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人之约 二
乔雅的内心充满自信。
媳妇离家出走是一个男人的耻辱，这阵子郭杰媳妇回来未尝不是好事，迟早都必须了结，郭杰跟媳妇离婚已成定局，乔雅期盼着，跟郭杰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村子离公路边不远，虽然已到除夕，公路上汽车依然来往如梭，农村人日子逐渐富足，几乎家家都有汽车，汽车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必需。乔雅站在公路边，不一会儿就拦了一辆去县城的汽车。
开车的年轻人有些面熟，少不了跟乔雅贫嘴，这年月年轻人到一起正经话不多，嘻嘻哈哈互相撩拨，不需要太认真，图开心。转瞬间到了小区门口，乔雅下了车，非常潇洒地跟司机小哥摆了一下手，看样子心情不错，走路的姿势有点张扬。司机小哥却有点迷妹，探出头一直看着乔雅走进公寓楼，然后才发动汽车，慢慢离去。
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乔雅突然感觉很累，把自己埋进沙发里，眼皮涩重，高度紧张的神经需要休息。别以为在澳门赌博多么轻松，赢钱的感觉多么开心，那是一场生死劫，乔雅经过了凤凰涅槃般的历练，感觉中世界上最残酷的博弈就是赌博，人性和尊严一文不名，无情的游戏规则让你的神经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疏忽和大意。乔雅根本不是对手，赢钱是偶然，输钱是必然，眼看着几个月来的辛苦和房贷付诸东流，乔雅的眼圈罩上一层黑晕。
后来，后来所发生的故事只有乔雅自己知道，人生有些秘密只能埋在心底，刀架到脖子上也不能坦言那一段遭遇。乔雅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了，而且还有盈余，过程虽然残酷，结局堪称完美，如果要问乔雅在澳门赌博时的感受，乔雅只能告诉你，一辈子再不会去赌！
屋子里逐渐昏暗，乔雅没有开灯，也无心打开电视去看春晚，男人的胸膛是女人避风的港湾，男人的爱是女人的鸦片，乔雅无厘头想起了前夫路明礼，那个男人内秀，生活循规蹈矩，楷模一般，身上看不到任何缺点。可是乔雅总感觉提不起精神，乔雅理想的丈夫是一头豹子一只老虎，看不惯男人女性化，温柔有加刚性不足。跟路明礼离婚时乔雅感觉不到后悔，可是除夕夜不知道怎么搞的，路明礼的影子在脑子里不断显现，挥之不去。
乔雅明显地感觉到郭杰并不爱她，他们走到一起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可是乔雅却深陷感情的泥淖无法自拔，女人一旦离婚就贬值，除过郭杰，这个世界上再没有适合乔雅的男人，为了郭杰乔雅愿意浴火重生、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思绪很乱，乔雅想起了那个泪眼婆娑的女人，只是匆匆一瞥，让乔雅瞬间失去了自信，仙跟妖之间，没有明显的区别，难怪君王不爱江山爱美人，女人可以销魂，江山只是一些没有灵性的山水。如果郭杰的媳妇不是离家出走，乔雅根本没有插足的可能，真是天赐良机，乔雅绝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乔雅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在肚子里打腹稿，谋划着下一步的动作。这又是一次豪赌，不能出现任何疏漏，乔雅输不起，乔雅不能再输。想好了，又过滤一遍，确认无误，才放心睡去。
一觉醒来，天阴着，隔着窗帘透过来的光线显得昏暗。乔雅打开手机，看时针指向九点。女人突然很饿，好长时间没有吃饭。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冻馒头。乔雅从广州回来后忙于处理外边的事务，原来决定去郭杰家过年，置办的所有年食都拿到郭杰家，想不到郭杰媳妇突然回来。在郭杰跟媳妇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之前，人家还是名义夫妻，乔雅不会也不可能搅和，很知趣地离开。
电话响了，乔雅感觉熟悉而陌生，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接听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乔雅关机。电话是妈妈打过来的，乔雅是爸妈的小女，爸爸妈妈退休后跟着哥哥一家去外地生活。爸妈很爱乔雅，对于女儿的任性爸妈很是无奈。妈妈在电话里埋怨乔雅：“这多日子我们打电话你一直关机，把你爸都急得心脏病犯了。”
乔雅有点干渴，端起茶几上的冷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故作轻松地对爸妈说：“我跟郭杰去外国旅游。”
然后母女俩就煲起了电话粥。妈妈对女儿总是喋喋不休：郭杰是谁？娃呀，你离过一次婚，重新选择男朋友一定要慎重，现在社会上骗子很多，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受骗……乔雅说，不会的，郭杰是个帅哥。爸爸夺过电话刚说了两句，妈妈又把电话夺了过去，车轱辘话不停地说，乔雅不可能把电话挂断，只能不停地答应，突然没声音了，乔雅一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
乔雅把手机放下，没有立即充电，首要的工作是集中火力吃饭！煤气灶上烧了一锅开水，把几个冷馍溜热，幸亏还有一些油泼辣子，吃了一顿辣子夹馍。吃完饭后乔雅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精心梳理打扮了一番，往年县城大年初一超市中午十二点以后开门，乔雅出了屋门下了电梯，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走到小区门口，小区封闭了，值班的保安告诉乔雅，发生了新冠肺炎。
这些日子乔雅精神高度集中，身边发生了什么事充耳不闻，好像腊月二十六在广州就隐隐约约听说有什么流行病，不过不影响乔雅坐飞机，飞机票是广州果商代买，乔雅上飞机时也比较顺利。回来这几天乔雅忙于跟果农结账忙于处理郭杰“偷牛”事件，除夕看县城还变化不大，怎么一夜之间全城戒严？
乔雅跟保安交涉，她刚从外地回来，家里什么吃食都没有了，能否允许她买些食品买些菜？
保安告诉乔雅：“从外地回来的人要隔离两个星期，你必须去值班室登记。”
乔雅给保安甩过去一个媚笑，女人就这点优势，往往一个小动作就能冲垮男人的防线：“好哥哩，你就不能给妹子网开一面？妹子上街买点东西，马上回来。在家隔离不能不吃饭。”乔雅说完不等保安回复，身子就朝保安贴了上去，保安本能地一躲，乔雅顺势开了门，走出去。
保安在身后喊道：“这阵子街上没有开门的商店。”
小小的县城刚开始禁足那阵子还不太严格，乔雅叫开了一家小超市的门，买了一些蔬菜一袋大米，吃的问题解决了以后，乔雅又在规划下一步行动。
给手机充电，然后打开，满满的新年祝福，还有几个未接电话。这些日子地下工作者一样，手机成了摆设。感觉到从今往后再没有必要隐瞒什么，索性让手机的功能恢复正常。正准备群发新年祝福时手机响了，荧屏显示“路明礼”，犹犹豫豫拨通电话接听，看得出前夫对乔雅还是比较关心，女性化的男人说话也婆婆妈妈，乔雅应付着，心里五味俱全，有点找不到北。好不容易“再见”，心想不用“再见”，“再见”多了说不定旧情复燃。乔雅不想复婚，覆水难收，互相伤害过，双方都有伤痕，重新组合需要难以想象的耐力。
刚关了手机，就有人敲门，乔雅下意识问道：“谁？”没有应答。乔雅有点紧张，因为保安说过，外地回城的人需要隔离。磨磨蹭蹭开了门，门外竟然站着郭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