫苏被劫，月初云差点命丧黄泉。她极其讨厌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感觉。
她清楚，如果她想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唯有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神鬼都不敢侵、犯。然而，目前的她还不够强大。
此去暗夜阁困难重重，她不想让月初云跟着她去冒险。这个想法已经在凤临脑子里盘旋两日，只是她还没有亲口对月初云提起。
凤临极少有这种会把心思表现在脸上的时刻。可能是她太过信任白老头，以至于无需在他面前掩饰自己。
“徒儿，这是有心事？”白老头坐在凤临身侧，见她望着远处出神，面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说道。
听到白老头的话，凤临没有半点意外。别看白老头平时一副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样子，其实他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凤临没有隐瞒，她转过身子，面对着白老头。挑起双眉反问:“师父知道徒儿在想什么？”
白老头用手撸了撸胡须，雪白的浓眉下，眼里透露出精光一片。他两片单薄的嘴唇若有似无的翘起，瞟了眼在院子里摘菜的月初云，道:“是为了你那小美人夫郎？”
凤临顺着白老头的目光看进院子，在那片绿油油的菜地里，月初云半蹲身子，专注的摘着地里的蔬菜。
他虽然身着布衣，可自身所有的独特气质丝毫无损。
凤临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而看着白老头，压低声音说:“徒儿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想请师父照顾初云几日，等徒儿回来时，再来接他。”
白老头看人很准，他虽然不知道凤临是何身份，但看她的武功修为和言谈举止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人。而现在，令她都如此伤神的事，绝不简单。
“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白老头收起先前轻浮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虽然已有多年未曾踏足江湖，可对江湖中的事也算是知道个透彻，若是能帮到凤临，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凤临没有立即回答白老头的话，她从岩石上缓缓站起。她迎着眼前碧绿的清潭，道:“我此次是去救人，而初云他没有半点武功，我怕到时候顾及不到他。”
在白老头的印象里，凤临是自信的。她即使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也能以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应对自如。
从凤临的话里，白老头不难听出，她即将要闯的地方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白老头雪白的眉紧紧皱着，如同两条蜷缩着的虫子。他的右手搁在膝盖上，轻轻的敲击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白老头回过神来。他仰起头，望着亭亭而站的凤临，问道:“是什么地方让徒儿你如此慎重？”
凤临拜了白老头为师，可两人似乎有着共同的默契，那便是不打听对方的底细。凤临知道，白老头虽然现在隐居在这悬崖之下，但曾经定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江湖中的门派，他想来比自己更加熟悉。指不定能给出什么应对之策。这样想着，凤临嘴唇里慢慢的吐出三个字来:“暗夜阁。”
在凤临看来，白老头能给出的答案无非是两种，知道或是不知道。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老头听到她的话后，竟然会反应如此之大。
他明亮的眼睛被落寞掩盖，人还坐在地上没动，不过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在微微的颤动着。
凤临立刻就得出一个结论，白老头和暗夜阁一定有很深的渊源。
时间过去的很快，白老头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凤临站在他的正对面，心思飞转，企图从他现在的表情中猜出点什么来。
白老头仿佛进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将周围的一切全部屏蔽在外。
凤临没有催促白老头，她在等，等白老头自己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白老头才从刚才的激动之中恢复过来。他“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两步并做一步的走到凤临面前。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还在躁动的心脏。他端目问道:“你要去暗夜阁？”
和白老头的激动相比，凤临显得很是平静。她用探索般的目光打量着白老头，不缓不慢的道:“没错，暗夜阁阁主曲挽离捉了我未过门的夫侍，要我亲上暗夜阁。他的目的是要我的命。”
白老头若有所思，好一阵子，他才吐了口气，问:“徒儿难道不好奇为师的身份？”
凤临莞尔一笑，白老头这番话分明就是要吐露实情的前兆。她虽然对白老头的身份来历没有兴趣，可若是和暗夜阁扯上关系，她就不得不听了。
凤临没有直接回答白老头的话，而是反问道:“师父不是也不曾问过徒儿的来历？”
白老头点点头，她们心里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便是认定对方是自己的师父或是徒弟，除此之外的其他身份，与自己何干。
只是凤临没有想到，白老头接下来说得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只听白老头说:“我曾是暗夜阁的上一代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