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击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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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恶浪未尽,拍打长堤(1)

第二十章 恶浪未尽,拍打长堤

第一节

这一场追击直到天黑才逐渐停止。石生在乞活军疯狂的攻击之下,一路败退至乔家坞。与围攻乔家坞的羯胡会合之后,强大的生力军加入之后石生立刻对已经兴奋地不顾张定收缩命令的乞活连续逆袭,一时之间乞活军前锋甚至有全军尽墨的危险。但是不久之后,便在疯狂的五斗米道的信众攻击之下,再次转入防守。石生不得不利用骑兵在雨中冲击而制造全军转移的时间,等张定一路收容伤病赶到乔家坞地时候,羯胡大军已经退到五里之外。

两日之内连续两场大战,让出发时两万三千多人的雄壮之师,接连折损万人,此刻已经弓失用尽,伤病满营。而对手石生在连续两次惨败之后,竟然比张定还要落魄,两万人马在火烧兵截后,跟随在身边逃回的不到四千,加上攻击乔家坞的羯胡,人数也不足一万三千人。此刻,身在乔家坞附近的两支大军已经成强弩之末,虽然都支撑着不肯倒下,但是只要有一支生力军加入其中,立刻便能够决定胜负。若是张定这个时候,振臂一呼,那么石生恐怕要死在那些曾经恭敬的送他子女壮丁的豪强手中,也未可知。但是,此刻的张定在挣扎着进入城堡,说出,若是自身有事,立刻招赵封主持渤海大小事物之后,便因为大雨淋湿伤口发炎,高烧不退,陷入昏迷。而张定的昏迷,显然让乞活瞬间忘记了不远处的石生。在乞活的无暇他顾之下,石生从容从渤海撤退。

战争,在张定的昏睡之中依然继续。败退的石生在距离乔家坞五里之外,稍微修整之后,向着武邑快速撤退。而接到张定快马通知武邑空虚的河间豪强联军,正在向着武邑急速前进。而对战况毫无所知的乐陵援军,正向着渤海支援而来。而没有接到石生战败消息的阎年正在雨中向着望平堡垒挺进,在第二日的中午到达望平堡,他的身后,是数千听从渤海命令支援望平堡的豪强援军以及接到消息而迅速赶来的张庆。

阎年看着细雨中这座还没有完成的望平堡,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乞活可以不在意那些豪强进奉的子女,那么他们会不会在乎他们自己的家人。望平堡除了乞活的家属之外,还有三万左右其他各地的村寨之民。总共加起来,只怕不到八千的壮丁,其他的不是老的老,便是小的小,还有很大一部分女人孩子。依靠这浅浅的水洼以及简陋的寨们,如何是一万虎狼之众的对手。想到此处,看着如同被撕破衣衫的半裸的美人一般的望平堡,阎年淫笑连连。

“轰~”乱箭夹杂在雨中,向着望平堡覆盖而去。不等望平堡上的人有所反应,这些鲜卑附众,立刻发挥了其掳掠者的本性,呼啸一声,越过浅浅的水沟,直冲望平堡的简单的营寨。迎接他们的不是他们想象之中一攻即下的喜悦,而是奋死抗争的乞活。

“若要存活,莫信狄夷!”一个老者奋力荡开一柄鲜卑人的弯刀,眼睛赤红,向着旁边的孩子喊着。孩子手中一柄长矛,正在费力的试图帮助老者。一个羯胡呼啸着窜入,一刀斩断孩子的长矛,呼啸着向着孩子头颈砍去。一个老迈的身躯猛然闪入孩子前面,鲜卑人的长刀重重砍在老者身上。老者一声厉嚎,扭身一剑劈死那个鲜卑人,向着前面正在厮杀的老者高声喊道:“王公,带源儿快走。此地已不可留。”

“要走,便一起走!”一刀逼开面前的羯胡,王平向后退倒老人与孩子身边。他一把抓起受伤的老人,就要向后走去。老人挣扎了几下,不能挣脱,竟然回剑向着自己的咽喉割去。王平只听到刘源一声哭叫,回首便看到老友挣扎着,用手指着南方。

“好,好,我应承你!”话音方落,老者的手突然垂下。王平泪水不可抑制的喷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他强抑心情,一把抓起刘源,向着望平堡深处走去。

无数个老人却依旧不肯离开,他们顽强的在战场之上厮杀,但望平堡却即将陷落,没有经过训练的老弱与壮丁们被不断的向后压缩,直到最后一条防线之前。刑文痛苦的看着眼前一片妇孺老弱的尸体,向对方竖起了降旗。在一片血腥与狼藉之上,阎年哈哈大笑。

此刻,张定仍然在昏迷之中。

张庆与渤海的援军先后到达望平堡,当他们看到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浅水沟之后,立刻明白了望平堡的遭遇。阎年站在半高的城墙之上,正在轻蔑的看着下面的乞活众人,他的身后,数千个乞活老幼被架在半高的城墙之上,脖子上都有一把锋利的长刀。

“告诉张定,乞活全体老幼皆在我手。早早投降,免得人云乞活皆是不孝之人。若是你等有妻儿,也早早投降,免得子孙断绝。你等只需抛下兵器,徒身前来即可团聚。”

