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存在的消失
林和顺惊出一身冷汗,这王婶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是从外表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么心狠。一个普通农妇眨眼之间就见财起意有了恶心,真是人心叵测啊。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疯子,有得起金手镯的可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家人要是找来怎么办。”王婶的男人突然想到这事,赶忙问道。
“她进门的时候就对我说了,她是住在山上林家庄子的二小姐。还说我们给她家送过租子,那意思不就是我们是她家的佃农吗?你也知道,风阳山上从来没有什么庄子,我们可是唯一的一个村子了。而且我们也不是林家的佃农啊,这姑娘肯定是疯了才会这样乱想乱说。”王婶胸有成竹的说。
“而且她只穿了件中衣,身上全是泥又没有鞋。肯定是城里谁家有钱的疯小姐,趁人不注意跑了出来。我们只要拿了金镯子,就趁夜里把她扔掉,只要人不死也不会有人来查一个疯子掉了的东西。”
说完王婶把锅里的面捞了起来,准备端给林和顺。一回头发现自己的男人还站在厨房里发愣,就骂了一句:“你站在这发什么愣啊。对了,你这时候回来干嘛,田里的活不用干了?”
王婶男人木然的说道:“田里有大柱就行了,刚才李管家来发话,说老爷要修个小凉亭在靠近田地的路边。所以点了几个人去,其中就有我,我是回来拿工具的。”
“凉亭?谁把凉亭修在田边啊。还不是那李管家觉得下来收租子风吹雨淋的,想借老爷的名义修个亭子给自己用。你快去吧,路过田边你记着叫大柱今天早点回来,家里有事。”王婶摆摆手便打发着自己的男人,还不忘把有事二字重重的压了音提醒一下他。
王婶的男人答应着,带着工具就出了院门,走前到也往屋里好奇的看了一眼。林和顺赶快回到饭桌前坐上,装作正在睡觉。她前脚刚装睡,王婶后脚就端着面走了进来。
王婶把面放到桌上,摇了摇林和顺说:“小姐,面做好了,起来趁热吃了吧。”
林和顺假装被摇醒,还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迷糊的样子:“谢谢王婶,那我先吃了。”
其实林和顺肚子也是真的饿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拨着面条。
王婶看她吃的这么香,就想和她套套关系,看能不能把镯子给骗下来。她刚想开口,突然院门外响起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
“大婶子,在不在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王婶心想不好,这刘媒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跑来了,可不能让这个多嘴婆看到这个疯闺女。想到这她忙低声对林和顺说:“姑娘,外面来了个恶人,你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出来,我去把她赶走。”
林和顺马上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点点头。
王婶这才赶快边回答外面那女子的叫喊,边走出屋子顺手把门给关了起来。
“来了来了,大姐姐怎么来了,赶快到院子里坐。”王婶打开院门非常热情的拉过这个年过四十,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直接就拉了在院子里的小竹椅上坐下,还去厨房里端了盘炒瓜子出来招待她。
林和顺靠在门边听到她们在聊着大柱的婚事,那打扮艳恶的媒婆话非常多,反反复复说个不听,看来一时半会是聊不完的。
她感到很苦恼,为什么自家的佃农跟本不认识自己。而且听他们的对话,好像自家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和顺突然想到,那姑姑家会不会也完全消失了。想到这里她一下急了起来,得赶快到城里看一看,在说不管怎样,自己现在也得从这里逃出去。
林和顺觉得门外那媒婆也靠不住,要是出去找她求教,反而有可能让对方联手起来对付自己,想想还是决定悄悄逃走。
她悄悄把屋里的后窗打开,窗外是一小片围起来的小菜园,种了些家常小菜。她又搬来把椅子,踩着就从后窗翻到了菜园子里。
跑出屋子后她先跑进山上绕过村子的路口,在找了个远离村子和田地的路边从灌木里钻了出来。上了道路她就赶快跑了起来,运气还算不错,跑跑走走累的半死时,让她遇到一辆拉着稻草的小驴车。她说自己要去城里亲戚家串门,赶车的大爷看她就一个单身姑娘,就很和气的让她上车送了她一段路。
