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2.41 惊雷
今天甘州城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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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地处偏僻，一切民俗从简。但是，镇远将军府要娶康亲王府的人，自然是要四处宣传一下的。
杨大人和名郡主一致决定，甘州城百姓清苦，他们也不能做铺张的带头人，礼仪方面要做到，但花费方面，一切从简。
成亲这天，甘州城户户张灯结彩，大家都是兴高采烈。
晴空一向不喜欢凑热闹，而且，也凑不上热闹。因为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是要坐在这里陪着杨大人喝茶的。
“不许闹我姐姐哦。”她这么交代着。
不知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光坐在这里听一个媒婆模样的人讲当地的风俗了。说是要抬着绕甘州城走一圈，然后新郎要骑着高头大马去接。
还要跳火盆，祭天拜神什么的。
“娶媳妇还要祭天？”晴空不懂。
“甘州偏僻，大家都是靠天吃饭。能够娶妻也感觉是上天恩赐。所以，这祭天是很隆重的。”杨大人这么解释。
哦。这个地方不比京城那么繁华，出了城就是一片的荒漠和草原。人能够在这个地方生存，就把上天看得分外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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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见回来。”天都要黑了。
“禀郡主，回来了，回来了。”
晴空也被人请着往外走。
她还觉得很奇怪。按道理讲，她是女方的，怎么会坐在这里的。
“大周律法，有皇族在的话，就要做主婚的。名郡主领亲王爵，是康王府的代表，算起来就是皇上的姐妹。这里，自然是你主婚的。”那媒婆倒也机灵，能看得出她的心思。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晴空苦笑。
早就知道婚礼的事没那么简单，可是，要她来主婚，玩不来吧。
“郡主不用操心。礼尚部都安排好了。”那个嬷嬷笑着给她宽心。
哦，也是，倒不用自己多操心。
不过，这礼节还都能理解。毕竟电视看多了，古礼也不至于出错什么的。
只是这拜天地，是要在神殿吗？倒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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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那边有司仪在喊着。
拜高堂啊。和电视上看的一样嘛。
等等，她坐在这里干什么？
“喂，我不是她妈。”晴空头上冷汗直冒。
她还没嫁人啊，怎么就成了别人的高堂了？
“郡主府上出嫁的姑娘，理应郡主坐在这里。”那嬷嬷倒会说话。
还有这规矩？怎么感觉有点如坐针毡呢。
“还有，这些人拜什么？”晴空大囧。
不是新人拜天地高堂吗？边上的人怎么也跟着跪下了。
“拜菩萨啊。”
“等等，我只是个郡主。不是什么菩萨。”她都要站起来了。
“大周律法，见了郡主也是要拜的。只是郡主平日宽宏，没有那么大架子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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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一个婚礼，从外面游行到送入洞房，折腾了一整天。不知道秋月姐姐感觉如何，反正她是累坏了。
“我好累啊。”晴空感觉自己要散架了。她坐在那里，喘着气。
都搞什么嘛？害她一天都惶惶不安的。
还好把秋月姐姐平平安安地嫁了，交到杨小将军手上的时候，她还真感觉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了。
“这下子，郡主可以好好歇一歇了。”上官在帮她捶腿。
捶腿？
“喂，上官，别这样啊。感觉好奇怪。”晴空苦笑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大架子呢。
“大周律法，见了郡主也是要捶腿的。”上官还在取笑着。
“去死。”晴空咧嘴。这大周都是什么破律法啊。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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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笑闹着呢，那边忽然急急忙忙地禀报：“报告郡主，杨大人求见。”
嗯？求见她？这还是在杨大人府上，还没回去呢，什么事情需要这样口气说话的？
正说着呢，那杨大人一脸严肃地到了，还要屏退下人。
“两位上官是我心腹，有事直说。”晴空感觉到杨大人的紧张。
就见杨大人也不多说话，而是拿出来一卷纸。
上官看到，脸上就是一惊。
“这是密诏。”上官见晴空不懂，就向她解释。凡是这种颜色的诏书，都是秘密执行，不宣的。
诏书展开，看到上面的字，晴空的脸色也沉下来了。
黄纸，上面写的黑字，边上是几个大印。
“接匈奴王弟撒都密报，名郡主欲勾结匈奴起兵谋反，祸乱叛国，证据确凿，判斩首之刑。现命杨镇远立时将其拿下，领一万黄旗军押解名郡主去川中府执行。钦此。”
边上盖着皇上的大印，还有八部巡抚司大印，兵部尚书大印，刑部尚书大印。还有几个印章，不认识。
上官看到，已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郡主。”她紧紧地抓住了晴空的手。
