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阁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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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痴恋

深冬里,万物都是冰冷的,就连龙府池子里的水,有时还也结着厚厚的难以化去的冰。树木都静静的,它们也不知道何时能度过这寒冷的冬天,只能静静的等着春天快些来,甚至有的还未等到春天的到来更悄然无声的倒下。没有谁知道它们的心情,它们内心是否也同样存着情绪,对这龙府,对这一年四季的天气,对那老去掉落的叶子,离弃它的种子。

西府里,守门的仆人已不见,太冷了,只见得西府院门上上了把锁,里面同样安静的人,近日连箫声都没有了,他又在做什么,睡在床上想像,还是在雪花中一个人静静的哭泣等待着他已死去的心灵一般让他的肉体也慢慢的死忘而离去。他的灵魂深处充满的是思念,是怀念,更确切的说是留恋昔日佳人相伴的时光而让自己全身心的陷入无尽头的痛苦深渊中。

没人能随便进去,就连他的亲娘柯文雪,如今也是见不着,也不想见的,好说歹说的可就是眼不眨心不动的,无奈,这柯文雪只得在她院子里整日整日跪求菩萨显灵以拯救她如今唯一的孩子。

志宏偷偷的翻墙进去过几次,可见志贤他那样子,心也凉了,说什么也不如不说。满脸的胡茬,光着的半边头虽已长出头发,但也是一边长一短的,颓废的如同一位提前进入老年人的老者。

子韵,一个才刚刚过完十五岁踏入十六岁的女孩子,从新学堂里的学着的勇敢知识,让她的血液翻滚着沸腾着,自己内心渴望的人,渴望的事,更同样有不畏惧艰险的开动着脑筋从容不迫的去自我实现。

她先悄悄的去药铺里,其实第一次她买的是中药安眠的药材,可那药材熬成汤后不知怎样带进去,第二次巧了药铺里新进了西药安眠药,于是速速的买回来。

夜间,学着志宏翻墙进去,并按郎中告知的每晚只得进食的颗数悄悄的把药下在志贤喝的茶水里,想着,他不太吃饭,这每日送进的茶总得喝着。于是第二天晚上再翻墙进去时,发现,志贤睡得很沉,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喝的茶水,但确定现在他是沉睡状态后,把他从床上扶着稍坐起来,便拿出自己带的剪刀和厨房削皮的小刀,全全的把他头发剪成原先的样子,并把他的胡须清理得干干净净。而后自我欣赏一翻,顿时觉得自己还有理发的手艺,真不简单。看着那睡着的志贤,不忘上前,在他的脸颊上轻轻的相了一个吻。如果先前大少奶奶在世,这是绝对不敢做的,礼仪道德会把她活活的掩埋,如今那人已过了,这下在他空白的位置上,她便可以把他定意爱情并狂热的去追求。

聪明的学着先前大少奶奶的口气在纸条上写着:贤,我喜欢的是你原来的样子,今夜悄悄的来看你,不过不小心把你下巴乱破了点皮,是疼了吧,过几日定会好的,且不得和外人说去。子韵把纸条折好放在志贤的手心,并让他握住,看着时辰天快亮了,于是急急的再翻墙出去。

次日,子韵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床,糊乱的吃些早饭,便走去恩心那里,虽是放假了,但她还是恩心的仆人,照顾恩心是她所受的责任,只要住在这龙府里,她更永远都是。

走过古井边里时,瞧着两个老妈子在这冷天里还洗被子,于是好奇的走上前去问,“春姑姑,你们这么冷的天还洗被子啊,怎能凉得干啊。”

“嗯,大少爷的,”那叫春的妇人,向四处看一下没人,“这大少爷昨晚上竟然自己躺在床上剪头发,剪得被子上都是头发,你说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如今变成这样,是不是这脑袋有问题了?”

