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救星
“妖孽！”
倒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的夕于山已是气得全身发颤。
就在刚才，这个少女还没有幻阶，身边也没有幻兽，可突然之间，幻兽出现了，又突然之间，她竟连破五阶，成为了五阶统领，那只是发生在瞬间的事。
多么可怕一个少女。
除了“妖孽”二字，夕于山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少女。
“噗！”
一大口鲜血再度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他不甘心啊！
他堂堂一个八阶统领，居然就败在了一个毫无幻阶的臭丫头身上。
“咻咻！”就连那只红鹰幻兽也发出了两声不甘的鸣叫。
此时它的主人重伤，再加上没有了主人的指令，它也萎靡不振地伏在主人的身边，偶尔无力地挥动两下翅膀，表达自己的愤恨。
而一旁的依云和夕瑶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地僵立在那里完全不知反应。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朝这里赶了过来。
即使没有转身，弯弯也听出了那是夕彬的声音。
终于舍得出现了吗？
弯弯唇角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她慢慢地转身，极力地强撑着不让自己摔倒。
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赶过来的，不仅是夕彬，当然还有夕真和夕凰，除他们几人之外，竟还有另一个华服少年。
轩皓？
弯弯有些错愕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倒是有点意外居然会在这里看见他。
一个分神，弯弯脚下不禁颠了颠。
“弯弯？”
轩皓似乎也很诧异见到弯弯，当下撇下夕家那三人，飞快地奔往弯弯身边。
“弯弯，你没事吧？”
轩皓一手扶着弯弯，满目的忧心和紧张。
弯弯心头一暖，笑了，这个少年还是和当初一样可爱，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儿用力过度了。”弯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然后轻轻地推开了少年的扶持。
此时依云和夕瑶都已反应了过来，连忙跑过来一人一边暗暗扶住弯弯。
“弯——”依云话到嘴边又急忙改了称呼，“小凝，你没事吧？”
弯弯摇头，“娘，你放心。”
此时轩皓才注意到周围那狼藉的场景，不由有些吃惊。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问话的，并不是轩皓，而是夕彬。
他已经走过去将夕于山扶了起来。
夕于山一手捂着胸膛，喘着粗气，一手怒指着弯弯，“堂哥，她是异能者，杀了她！”夕于山很清楚，事已至此，他已重伤无力再杀这个魔女，只能靠夕彬为他的雨儿报仇了。
那一句“异能者”让夕彬双瞳一缩。
夕真还未反应过来，夕瑶已反嘴，“夕三叔，你不要乱讲，小凝脚下的幻阶还未散去，怎么会是异能者？”
众人将目光转投到弯弯脚下，也吃惊地看清了那五层清晰的蓝色幻阶。
“不就是五阶统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夕凰嫉恨之余，心也有所不甘。她自己才三阶而已，前几日还看不出这死丫头的实力，怎么忽然间就五阶了？
夕彬的眼里看不出什么神色，倒是夕真脸上无法控制地露出了欣喜，但他嘴里却蹦出了一句喝叱，“小凝，你怎么能对长辈这样无礼？还不赶紧道歉？”
摆明了，夕真现在是护女心切了。
“道歉？一句道歉就能让我的雨儿死而复生吗？”夕于山肺都快气炸了，他转头看着夕彬，将最后希望寄托在了这个家主身上。
“堂哥，快帮我杀了这个魔女！”
夕彬还未及回应，有人却抢先了一步。
“她是我的朋友，你们谁也不能动她。”
说话的人，正是轩皓。
不同于弯弯所熟悉的呆样，轩皓稚气未消的脸上竟流露出一抹不容抗拒的威严，隐隐带着几分强势。
夕彬笑了，“看来殿下是误会了，小凝不仅是我的侄女，也是我们夕家所有人的希望，我们又怎会轻易伤她？”
夕彬一句话将夕于山最后的希望击碎，也让弯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弯弯并不是惊讶于夕彬会放过自己，而是惊讶于夕彬那一句“殿下”。
是啊，轩。
这个呆头少年姓轩皓，她怎能忘记了，他们东煌国域的国主就是姓轩。
没想到，在山间无意中结识的、不算朋友的朋友竟然是——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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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皇子当靠山，弯弯在夕府的地位又来了一个质的飞跃。
