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屈辱
殿下。你说，有的时候，人比妖魔还要可怕！这是真的吗？
——东离
“哎呀！怎么是大皇子殿下啊！奴才真是没长眼，居然冲撞了大皇子殿下，真是该死啊！”撞倒苍泣血的太监没有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苍泣血，故作惊讶道。
苍泣血忍着手臂上擦伤的痛，站起身。原本白净绝美的小脸沾了许多乌黑的墨迹，就连一身白衣也被墨汁和泥土糟蹋得惨不忍睹。虽然被太监撞倒。还弄得受伤狼狈，但苍泣血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起身。
“大皇子殿下”那太监却还不知足“这墨全被你撞洒了，奴才要怎么向二皇子殿下交代啊！这可是二皇子殿下今天要用的玉寒海底的沙墨，可珍贵着呢！”
“我没有看到你出来”苍泣血抬起头看着那不耐烦的太监。轻声道
太监被那双异于常人的天青色眼睛看着，不禁惊慌恐惧后退了一步。要不是他猜拳猜输了，也不用和这妖孽这么近的接触。毕竟他也怕落得和小元子他们一样的下场，但奈何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更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啊！此刻被苍泣血拿那双青色眸子一看，只觉一股寒意从背脊麻酥酥，阴森森的浸入皮肉，不由得惊恐的大吼一声“你看什么看！？”
站在不远处的苍曳折看见苍泣血被那个太监幢倒在地上又被恶意的泼了一身墨汁，还对苍泣血大呼小叫，再也忍不住“明明是那个太监撞了大皇兄，还这样蛮横，二皇兄我们去帮帮大皇兄吧！”苍曳折拉着苍西明的衣袖哀求道。显然他还不知道这是苍西明的意思。
苍曳折原以为苍西明会拒绝，毕竟他也知道苍西明最喜欢看苍泣血狼狈的样子。但今天看见苍泣血被太监撞到了，还被太监指责，苍曳折心疼，却不敢上前去帮苍泣血。令苍曳折没想到，苍西明答应的挺干脆。
“看这妖孽也怪可怜的，再怎么说一个皇子怎么可以这样丢脸的被一个下贱的奴才欺负呢！小寿子，你就去‘好好’帮帮大皇子！”苍西明笑得十分奸诈。单纯的苍曳折却没有发现。
“是，二皇子殿下，奴才这就去”那个献媚的太监笑得灿烂，连连点头，带上几个太监过去了。
“谢谢二皇兄，你真好！”苍曳折抱着苍西明的胳膊撒娇道。
苍西明张狂笑道“二皇兄不好谁好！”
***
苍泣血淡淡看了那个太监一眼，默默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那太监挡在前面“大皇子殿下你别走啊，你倒是说说二皇子殿下的墨怎么办！二皇子殿下没有墨用了，奴才可是要遭殃是啊！”
“是你撞我的！”苍泣血轻声道。一张年幼却已凸显绝色的小脸上一片宁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可见这样的事，他已习以为常！
那太监愣了下，呆呆的看着苍泣血，眼中一片惊艳！刚才光顾着害怕，没有看清，现在才发现这个妖孽皇子，长的还真是TMD妖孽。
苍泣血静静的看了眼呆滞的太监，转身就要离开……
“狗奴才，你这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寿公公领着几个太监走过来，指着太监骂道“还不赶快帮大皇子擦干净！”
苍泣血看见来人是苍西明的近侍太监寿公公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用了。我回去换洗一下就可以了”刚走一步，就被寿公公使眼色让人给拦住了。
苍泣血身侧的拳头不由捏紧了
“大皇子殿下，真是对不住。既然是这个狗奴冲撞了你，你就给他一个补过的机会。也好让奴才们知道，大皇子宅心人厚，能容人”寿公公阴阳怪气的说完，抬脚踹了一下那个发呆的太监怒道“还不去快去大皇子擦干净！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咱家教你怎么做吗？”
苍泣血有些诧异，这个寿公公今天怎么这么好心？难不成吃错药了？！还是……
那太监虽不愿，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接过一个太监递来的粘满泥土的锦帕弯下腰，去擦苍泣血脸上的污迹。
看见那肮脏的锦帕，苍泣血终于明白，他们还是要羞辱自己。小脸一冷“你们要干什么？！”扭头想避开那渐渐接近自己的肮脏物。但却被一个太监从后头按住他的头不让他动。苍泣血顿觉一阵屈辱，使劲甩头挣扎着“放开我！”
不想又上来两个太监按住他刚伸出的手，用力制住他，不让他动…
“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期辱过他的人，不论是谁，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的代价。