“那这被子是叫你去拆下来的?”子韵在她身边蹲下来,也悄悄的问道。

“是啊,”她的在子韵耳根子处说,“昨天厨房的颜香送晚饭去时还是不理人的,今早送的却全都吃了,一下又变了个样子,早上见着我时还说,‘春姨啊,不好意思,得劳驾你洗洗这些被子’说得可是又像从前的样子。”

“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我在他那里摊新被子时,看他偶尔还朝窗外傻笑,这可是大少奶奶过后头次见到,我也着实的有些怕,所以快快得整理好,就拿这些换下的被子急急的出来.二太太倒是知道了,这会时还在观音菩萨面前跪着,谢谢显灵。”

“我觉得吧可能也是观音娘娘显灵了,不是太少爷脑子有问题,应该是昨晚躺着一时想通了就剪了头发,剪完才发现自己在床上剪的,估计以后也不会了,因为他也说了是劳驾你,知道这天冷,心疼着你们的。”

“这说来也是,我们下人的也希望他早些好起来,被四太太指使更累人,这不管是冷天热天的,做得成的,做不成的,就得做去,你爸爸大总管家的有时也烦着。”

“呵呵,春姑姑,我帮你一起洗吧。”

“别,可别伤着你细皮嫩肉的手,这些是我们粗人干的活,你不能干的,虽不是小姐家的,但也是有身份的。”

“瞧你说成什么了,那我走啦!”

“嗯,你忙去。”

心情真好,还好当时偷偷的拿了件大少奶奶的衣服回来,呵呵,计划会顺利的。

下午做晚饭时,子韵一直在厨房转,等着志贤的饭菜做好,趁丫鬟颜香不注意,又放了点捣碎安眠药在汤里。

又一个深夜,子韵这回把自己精心的扮成大少奶奶的样子,再翻墙进去时,发现志贤做在床边缘,低着头睡着了。可能是在等,然后药物起作用了,所以就睡着了。

子韵轻轻的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贤,贤。”

没反应,今天还少放了一颗啊,于是又在他耳朵边叫道,“贤,我来看看你了,醒醒。”

志贤听见,奋力的挣开双眼,迷糊中看见自己的妻子站在眼前,于是一站起来便死死的抱住不放,“你终于来了,我们见面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嗯,我来了,以后我还会来,但是你不能点灯,一点灯我就化了,你便再也见不着我了。”

“知道,知道,”志贤紧紧的抱住,怕再次失去,但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你好像胖了些。”

子韵学着大少奶奶的口气,轻声轻音的说道:“贤,这当然了,我在那边可是不再生病的,自然也就都好起来了,也胖了些,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志贤开始吻她的发丝,她的肩,她的手。。。。。

“那,你以后都要好好的?你得跟父亲说你不会再出家了,否则那里我是进不去的。”

“嗯,只要有你,你在那,我在那。”

“也不要回我们的院子了,那里到处都有我以前吐的血,虽清扫干净了,可那痛苦还在,我不要再触摸痛苦。”

“好,你说得我都记到了。”志贤把她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心的解开她的衣裙。。。。。

子韵在这冰天里穿着婉儿在世时的夏天衣裙,这本身是冷得发冰的,而在这志贤认为,这正是过往人灵魂的温度,真真切切的把她当做自己思念已久的爱妻。

子韵在她刚刚步入十六岁时便把自己交给了志贤,无怨无悔的全身心的交付于她的爱情,她的爱人。

当零晨报鸣的鸡叫头道时,子韵快快的起床,穿衣离开,走时再看看那熟睡了的志贤,想着,自己是他的了,他也是自己的了,顿时满心甜蜜。

而第二天,志贤起床,发现床单子上有着一块一块的血迹,再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可又让他不知从何处理起,只得想着她妻子在阴府里是个女孩儿家的。

这子韵第二天足足的睡到午饭才起,起来时发现自己脖子上,肩膀上都有着牙齿印,好在冬天,穿着厚厚的衣服,不易被发现的。

“欣儿,是不是病了?”宁正然忙里偷空回来瞧瞧她,这些天总是好晚起床,觉得很不对劲。

子韵见她父亲进来,忙合上衣服,又快的加了件,“爸,以后你进来时得敲门。”

“我以为你还睡着呢?怕吵着你,所以才自己的进来的。”宁正然见她速速的穿衣服,“在屋子里还穿那么多,是不是总是怕冷?”