就这样折腾到了下午,林和顺终于走进了风阳城。她坐在路边揉着酸痛的双脚,没想到平日里坐个马车,随便和小翠聊几句就能到的地方,用走的会这么远,真是看得见却走死人。
看着头顶火热的太阳,她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忍住满身的疲惫起身向姑姑家在的栖月巷走去。
只要穿过城中心的大街,就离栖月巷不远了。正当她沿着街道缓行时,突然人们都向街道二边靠过来,把林和顺给挤到了一家酒楼门前的石台上。她站稳了向街中心看去,原来是有人办喜事,接着新娘子正在绕城呢。
那新郎一脸喜气的挂着红花骑着白马,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身后跟着一队乐师正卖力的又吹又打。八人抬的花轿就紧跟在后面,前头走着个喜婆,左右二边各跟了二个丫环。花轿后面就是一排的三十六抬的嫁妆,装的满当当的。
看着这一路迎亲的队伍,林和顺一下伤心起来。自己的姐姐今天本来也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坐着花轿走这条街的,谁想现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了。
迎亲队伍慢慢走远了,街上围观的人们也开始散开来。林和顺擦拭了一下眼泪刚想走,突然听到坐在酒楼靠窗的几位书生在议论。
“李兄,这杜家的喜事办的可真够排场的。”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书生说道。
“这当然,新娘子可是刘知府的侄女。这杜公子以后可少不得占着这位大人的提拔,马上就能飞黄腾达了。”另一位白袍的书生摇摇手中的折扇说道。
“杜家?”林和顺停住了脚步,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马兄,杜公子和你可是同窗,今日你怎么不去喝杯喜酒啊。”那青袍书生又转头问坐在他侧面的一位公子,这位马公子可长的一身富态,身上的衣服也不同别的书生故意穿的文雅。而是一身如同商人般的红花锦绿,全身上下到处挂着戴着玉器饰物,一身的财气可说是富贵逼人。
“哼,之前我家也去刘府提亲了,本来已经说的好好的。那知这杜书昌不知从那冒出来,也让人去刘府提亲,还用计打听到刘小姐每月十五都要去城外青竹寺上香。他跑到那守着去买通刘小姐的丫环,让二人见了面。用他那张小白脸把刘小姐哄住了,回家就闹着非他不嫁,坏了我的好事。”那马公子一口喝掉杯中的酒,非常气愤的把杯子扔到桌上。
白衣的李公子拿起酒壶就给马公子满上:“马兄,你也不用生气,那杜书昌除了有张好面皮还有啥。论家世不如你马兄,才识也不如你,有的是好家世的姑娘等着你呢,来在喝一杯宽宽心。”
林和顺还没听完他们的对话,已经气的混身发抖。没想到这杜家如此行事,今日本是要迎娶自己家姐姐的,却背着他们迎娶了别家的女子。想到这林和顺便怒气冲冲的往杜家接亲队伍的方向跑去,她要好好质问这个不守信用,不顾道德的杜书昌。
迎亲队伍走的慢,林和顺没追多远就看到了队伍。她拨开人群一下就冲到队伍的前面,指着白马上的杜书昌就骂道:“姓杜的,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家伙,你可还是读过圣贤书的秀才。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要我姐姐以后如何面对别人的眼光。”
林和顺这样跳出来挡住就骂,一下把迎亲的队伍给吓愣了。喜轿也停了,吹的唱的也停了下来。一看有热闹可看,周围呼的一下围上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不停的在周围指指点点起来。
杜书昌那英俊潇洒的脸一阵发红,对着林和顺就喝道:“那来的疯子,空口白牙的就乱骂。我跟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的什么姐姐,你为何如此在我大喜之日败坏我的名声。”
林和顺一听不由得怒气冲天,指着他就厉声说道:“你说我败坏你的名声,你早已和风阳山下林家庄子的大小姐林蕊顺订下了婚约,今日就是订下的迎亲日子。你不到我家去接我姐姐,却和什么知府的侄女办喜事,这是何道理。”
“风阳山的林家庄子?”杜书昌莫明其妙的看了看林和顺,又转头望向和自己一起来的下人。四周的议论声这时更大了,目光大多望向了林和顺。
这个穿着体面的下人走了出来,对着林和顺很严肃的说:“这位姑娘,你如果在胡闹,我们就要把你押送到官府去。只要是风阳人,谁不知道风阳山上跟本就没有什么大户的庄子,只有些佃农所住的零星村子。我家少爷可看不上什么佃农家的姑娘,请姑娘你自重,。”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就哄笑起来,全对着林和顺指指点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