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斗智斗勇
“各位哥哥姐姐，想吃什么随便点，这家餐厅卖得东西还挺便宜的。”赵玉德笑语盈腮，俨然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待他们。
“是该随便点，等会儿还有事情做，哪有功夫精挑细选？”珂君刚把菜谱拿在手里翻弄，关月就恶狠狠地说，珂君被她毒辣的目光震慑，像扔掉烫手山芋一般将菜谱抛回桌上。
“关月姐姐怎么不爱惜自己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不然容易低血糖哦。”赵玉德笑眯眯地说，天真无害的梦幻神态让关月倍感恼火。
“既然又想省钱又想吃饱，就该去路边的面馆，干吗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关月反唇相讥。
“关月姐姐，是我请你们，又不是你们花钱，干吗不吃饱呢？”赵玉德笑意更浓。
除了坐在Co身边的摇摇，一桌人都被她俩话语间的火药味呛得咳嗽。
“既然如此。”关月手指一勾，唤来服务员，“给我们来三屉蟹黄包子，两盘龙虾，一碟腰果炒鸡丁，一份京酱肉丝，两盘凉拌莜麦菜，再给每人来一盏燕窝，一碗粳米饭，一碗小白菜肉丸汤，一块芝士蛋糕。你们吃得饱吗，每人再点一个菜吧。”
赵玉德甜美的笑容挂不住了，关月不顾服务员惊愕的神色和在座男士尴尬的脸，将菜谱扔给老大，微笑着说：
“点！”
被她狰狞的眼神胁迫，老大等人只好加点了几道凉菜，敷衍了事。
赵玉德的愠怒只是昙花一现，见服务员准备下单，她便娇声细语、温柔笑道：“再加个果盘。”
服务员骇然。
“有问题吗？”赵玉德有意无意地拨弄手腕上的刺绣丝巾。
服务员被精美的苏绣和银亮的真丝晃了一下眼睛，马上客气地说：“没问题，马上下单。”
饭菜一道一道递上来，把桌子压弯了腿，关月却不动筷子，先夹枪带棒将每道菜的色泽批判一番，搞得大家伙儿全没了胃口。
“关月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只顾找一处近的地方吃饭，没料到他们这里的菜色这么差。”赵玉德一腔委屈，楚楚可怜。
“不妨事，按理说，我宁可去路边吃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也不想花这么多钱到这里受骗，但是不让你花钱买个教训，你永远学不会把眼睛放亮、耳朵放尖。我也是为了你好。”她握住赵玉德的手，亲姐姐一般语重心长、满脸慈祥。
好好一顿饭，夜辰等人吃得满头大汗、胆战心惊。关月和赵玉德要好得蜜里调油，仿佛上辈子就认得，从天文地理聊到诗词歌赋，即便她俩摆个香案结拜姐妹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不屑地瞥了一眼紧张到用筷子喝汤、拿勺子吃饭的德菲，关月拿起一块儿蟹黄包子，掰了一半喂德菲吃。
于是筷子掉进汤碗、勺子栽到地上，德菲将她递来的蟹黄包一口吞下，避免咀嚼会延长吃完它的时间。
武耀够了，威也扬完了，关月也吃饱了，毫不留情地将老大、Co、珂君赶回绿山墙处理图片，自己也赶去督工，临走还千叮咛万嘱咐德菲和夜辰送赵玉德回家。
夜辰佩服关月的心计，不仅狮子大开口狠狠敲了赵玉德一笔竹杠，当着她的面和德菲大秀亲密，还佯装大方让德菲送她回去却偏偏让自己跟着，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赵玉德笑盈盈地作别关月，打开车门便要往副驾驶的位子坐，夜辰忙拦住她，笑道：“副驾驶是最不安全的座位，如果撞车了，司机会下意识地往左边打方向盘，正好把副驾驶送入虎口。还是我来。你去后面坐。系好安全带啊！”
德菲暗暗向他竖起大拇指。
赵玉德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等车行驶在路上，她便说：
“德菲哥哥，不然你先送夜辰学长回学校，再送我回家吧。”
“为什么？这条路是先到你家啊。”
“我想让你送我上楼，去我家坐坐。不然爸妈又要盘问我去哪里鬼混，看到是你送我回来的，他们就不会骂我了。拜托你了，我不想挨骂！”
她说得万分可怜，夜辰鸡皮疙瘩满身跑。
德菲狠掐夜辰大腿，让他拿个主意，夜辰狠狠瞪了他一眼，回头对赵玉德说：“亲，你看看油表，这油量哪还够先送我回去、再去你家、再绕回学校的？何况——”
何况加油站赫然立在街角为赵玉德加油助威，夜辰和德菲当场抓狂。
“兄弟，这就是你的命……”夜辰又被他掐了一下，泪汪汪地说。他此刻大脑短路断电，竟想不出法子把加油站变走。
德菲满脸苦相，停下车，插管子加油，赵玉德和夜辰也从车里出来透气。德菲一脑门子官司，连连向夜辰使眼色，可夜辰黔驴技穷，只好装作看不见。
这时，一个穿着白色针织上衣、灰色格子裙的女孩走过来，脚步如猫一般轻巧无声。
“这不是玉德吗？”她朗声说。
三人同时回头，夜辰大喜过望，德菲满脸狐疑，赵玉德脸色如土。
这正是与夜辰两度在医院相逢，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你……你怎么在这儿？”口才流利的赵玉德结巴了。
“正好路过。你也在？”不等夜辰毛遂自荐，她便温然笑道，笑颜如樱花初绽，别有一番澄澈轻盈的美感。
夜辰跟上了发条似的，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送你回家吧。”女孩对赵玉德说。
“好。”赵玉德说，双手却微微哆嗦。
女孩拉住她，向夜辰和德菲说：“我和玉德是旧相识，把她交给我，你们尽管放心。”
“那可麻烦你了！”见赵玉德乖乖跟着她走，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女孩开了一辆小巧的白色两厢车，车上喷了几道彩漆，勾勒出几多碧萼绿藤的紫色花朵，在黑夜里曼妙绽放。
夜辰的目光直追了车尾七八里，跟扎了根似的站在路边不肯走，直到马达声听不见了，德菲还是拽不走他。
凌晨四点，关月将成品发入总监邮箱，打发老大等人回去睡觉。
不必说眼睛熬得酸痛难耐，光是在电脑前从下午四点坐到凌晨四点，抛去吃饭的一个钟头不算，也足足坐了十一个小时，他们的脊椎疼痛欲断、肩膀僵直难忍。
在街边徘徊了半个小时方打到出租车，老大瘫在车座上，叹道：“看来我设想了那么多、规划得那么全，还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工作室也算是创业，创业哪有不受累的？”关月揉着眼睛问。
“你们后悔吗？”老大转向Co和珂君。
“不后悔！”Co还沉浸在完成作品的喜悦中，“挺好玩的。”
“你听听，他比你强多了。”关月笑道。
“是是是，本来我是牵头的，谁知我的精兵强将都如此厉害。”老大笑得无比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