“嗯”

“想必是感风寒了,这些天就在家好好歇着,恩心那头你就不要去了,反正她也是不会温习功课的,回头叫你姐姐跟她说声就是。”宁正然瞧见着后又忙着出门去,可到门口又说道:“我先叫厨房的给你做碗姜汤,等我抽空时去街市上药铺里再给你买些药回来。”

“嗯,你忙去吧,我不要紧的,再睡睡,吃些东西就好了。”

“哦,好好。”

子韵看着她父亲离开后,开始狂喜的房间里转圈,以前对于志贤,是爱慕,是仰望,如今他突然就成了自己的了,呵呵,爱情是属于勇敢者。

她毕竟还小,想着的或也只是眼前,她忽略了任何事情都会有利有弊的。

这子韵自从偷吃禁果后,更迷恋着志贤,于是每晚都去幽会志贤。一连近半月后,她放松警惕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一夜到天亮未离开,不幸的是志贤比她先醒来。

“啊。。。。。。啊。。。。。。”志贤醒来,发现身边赤裸裸睡着的人竟是子韵。也猜着一二,一股耻辱感占据他的身心,再加上这是背叛,他背叛了他至爱的妻子,他成了爱情里面最为卑微而又可耻的背叛者。

“啊。。。。。。啊。。。。。。”志贤愤恨的怒吼着。

这种叫声第一传达到的是东府。

东府里本是冷心和晋豪刚要用早饭,巧的是志宏也在。听到这叫声,志宏第一冲出来,跑到西府院门口,可发现仍锁着,于是速速的翻墙进去。

这志宏到里面一看,志贤光着身子跪趴在地上哭,一旁的子韵虽是草草的穿上一件单薄衣服,可也是凌乱不堪,呆呆的站在一旁冷得直哆嗦。这是怎么回事,子韵和志贤?子韵引诱了志贤?

冷心和晋豪也赶到西府门口,晋豪看着门上着锁,于是用力一脚,直把一扇院门给踢开。冷心速速的跑进去,看到的是志宏给志贤披上衣服,而子韵也是凌乱穿着只是静静的哭,在这早上,而且俩人还是这般摸样,停着半秒钟思绪后反应过来,拉上子韵往东府跑去。

“快离开这里,快点,在我父亲和你父亲来这里之前得离开。”冷心近拖一般的拉着子韵到东府。

何奶妈见这子韵单单的穿着,又见着她弱弱的哭声,连着志贤的叫声,也猜着八九了,“快进里屋。”

“奶妈,快给她穿上衣服,还要,还要梳好这头发,然后,然后。。。。。。”

“然后赶紧离开这龙府。”何奶妈又对着子韵说道:“你好糊涂啊,女孩子家的再怎样也不能做那事的!志贤对他媳妇可是那个忠实的,你这一来,反倒害了你自己。”

西府里一时集满着主子和下人,龙老爷在一旁细问上,但志贤只是反复反复的讲着,“你们心好狠啊,这般对我,拿一个女子来对付我,让我成为负心汉。”

柯文雪又问着志宏,志宏只得答着,“不知道。”

志贤反复的对着众人投仇视的目光后,一时又晕过去。

龙老爷瞧着他痛苦不堪的难受神情,又见着他活活的气晕过去,“给我好好的查查是什么事情。”

志宏听后,偷偷的溜出来,跑至东府。“子韵,不论你们谁真对谁真错,我想你得先离开这龙府了。”

“志宏,我也是这样想的,不然宁管家可是会活活打她死的,再者志贤还不知道会怎样?”冷心也急,为志贤,也为子韵。

“大哥晕过去了,爸爸下命去查,大有要惩治的意思了,在他们知道事情之前,”志宏对子韵说道:“你得赶紧离开,我送你离开,从门前是走不了的那是把守的,侧门吧。”

志宏话完拉着刚穿好衣服的子韵往后门跑去,好在这时大伙都去西府了,没撞见人,出门后,志宏大松一口气。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子韵藏好,又返回到龙府骑着一好匹马速去找子韵。

子韵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万一他人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定是会被人前指点的,而牵引着也让他父亲颜面全无,再者他父亲一向是个严谨的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出于他的子嗣,他定是不会容忍的。任况还有个龙老爷在,他对这事又会怎样想,怎样处理?

子韵越想越怕,直在那小树众里颤抖的哭泣起来。

“子韵,子韵。”志宏骑马到了,“快出来,上马,我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子韵站起来,她哭得很无助。“我错了,我只是喜欢着志贤,没有其它的,更不是因为他是大少爷。。。。。”

“先别说这些,离开这里,我会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安全的地方。”志宏下马,扶着她上去。

她没有错,她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想守护住梦寐以求的王子,并且她是勇敢的,她的勇敢让人钦佩。但不知道的是,那王子的心不是她的,王子只爱着故人,并不会理会她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