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各人心思难捉摸
“怎么,舒赫兄这是不欢迎我这个老朋友的突然造访?”见着舒赫没有回话,百里青鹤迈步向前,依旧笑如春风。
舒赫回神,回以他一抹笑容:“怎么会?青鹤兄光临舍下,那是舒某的荣幸。舒某只是多年未见青鹤兄,乍一时间没能从激动中反应过来。来人,奉茶。”舒赫对着下人唤道,“青鹤兄,请坐。”对着一旁的桃木椅,舒赫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百里青鹤在椅子上坐下,环视着相府的正厅,一脸感慨:“舒赫兄真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又是当朝的国舅爷。真是让我这多年老友望尘莫及。”
“老爷请用茶,先生请用茶。”婢女奉上两杯热茶后,退下。
舒赫端起茶杯,轻拂两下,笑的一脸深沉:“青鹤兄也不赖,莫说令弟是皇上钦封的宁国公,就说青鹤兄自己,那可是天祁朝之首富,财富之旷,那可是无人能及了。”
百里青鹤摆了摆手,哈哈大笑两声:“钱财乃身外之物,又怎及相爷权势在手,美人在侧,妻妾成群,儿女成双呢?百里青鹤不过徒有一身铜臭,相爷可不一样,那可是天下黎明百姓之榜首,百里青鹤望而怯之。当年恩师果真没看错人。”说完,端起茶杯,揭起杯盖,吹一口气,饮一口杯中的热茶,双眸却是瞟向对面主人席上的舒赫。
果不其然,当百里青鹤说完“当年恩师果真没看错人”时,舒赫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戾之色,拿着茶杯的右手微微的僵了一下。见此,百里青鹤饮茶的唇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若有似无的讽笑。
舒赫将杯盖往杯子上一合,眸中戾色退去:“恩师的栽培之情,本相永记于心。本相亦是没有让恩师失望。”
不远处,曲宛若领着舒紫鸢与金嬷嬷,迈步朝着这边而来。云姨娘与舒映月的身份低微,自然是不可能进入正厅的。
“老爷,您下朝了。”曲宛若对着舒赫笑意盈然,然后对着客席上的百里青鹤福了福身,“百里大当家也在,妾身有失远迎,还望百里大当家莫怪。”
“女儿见过爹爹。”舒紫鸢对着舒赫福礼。
“奴婢见过老爷。”
百里青鹤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起身,笑着朝舒紫鸢走来,“这便是舒赫兄与夫人的明珠了。多年不见,竟是长的这般标致了。”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葡萄紫的璞玉,将于舒紫鸢手中,语重心长道:“侄女,百里伯伯匆忙来访,也没带什么礼物,这玉就当是百里伯伯给你的见面礼了。”
舒紫鸢有些为难的看着百里青鹤,竟是不知该接还是接拒,因为百里青鹤已经将玉放至了她的手中,而显然她却不是他口中的侄女,不是爹爹与沈兰心的明珠。
曲宛若亦是怔在了原地。怎么都没想到百里青鹤会将自己的女作当作是沈兰心的女儿舒清鸾。这是对她的一种极重的污辱。
“老爷……”
“爹……”
母女俩同时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舒赫。
而百里青鹤亦是在听到母女俩的声音,以及望向舒赫的眼神时,微微的露出了一抹不解之意,亦是不解的看向了舒赫。
舒赫从椅子上站起:“青鹤兄,鸢儿并非青鹤兄想找之人。她是本相与宛儿的女儿。”
这下轮到百里青鹤略显为难了,那还停在半空中的手显的有些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了。
“鸢儿谢过百里伯伯的好意,只可惜鸢儿没有这个福份受百里伯伯的礼物。”舒紫鸢很适时宜的将手中的玉还之了百里青鹤。
百里青鹤回神,了然一笑,又将玉放回了舒紫鸢的手中:“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之礼。就算你不是舒赫兄与沈小姐的明珠,同样还是舒赫兄的明珠。那么这份礼物百里伯伯送的也没错。舒赫兄与曲姑娘若是看得起百里青鹤,就收下了这份礼物。”
百里青鹤没有唤曲宛若为舒夫人,而是曲姑娘,这足以说明曲宛若在他眼里的身份与地位。
曲宛若的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
“舒赫兄,不知百里青鹤是否有幸与令千金见上一面?就当是百里青鹤厚着脸皮当一回令千金的长辈了。”百里青鹤笑问着舒赫。
“她……”舒赫略显的有些发难了。
“金嬷嬷,去兰心苑请大小姐出来出客。”曲宛若对着金嬷嬷说道,然后使了个眼色。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金嬷嬷心领神会,却是喊惯了曲宛若为“夫人”,一时之间,当着百里青鹤的面也就这么回了。
百里青鹤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易显见的阴鸷,那放于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相爷与宁国公这是在商谈何事?”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与此同时
兰心苑
槿儿是被茶水烫醒的,一骨碌从地上滚爬而起,却是对视上舒清鸾那担忧紧张的眼神:“槿儿,对不起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没有烫着你吧?”舒清鸾一边问着槿儿,一边伸手去抚槿儿脸上的茶叶。
“小……小姐……你……你……”槿儿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惊慌失措的看着舒清鸾,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槿儿,可还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何事?”舒清鸾蹲在槿儿身边,双眸微微的眯成了一条细缝,脸上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双手依旧拿着那个已经倒空没有茶水的瓷杯,轻轻的磕着杯盖,声音浅浅如出谷黄莺,可是听在槿儿耳里却是如同寒风拂过。
槿儿猛的打了一个寒颤,战战兢兢的看着舒清鸾,尤其脖子上的那一抹红痕更是如鬼魅一般的掐着她的咽喉一般,“小姐……我……奴婢……”
小姐没有死,可是她却不能说是夫人指使她做的。若是这样,那么她将会死的更难看。
夫人的手段,她是见过的,小姐身边嬷嬷,不是最好的例子吗?只要是真心对待小姐的,夫人都不可能会放过的。初雨,原本也是要给小姐陪葬的。更何况,夫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老爷默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