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通风报信
“该给你们起个外号叫‘二哥哥’,刚才是谁指着‘此路不通’的牌子还一个劲儿冲学生喊‘快走快走’的?”参谋长怒气冲冲地模仿教官冲学生指手画脚的动作,老大将头塞进相机包里,以免自己笑出声来,“最可气的是,居然有男生、女生手拉着手往楼下溜达,要做鬼鸳鸯啊!看看你们举的牌子,咱现在是地震,管道破裂,毒气封道,下这么点毛毛细雨。”惊雷滚滚,雨帘如巨网笼住大地,“他们就不敢往外冲吗?要衣服还是要命?再来一遍!谁再犯低级错误给我速度滚出!”
“二哥哥”们干答应着,一路小跑回到各自教室。
老大的手机嘀嘀响起,他努力了两次才把头从包里拔出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夜辰。
“壮士,您怎么样了?”
“拉伤了,老师刚送我回宿舍,但钥匙只有一把,在清枝手上,他现在也回不来。”
“你找宿管借钥匙啊!”
“废话,可宿管那儿的备份拿去给清枝配钥匙了,我借不着啊。你们拍完了没?谁有空回来一下给我随便开间宿舍借张床歇会儿。”
“你叫清枝回来呗。我们也走不开,舞蹈室离你宿舍又不远,他一去一回能费多少工夫?”
“是不费工夫,可又要惹多少口舌是非,算了,我在楼下坐会儿,等等他。”
“喂喂喂,你——臭小子,挂我电话。越清枝电话是多少?”
“不知道。”Co和珂君同时摇头。
蔓雪穗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将话机递给老大。
“这是给谁打呢?”老大问道。
“雪穗姐?”听筒里传来清枝的声音。
“嗯?”珂君和Co狐疑地抬起头来。
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有联系?
“清枝,是我。夜辰腰扭了,你能不能去宿舍给他开个门。”
“好。”清枝一口应下。
“我就说嘛,夜辰也太小心了。”老大将手机递还雪穗。
“五分钟到了,集合!”孟士玮看看表,对坐在地板上稍作休息的众人说。
“老师,”清枝说,“我舍友把腰扭了,他没带宿舍钥匙,想让我回去给他开个门。”
“借口还真多,”尹冰珏的好哥们立马见缝下蛆,“不是你生病,就是舍友病,你们那个杂物间真是晦气。”
“练了这几天,除了你没别人请假,你一而再再而三,好意思吗?”
“宿管有钥匙,让他跟宿管借。”小诗帮着出主意。
“那个宿舍本来没人选住,我是临时住进去的,没有钥匙,学工部的老师拿了宿管的备份钥匙去配,还没送回来……”
“真惹人嫌,也是,谁能料到杂物间还有人抢着住呢?自然想不到提前给你配把钥匙。”
“你们干嘛酸言酸语的,宿舍钥匙本来就是学校统一拿出去配,这是安全规定,平时都要隔上三五天才能拿到手,开学那么忙,迟一两个礼拜都有可能,你们凭什么说三道四?”小诗忍不住反驳。
“你要去给他开门,就别回来了。”孟士玮说。
“老师,你怎么……”
“小诗,”清枝赶紧截住她的话头,他摸不透孟士玮的脾气,可经过了上次的事,他决定听从宛樱澈的话,给这位舞蹈老师百分之百的信任,无论他有多么喜怒无常,“老师,我五分钟内一定回来。”
“我说过,你要去,就别回来。自己想好。”孟士玮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说,脸上冰冷的纹路如刚出鞘的宝剑,凛凛威势令周遭的学生不寒而栗,小诗暗暗骂他“更年期”。
“是。”清枝向孟士玮鞠了一躬,拿起包,毫不犹疑地往外走。
“我只准你半天假,下午见不着你,就去操场上跑十圈。”孟士玮说。
除了清枝,其他人都怔住了,尤其尹冰珏的脸吊得比驴还长。
“我生平最烦两种人,一种是没事找事的大嘴巴,一种是不顾他人死活的冷心肠,你还算是个不多事、有人情味的学生,快去快回吧。”孟士玮说,依旧满脸肃杀之气,小诗噗嗤一笑,娇俏地说:
“老师,你笑肌萎缩啊,老那么严肃,我们都误会了,以为您是更年期综合症呢。”
她的笑容很美,不远处一个叫葛彬的男生简直看呆了。
孟士玮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可他偏巧有个不对女生发火的怪癖,只好听之任之,清了清嗓子,他转向众人,说道:“因为节目变更,群舞由《盛事》改为《军魂》,这支舞蹈我教过你们,要点就两个字,‘悲壮’!下午,我要从男生女生中各选一个领舞,你们大家好好准备,一个一个到我面前跳。好了,继续训练!”
顾不上满脸得意的尹冰珏投来挑衅的目光,清枝抽身出来,一路飞奔,不到五分钟便跑回宿舍,往楼上冲。
“这这这!”坐在一楼的夜辰赶紧叫住他,“你怎么回来了?”
“我跟老师请假了。”清枝扶他站起来,慢慢往楼上蹭。
夜辰捂着腰,走一步,哼哼一声,清枝想起在山上帮福利院的伙夫赶猪也是这个动静。
“哎呦,真是众志成城、人海战术,居然将我践踏成这样,晚上那个苔紫横舟我去不了了,你也别去了。”经过半天周折,总算躺在心爱的床上,夜辰扶着腰对清枝说。
清枝没有说话。
“听见没有,不许去。”
“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我想去看看,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先出去给你打饭。”清枝说。
他前脚刚出门,夜辰就拨通老大的电话。
“干吗呀?我忙着呢,不仅要挑照片还被替你写稿的文字记者拷问了一个小时,让我复述当时的场景,你说那时的场景怎是一个‘乱’字了得?”老大跟机关枪似的,狠狠抱怨他一番。
“行了,你就说学生冒着大雨、井然有序地冲向操场列队,本次活动顺利举办,再随便编造某某某班某同学的感言,标榜一下活动的教育意义不就出稿了吗?
“嘿,敢情你们文字记者去不去现场都一样,就我们这些扛相机的命苦,不能凭空编个照片出来。”
“实在不行,你用去年紧急撤离没上版面的照片糊弄呗。”
“好主意!”向来奸诈的老大兴奋不已。
“对了,你有雪穗的电话吗?”
“有。”
“你跟她说一声,晚上清枝要去苔紫横舟。”
“啥?”
“你告诉她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跟雪穗有话说了,你可是一向对她敬而远之啊,”老大又八起卦来,“跟哥们儿说说你俩是不是有奸情啊?”
“我哪有那个胆子!”夜辰打了个寒颤,赶紧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