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08年7月4日（1）
凰歌私人日记：
2008年7月4日星期五多云今天收获很大
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曾好奇过，老妈嘴里我那个“缘份浅”的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老妈每次都以“你年纪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来敷衍我，让我无数次的想像了N多狗血情节，结果，当老妈总算忍不住告诉了我真相之后，我才知道，其实……真的很狗血呀！
我滴人生呀！咋就这么凄惨咧？！
前十年，是外部环境粉复杂。
十年后，是内部环境粉复杂。
我是逃出了妖精窝，又进了……算了，算了，算了吧！
就这样吧！
比起来与妖斗，与人斗应该更有趣一点吧？
毕竟有位伟人曾经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燕京——偶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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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千觞兴奋地欣赏着眼前这座很“华丽”的四合院，两进两出的院落，布局合理，装饰特点极为鲜明，最重要的是保护的极为细致。尤其让她惊喜的是大门口回廊边上的那株海棠花树，虽然现在只有小小的花苞，但是三米多宽的树冠已经能让人想像出它盛放时的唯美感觉了……
她正拉着江月欣赏这株海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弯弯……是弯弯？！……”声音很激动、又带了点不敢致信的味道在里面。
曲千觞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见江月扔下手里的行李，转身冲进了站在二进院子的小门那里的老人怀里，“爷爷——”这一声，似乎已经在江月心里忍了很久才叫出来一般，五感交集。
曲千觞静静的用眼睛记录着这重逢时刻，心里想起飞机上江月叙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对眼前的老人——曲家的大家长、她的太爷爷曲长生老先生亲切之意油然而起……
“这……就是阿觞？”曲长生强忍着激动拍了拍江月的背，指着曲千觞的手指却仍在微微的颤抖着。
“是，我就是曲千觞，太爷爷好！”曲千觞温暖的笑着向老人问好，人也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好，好，好……”曲长生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心里浮现的却是江月当年那小小的身影，不禁老怀大慰。
扶着曲长生的胳膊一进客厅，江月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是怀念地说道：“这儿还是一点都没变呀……”
“怎么没变？”曲长生拉着江月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没看见爷爷变老了吗？”
“爷爷……”江月撒娇似地把头靠在了曲长生的肩膀上，很多很多的往事一点一点地涌上心头。
曲长生和江月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说起未见的十年间的一些锁碎小事，曲千觞没兴趣听这些，悄悄地站起身，摸索、欣赏起客厅里的书画、器具。
曲长生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曲千觞，这会儿见她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对他收藏的那些物件儿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悄声对江月说道：“这丫头倒像你小时候，一来我这屋也是兴奋的不得了，一刻也不肯坐下，东瞅西瞧个不停……”
“阿觞的天份比我还高呢！”江月夸起女儿来，一向是不遗余力。
“喔？！”曲长生心里却是有些不信的，一辈子跟这些古籍书画打交道，从年青到现在，来往的都是这一个圈子里的人，可说起“天份”这东西来，他还真没见过比江月更高的。
江月看出曲长生并没有相信她的话，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从行李里取出了一副画轴递了过去。
曲长生自然会意，走到书桌前，将画解开，平铺在桌面上。他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从纸张、用料、画色、画风、画意等等方面仔细地琢磨着，最后才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说道：“这是仿的范宽的《雪景寒林图》……作旧的手法倒还老到，只是这落笔时的笔意还有些生嫩呀……”他习惯性的评论刚一出口，便自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问道：“这画是阿觞摹的？！”
江月得意地笑着说道：“是啊，这是她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您说，就凭这副画，我能不能说，她的天份比我高？”
曲长生这会儿哪还有心情跟江月打嘴官司呀，对着正在那里摆弄他才淘换回来的多宝盒的曲千觞叫道：“阿觞，你过来……”
曲千觞连忙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多宝盒走了过来，正想问什么事呢，就看到被江月献宝出来的那副画，噘着嘴说道：“老妈真讨厌，又把这副画拿出来……”
曲长生不明白曲千觞为什么对这副画这么“敏感”，不解地看向江月。
江月笑了笑，凑到曲长生耳边小声说道：“您刚才也说了，这副画笔意生嫩了些……她对这副画一直不满意，是我强拗过来留作纪念的……”
曲长生听了，不禁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拉起曲千觞的手，细细地摸索着她的手骨，然后问道：“可曾开始教她修书？”修复古籍、书画，说起来虽然是一大项，可其实做这一行的都知道书比画好修的多，所以入门的时候，都是先学的修书。
“她已经出师了！……虽然经验和熟练程度上差着些，但是曲家秘传的水绣齐针法，和平金染色法的技巧方面，我已经没什么好教的了……”说起这个，江月就更得意了。
“喔？！这样吗？！”这会儿曲长生对江月的话，倒是已经有了七、八分相信了，他对自己刚才摸骨的结论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纤细却韧性十足，兼且灵巧，活脱脱一双曲家人的手呀！
曲长生多少年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了，吃饭的时候居然还破例喝了两杯酒，说是为了庆祝曲家后继有人！
三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正热门的时候，曲长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这次在燕京要住多久？”
江月顿时止住了笑声，抿了抿嘴唇，说道：“在燕京估计要呆上一段时间，我接下了国家博物馆修复古籍的工作，不过……博物馆那边给准备了宿舍，我打算过两天就搬过去……”
“胡闹！”曲长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不悦地说道：“住什么宿舍？这里又不是没你住的地方……你的房间这些年一直都空着呢，随时都能住下……再说了，你带着阿觞住宿舍去，那你去上班的时候，她怎么办？谁来照顾？简直是胡闹……”他心里知道江月的心结在哪里，只是不愿提起……
“这……反正也就一个暑假，我打算到时候帮她找间学校，一开学，我们俩的时间就能凑得上了……”江月其实也知道曲长生一定不会同意她们母女住在外面，只是她一想起住在这里就很有可能遇到曲慕风，心里就纠结成了一团，虽然十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她却仍然没有做好再次面对他的准备……
曲千觞可没心情去考虑江月在顾忌些什么，她今天也很高兴，这栋宅子简直就像是个小型的宝库，好像处处都有惊喜在等着她一样。吃饭的时候，她听说后进院子东、西两边这六大间屋子里全是老爷子的收藏的古书、字画，一听老爷子说可以住在这边，她立刻高声响应，拽着江月的胳膊摇个不停：“老妈，咱们就住在太爷爷这里吧……这样你上班的时候，我也不会无聊呀，而且，平时我还可以陪太爷爷说说话……太爷爷还可以教我很多东西……”
“就这么定了，呆会儿就让你秦阿姨帮你们把房间打扫一下……至于学校的事，倒也不急……”曲长生一见有了盟友，立刻借机拍板定案。
江月看了看正在窃喜中的曲长生，又看了看正在欢呼着“太爷爷万岁”的曲千觞，也唯有无奈的答应了，可心里却有些淡淡的不安，也有些浅浅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