“大皇子殿下，奴才是让他给你赔礼，你就甭推辞，受了吧！”寿公公哈哈大笑。大皇子啊，要怨你得怨二皇子殿下吧！谁叫你得罪的人是二皇子殿下吧！毕竟，他才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孩子！你，只是一个背满血腥的妖孽。
苍泣血看了眼笑得猖狂的寿公公，闭上眼。这些人，真的很恶心……
那太监顾忌苍泣血的身份以及刚刚的惊艳，匆匆的拿那肮脏的锦帕擦了几下，就退开了“寿公公擦好了”
寿公公一把掌甩到那太监脸上“混帐东西，还有衣服上呢！”
太监迟疑了下，却没有动。他下不了手，那么美的人，实在是……
寿公公见那太监不动，又狠狠踹了那太监一脚，这才哼了一声，指着另一个“你，帮大皇子衣服擦干净！”
那一个太监先是一愣，然后动作麻利的从太监手里夺过锦帕往苍泣血身上抹去…
苍泣血虽闭着眼睛，但那一双丑陋的手带着那肮脏的锦帕在脸上身上擦动的触感，令他几乎想要吐出来，但是他，忍住了。这些人，比让他喝血还觉得恶心，还要肮脏！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苍西明一把拉住就要跑出去的苍曳折，大眼一瞪“不许去！”
“二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大皇兄他这个样子一定很难受，二皇兄你快叫他们停手啊！”苍曳折又气又急却没有办法……
苍泣血岂止是难受，简直就是屈辱。
“本殿下就是要他难受，越难受越好，谁叫他害死我母妃”苍西明大声道。
“大皇子殿下，都给你弄干净了。你不会和奴才们计较了吧！”寿公公得意洋洋的看着满身泥土的苍泣血。看看，这就是皇子。“咱家还要去伺候二皇子殿下，就先告辞了”说完领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寿公公，奴才做得还好吗？”最后那个太监讨好的向寿公公邀功。
寿公公斜了他一眼“叫什么？”
“奴才名贱，宝福”那太监点头哈腰道。
“恩，名还不错，以后就跟着咱家，长长眼，不会亏了你的”
“奴才多谢寿公公，奴才愿为寿公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宝福激动的给寿公公磕头。
寿公公冷眼扫了下撞到苍泣血的太监“不长眼的东西，连宫中谁才是该奉承的主都不知道，以后有你好受的！”哼了声，走人了！
苍泣血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群人离开。一双天青色的眸子染上一层淡淡的轻灰……
深吸几口气，将那快爆发的怒火压下后，静静的将污浊不堪的外袍脱去，见里面的衣服也给浸上墨迹，污浊不堪，又静静的脱去，丢在被踩得脏破的书本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转身走进了寒凉的秋风里，但背，却，挺得直直的……
苍泣血回到晴雪宫，看到三顺靠在门柱上打瞌睡，什么也没有说，进了内殿，拿了换洗的衣服，再从后门出去。
后殿已经开始凋零的花木中，有个小湖泊。退去里衣，小小羸弱的身子，向一尾洁白无瑕的小鱼，滑进了湖里，在清澈碧寒的秋水中，苍泣血单薄的胸口却隐隐浮现血色的赤龙在游走……
***
苍泣血从内殿出来，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看他昨晚写的字帖。
“流风，你的字写的越来越好了！对了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书院，是身体不舒……”少年察觉道背后的声响，清朗明快的声音有着赞叹，转过身看着苍泣血，带着稚气的俊颜愣了“你……”惊艳的看着这个出尘脱俗的精致人儿。
刚沐浴过，苍泣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淡然精美的小脸虽然有些苍白，却显得比平日柔软了些。只有那双天青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带着天空的感觉，淡然，沉静，却又清澈剔透……
“今天起晚了，才要去。”苍泣血一边用锦布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坐到床上“太子没有去书院吗？”
步天歌红着小脸走到床边“我去了看见你没有在，担心你是不是生病了，就过来看看”如往常一样去接锦布帮苍泣血擦拭那乌黑的长发，却被苍泣血避开。
“我自己来就好了！”苍泣血心里惊了下，但面上仍是一片淡然。他不想再让人碰到他。那种感觉，会令他不舒服……
步天歌愣了下，以往都是他帮苍泣血擦头发都没有被拒绝，怎么今天？但他仍伸手去接“还是我来吧，你不好……”
苍泣血摇头“我可以”但锦布仍是被步天歌拉住，苍泣血眉不由皱了下，正要开口，却不想步天歌惊颤的声音已经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