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钥匙上的同心结 十二
一切都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丁宁对婆婆一如既往的热情,谁都没有提及那张信用卡,在樊杰看来,妈妈已经付出够多,高智商家庭大家都非常克制,不会因为任何一点小事而闹腾。
钟丽娟就在儿子家住下来,享受单独套间、洗手间和浴池,每天早晨楼下广场总有一些退休老人在跳舞,钟丽娟也非常自觉地加入跳舞的队列之中,开始大家都不熟悉,慢慢地熟悉了就互相问候。晨练结束回到家,看保姆已经把早点摆上餐桌,吃完早点儿子开车跟媳妇一起上班,孙子总是及时醒来,保姆娴熟地给孙子喂奶,孩子吃饱后保姆用童车推着孩子下楼散步,半个小时后准时回来,保姆非常客气地对钟丽娟说:“阿姨,麻烦您先替我照顾一下孩子,我要听网课。”
这一段时间钟丽娟跟孙子混熟了,非常乐意照看东东,钟丽娟也会弹钢琴,奶奶弹钢琴时孙子总是不停地捣乱,不过钟丽娟非常开心,所有的人都一样,甘愿为儿孙做奴隶,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付出,不计成本不指望回报,亲情浓于血,目的只有一个,传承。
听说保姆也在考研,钟丽娟不怀疑保姆的能力,这个社会相信成功。也许有一天保姆会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家庭,钟丽娟预祝保姆心想事成。可是那一天保姆突然收拾行李跟钟丽娟告辞,看样子有些伤心:“阿姨,麻烦您转告樊杰和丁宁,原谅我不辞而别,尽管合同还没有到期,剩下的佣金我打算退还。”
钟丽娟好心慰留:“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能不能等樊杰和丁宁回来后再走?”
保姆不瘟不火:“不等了,你那个儿媳心眼太小,我已经忍耐了好长时间,决定不再忍耐。”
孙子睡着了,钟丽娟送保姆到楼梯口,保姆执意不让再送。回到公寓内钟丽娟怅然若失,一个人来到小客厅,躺进竹椅里摇晃,钟丽娟不喜欢大客厅的奢华,感觉中小客厅更适合老年人静养,婆婆和儿媳的矛盾属于先哲定性,神仙也无法调和。钟丽娟也不喜欢儿媳的做派,为了儿子她必须忍耐,只要过得去就行,关键是樊杰对丁宁言听计从,购置这套公寓肯定是丁宁背后纵容,不过妈妈感觉物有所值,没有必要计较,计较无用。
可是丁宁认为漂亮年轻的保姆是一颗定时炸弹,感觉中保姆的所有行为都是一种挑衅,因为丈夫太优秀太出色,时间长了难免发生越轨行为,为了防患于未然,必须将保姆辞退。嫉妒是女人的专利,丁宁总是找茬,看保姆如眼中刺。老实说保姆并不想走,女孩子迷恋屋子里的电脑和学习环境,直到有一天保姆感觉到她不走不行了,才不辞而别。
东东醒来了,睁开眼环顾四周,看阿姨不在身边,大声哭喊。钟丽娟猛然惊醒,保姆走了,奶奶照顾孙子责无旁贷,她快步走进保姆和孙子共同的卧室,看东东已经坐起来,不要奶奶为他换尿不湿,嘴里不停地喊着阿姨,看样子东东跟保姆已经有了感情,保姆走了,东东一时无法适应。
孩子八个月了,会叫妈妈会叫阿姨,放进学步车里开始孑孓学步,钟丽娟把孙子抱起来,哄孩子:“姨姨一会儿就回来。”然后腾出一只手为孩子换了尿布,紧接着开始给孩子泡奶,孩子吃完奶后一只小手指着门外,嘴里仍然喊着阿姨。
钟丽娟把孙子放进童车,推着孙子下楼,晚春的太阳开始热烈,东东总不安生,坐进童车里左顾右盼,嘴里还在喊着阿姨,钟丽娟没来由忧伤,奶奶没有阿姨亲。
好不容易熬到樊杰和丁宁下班,妈妈告诉儿子儿媳:保姆不辞而别。
看得出儿子有点无奈,丁宁却嘿嘿一声冷笑:“走了好,不然有些人总是心神不宁。”