现在整个夕府几乎没有任何人敢她一根头发，可弯弯心底清楚，背地里不知又多了多少人恨不得她死。
夕于山就不用说了，他堂堂一个八阶统领竟败在自己区区五阶的力量之下，这个仇怕是比杀了他儿子还要深切，可偏偏他有仇报不了，一口怨气就这样堵在胸口，在床上躺了三五天还没起身。
而夕彬，弯弯始终也看不懂这个人，他城府极深，情绪又掩饰得极好，不易看透。弯弯有些不明白，按理说，自己现在是夕凝的身份，夕彬还要借着夕凝的力量在几天后的选拔赛上为夕家争得荣誉，出人头地，可弯弯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相当怪异，似乎带着杀机，又总是一闪即逝，归于虚无平静。
至于府里头那些嫡女世子，早就将弯弯恨得巴不得剥皮拆骨了，因为弯弯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地位和荣耀，特别是夕凰对弯弯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再加上她似乎对轩皓皇子有点儿意思，一心巴着轩皓不放，可轩皓连正眼都未瞧过她，于是，夕凰将所有的怨念都加诸在弯弯身上，可惜苦无机会报复。
还有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自己的父亲夕真。
弯弯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
夕凝临死前的话一直是自己心里的结。
她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甚至可以说比陌生人还不如，她回到夕府这几日，夕真除了当天出现过之外，也几乎没有过问过她，至到今日他突然出现，对自己一番又一番的嘘寒问暖，尽显父爱本色。
弯弯自嘲地苦笑。
其中原因她还不会不知道吗？
因为她突然间爆出了五阶统领的实力，因为她突然间多了一个皇子朋友。
“小凝，这两天身体应该恢复差不多了吧？你夕三叔也真是不知好歹，分明是夕雨有错在先，就算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又怎能怪你呢？”
夕真在那边自说自话，弯弯还是淡漠地坐在那里，没有回应一句。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冷情的父亲。
先不提小凝的死是否真跟他有关，就说那天夕于山毒打母亲，并用母亲威胁自己时，他又在哪里呢？
夕真在那里说了半天，见弯弯半句也没有回应，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悦得微拧了下眉，但嘴里还是放柔了声调。
“小凝，你是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一旁的依云忙轻轻咳了两声，“小凝，你爹在问你话呢。”
弯弯抬眼，终于正视了夕真。
“如果我那天没能打败夕于山，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出现？任由我们母女俩让他杀了？”
夕真一怔，脸色显出几分尴尬，“小凝，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爹，怎会容许让别人杀了你？”
弯弯冷笑，“那天那么大动静，别跟我说，你和大伯都没听到。”
夕真微微侧头，避开了弯弯质问的眼神，“那天不是皇子殿下来了吗？我和你大伯——”
弯弯直接打断了夕真的话，“我问过轩皓了，他一到夕府，就听到有动静，发觉不对，便马上和你们一起赶过来了。而在这之前，你和大伯就在大堂。”
“小凝——”夕真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却又无从反驳。
当时他和夕彬确实是在大堂，也知道夕于山去找麻烦了，可当时他们都选择了漠视。
因为不仅是夕彬，连他都很想知道忽然间性情大变的夕凝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实力，而夕于山就是一枚很好的测试棋子。
看着夕真脸上的神色，弯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心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却是真实。
毕竟，眼前这个人再怎么无情，也是自己的父亲啊。
“小凝，你听爹解释。”夕真见弯弯神色转为冷漠，连忙为自己解释，“我也是为你好，你以前就是太过懦弱胆小，所以有力量也不会利用，只有在压力和绝望面前，才能施展出自己的力量不是吗？”夕真一边说，一边还沾沾自喜，“你看，你在压力之下，不就越阶获胜了吗？说实话，其实你还要感谢你爹。”
感谢吗？
弯弯几乎要嗤笑出声来，可心里却痛得更清晰。
“那如果我败了呢？”弯弯淡淡地丢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