“没事，上官别怕。”晴空心中虽然吃惊，但还是安慰着已经惊魂未定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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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她在问着杨大人的意思。
“郡主，龙大人现在已经视你为眼中钉。这次动手，肯定早有准备。郡主要不要出峡谷关先避一避？”杨大人沉吟着。
这次派了八千人来运粮食，他就感觉有点不对。
龙大人不光是派了人过来，而且早就派人联系了匈奴王弟弟撒都，此次发难，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既解决了名郡主，又可以把匈奴王除掉，用自己的人代替。可谓高明。
“那杨大人，你准备怎么办？这密诏，可是发给你的。”晴空感觉没那么简单。这密诏不是由运送粮食的人来执行，专门交给杨大人，是什么意思？
或许，龙大人要除去的人，不止是她。若是杨大人让她跑了，龙大人就有权利来问这杨大人的罪了。
发给杨大人，就是要看杨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郡主的意思是？龙大人要对末将不利？”杨大人本来也有这个怀疑，现在更加确定了。一旦他拿不到郡主的人，那估计自己也将不保。
晴空在点着头。
“龙大人好帅的计策。”晴空忍不住夸奖着。
“郡主？”杨大人有点佩服，这郡主到现在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上官久在皇上身边，现在都吓坏了。
“如果我是龙大人，还真想不到要把密诏发给你。杨大人要小心，行错一步，就会身败名裂。”晴空低声告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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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上官是真的急了。
她急急地跟晴空说了事情的严重。
川中府是龙大人的封地。当初皇上新立，龙大人为了剪除那些有功之人，定了兵部尚书谋反一案。那案件牵扯极广，上官的父亲上官翔就被牵扯其中。到最后，连皇上和八王爷都保不住那些心腹之人，那些人被押出京城，在往川中府的路上就被判了。
通州府是往西川的咽喉之地，道路十字交叉。西去甘州，南往西川，东往化州，北去就是京城。当年，通州府外十里黄沙岗，被处斩的不下百人。也有发配边疆的，行刑之日，万人嚎哭，一片凄凉景象。
“要是押去川中府，估计在通州就要行刑。皇上也保不住你的。”上官急道。
杨大人在边上点头。
当年通州城外官道路口，血雨腥风，天怒人怨。现在人提到，还会心惊胆战。
“那我应该怎么办？”晴空问着上官。
“郡主，我们跑吧。出了峡谷关，龙大人就拿你没办法了。”上官说着。
“那杨大人岂不是要遭殃？”晴空摇头。
这时候，一直抿着嘴不说话的上官雯玉开口了，声音低低地：“雯玉倒有个办法。”
“哦，你说。”晴空倒没有想到小上官这个时候还能有计策。
“雯玉精通易容术，可以扮成郡主的模样，让杨大人带去川中行刑。可以保住郡主的生命，又不会牵连杨大人。”上官雯玉的声音，低低地，但咬字极清晰，一字一字都砸进了晴空的心里。
“胡闹。”晴空已经要跳起来了。
“雯玉受郡主救命大恩……”小上官还想说什么，被晴空一个手势制止。
“雯玉，我和皇上一起保下你，不是让你为了我而死的。是因为你是忠良之后，又被奸人误导，皇上不忍，知道吗？皇上没这个意思的话，我也保不了你。以后再有这个想法，我会生气。”晴空一脸的严肃。
“那，那怎么办？郡主……”上官雯玉现在也慌了。
就这么看着郡主被处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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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镇远。”晴空肃然开口。
“末将在。”
“我有皇上的口谕，要宣给你。”晴空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皇上交代自己的事情。
“皇上有口谕？”杨大人一喜。该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吧。
“是。”
“杨镇远愿听皇上吩咐，万死不辞。”
晴空轻笑：“不用你万死。当时皇上就两句话，要你配合皇上的诏令，千万不能有二心。”
“这……”杨大人愣住。
这皇上是要他押解郡主去西川？那，郡主怎么办？
“皇上当时对我说，要我相信他。”晴空吁了一口气。没有想到，下来的却是这么一道密诏。她仔细地看着那诏书。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这个是什么印？”古篆她不是很认识，但其余的印章都是方方正正，印字工整。唯有这一个，有点椭圆。
杨大人看了看，辨认了一下文字，当下有点吃惊：“容熙之印？这是皇上的私章。”
“皇上发下别的诏令，可有这个印？”晴空问。
“不会。这是他赏玩书画的时候盖的章。”
因为章比较小，不会损害到书画的图形。
晴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皇上要处斩她的话，盖上这个私章做什么？难道是在暗示她，要她配合王命？
要相信他，要相信他。好，她相信他。
看来她是要去一趟西川了。或许不用，在通州，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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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人。”晴空沉声。
“在。”
“听王命，押我去西川。”
“这……”杨大人听到这里，沉声不语。
这里一片寂静，忽然外面有人报事。
“报，平将军到。”
晴空微微笑了。难道这龙大人，还发了密诏给平将军不成。还倒真看得起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