妈妈知道,樊杰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不过夫妻间的冷战婆婆最好不要参与,男女之间互相有好感属于正常,不可能发展成暧昧关系,丁宁有点神经过敏。
樊杰把东东从妈妈怀里接过,有点歉疚地对妈妈说:“从此后您老人家就要多费心。”
丁宁却说:“楼下那些推着童车散步的全是老人。”
这倒不假,钟丽娟就没有打算推脱责任。不过儿子媳妇有点盛气凌人!钟丽娟嘴张了几张,没有发作,转过身来到自己的卧室,傻坐。
儿子进来了,劝说妈妈:“妈妈您不要生气,丁宁有口无心。”
这是樊杰的口头禅,记不清这是儿子第几次劝说妈妈。钟丽娟叹息一声,故我而言他:“东西一下午总是闹腾,要找他的姨姨,你们回来了正好,有人照看孩子,妈妈给你们做饭。”
樊杰说:“要不然咱们到外边吃点。”
妈妈苦笑:“不必了,家常饭可口。”
保姆的离去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缺失,只是钟丽娟的负担更重,每天早晨再不能去跳舞了,必须准备早点,孙子醒来时还要给孩子换尿布、喂奶。小孩子容易健忘,逐渐不再闹腾着要找阿姨。那一天钟丽娟收拾保姆住过的卧室,无意中掉下来一张照片,东东看见两眼一亮,脱口而出:“阿姨!”紧接着张开两只小手,把保姆的照片紧紧地搂在怀里。整整一下午东东都手里拿着照片在看,奶奶尝试着把照片从孙子手里夺下,孙子不给,钟丽娟也就没有太在意。
房子由于太大而显得空旷,钟丽娟习惯把孙子放进摇篮里,坐在阳台上俯视下届的尘世,看汽车好似甲壳虫一般地流动,远方的秦岭连绵起伏,罩在一片烟雾之中,感叹岁月如梭,不知不觉来到西安已经一个多月,打算五一节回故乡收拾一下老宅院,这么长时间不在家,院子内的小菜园肯定撂荒。
丁宁下班回来了,一进门总是习惯地叫一声:“妈妈——。”看起来儿子媳妇对婆婆非常满意,这不掏钱的保姆让人放心,钟丽娟洗衣做饭带孩子,让丁宁无可挑剔,聪明的媳妇知道怎样巴结婆婆,对婆婆好点丈夫也称心如意。
突然之间,丁宁脸色大变,她看儿子手里攥一张照片,丁宁只是瞥了一眼,那个靓丽的姑娘便映入眼帘,那不是一般的嫉妒,简直是一种你死我活的博弈。丁宁把照片从儿子手里夺下撕碎,问婆婆:“哪来的?”
东东哇一声大哭。钟丽娟把孙子抱起,没有申辩,只是轻轻地说:“别吓着孩子。”
可是丁宁已经失控,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知道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合伙捉弄我,看我不顺眼是不?想给你的儿子换老婆!”
钟丽娟感觉不可思议,忍无可忍:“丁宁你自重一点好不?我的儿子想干啥由不得我做主。那照片是从一本书里掉下来的,东东看见了一直攥在手里,小孩子家你不可能左右他的行为。”
丁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一边哄儿子一边安慰婆婆:“妈妈对不起,我知道您不会有那种想法,可是樊杰总让人不放心。”
钟丽娟觉得不能惯着儿子媳妇,说话带着底气:“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我的儿子就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女人也真可怜,没有结婚前是个桀骜不驯的公主,一旦结了婚总害怕自己的巢穴被别人侵占。婚姻是一个绝对封闭的堡垒,在丁宁看来保姆所有的行为都是在勾引樊杰,因为不论从什么方面看那个保姆都具备了充当第三者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