骑兵中一阵骚动,他们大多有妻儿老小,身在望平堡。中国向来以孝治天下,虽然妻儿可以不管,但是父母却不能不管。虽然张定在军中多处宣扬应该不受胁迫等,但终究时日尚短。羯胡掳掠中原以来,父母被执而投降的人大有人在。当时的人对这种现象也很是理解。阎年如此一说,顿时很多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张庆。

不可惊惶,不可惊惶。张庆在给自己打着气,力图让自己能够想到一条主意避免军心动荡。但是这种情况之下,又能够想到什么主意。冷汗随着雨水沿着他的脸上留下。看着一众乞活士兵的脸,他无奈的下令向后退去。一直退到看不到城墙上的被绑的众人之后,张庆这才命令乞活军停住脚步。

“咳,我怎能忘记,石生已经败退之事。”张庆猛然想起,此时阎年的大军,已经是整个渤海战场上的孤军,石生败退之事,也许还没有传到耳朵里边。他嘿嘿一笑,又准备返回。

“嘿嘿,此处赵兵皆为鲜卑人,若是段公兄弟二人在此处就好了。或许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让赵贼土崩瓦解。你们两个,派两队人马,一队寻段文鸯,一队前往将军处,看段公是否愿意赶来。”张庆向身边的两个校尉彭炼与梁剑吩咐到。“你二人留在此地,安抚那些有家人落在赵贼手中的士卒。”

“那么你呢?”

“我当然去会会这个攻我乞活老巢之人,告诉他们石生已经败退的事情。”

“这个不妥吧,还是将军留在此地,我两人中一人去告诉他们噩耗。”

“哼哼,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阎年听到石生败退之后是如何模样,”张庆响起阎年站在矮墙之上的得意之情,忍不住又哼哼了两声。“将没有家室的人选出来,我随同那些豪强,立刻前往再去看看明白。”

望平堡内的阎年,此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渤海乞活的骑兵能够迅速的赶来,那么恐怕其主力尚存,甚至石生所带的三万军可能覆灭都有可能。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心情愈发的忐忑,但又不敢将这些猜测说出口来,这些鲜卑士卒听到石生败退的消息恐怕会拿着他和他的羯胡亲兵的人头送给渤海请求宽恕。他心中紧张,不知道是不是用这些乞活妇孺来换取自己的一条活命。

门口的羯胡亲兵一阵喧哗,阎年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方才那些乞活骑兵又返回了,正在寨门外大喊......”回话的羯胡士卒声音渐小。

“喊什么?”

“说石将军被张定纵火大破,如今生死不知。”

“哈~哈,这个乞活也太可笑了,大雨之日,说什么纵火破石将军。”阎年笑声未落下,就听到那个士卒在哪里诺诺的说道:“雨是昨日下午才下的。张定纵火是中午。”笑声嘎然而止。

“是真的么?”

“外面的鲜卑人都聚在外面喧哗,看样子是信了乞活的话。大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外面的鲜卑人的喧哗声一声接着一声,每一声都敲打在阎年的心上。阎年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向着外面走了出去,他躲在阻挡着鲜卑士兵的亲兵后面,尖声说道:“你们在渤海以及方才,杀了如此多的乞活亲人。还想投降乞活?不怕乞活将你们剜心挖肺来祭奠亲人。”

一句话将那些喧哗的鲜卑士卒说得愣在当场,阎年接着说道:“张定军从来不留俘虏,所有为敌的赵兵皆被剜心挖肺,如今我们只有死战,方能逃脱。若有想死于乞活之手者,请随意。”

“杀光乞活,冲出此地!”一个亲兵不失时机的喊了起来。门外的羯胡一阵迎合。被阎年用张定杀降恐吓的鲜卑人立刻让开道路,有些鲜卑人立刻准备去将望平堡内的擒获的乞活一并杀死。

“不可~”阎年尖声惊叫。若是这些俘虏都死了,这一队步卒如何来抵挡门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攻击。困都会困死在这里。惊叫声将准备屠杀乞活的众人叫了回来,所有的人都带着疑问看着这个将军。

阎年嘿嘿冷笑,说道:“若是杀了这些乞活,我们难免被这一群人盯上,不死不休。如今我们大摇大摆离开渤海,谁若挡路,嘿嘿,休怪我们的刀锋太利。现在,陪我去见那个乞活统领,让他们让路。”

门外的众赵兵一声叫好,簇拥着阎年,带着数百乞活俘虏又回到了半矮的城墙之上。阎年重新站在矮墙之上,看着对面的张庆,笑道:“不怕乞活反了么?”

“妖人,石生生死不明,你却笑的如此开心。你还以为你能回到武邑吗?”张庆这句话让一种鲜卑士卒顿生兔死狐悲之心,一众人又向阎年靠拢了一些。张庆接着喊道:“杀了这个妖人,他人投降免死。”

鲜卑士卒又是一阵喧哗,阎年尖声大叫:“不要妄想,你等渤海城下以及此地杀死众多乞活百姓,投降若能幸免,张定在渤海又有什么信义。乞活不过想让你等自缚受死罢了。若不信我,任由离开。”

鲜卑士卒最终还是被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吓的不敢妄动。阎年看着鲜卑士卒稳定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着对面的张庆再次喊道:“立刻让开道路,等我出了渤海,就将乞活亲属送回,否则来日只能祭奠他们了。”

一个老者猛然挣扎起来,口中长声喝到:“不必顾虑我们,杀了这些赵贼为我等报......”他头上的羯胡长刀一挥,老者的鲜血顺着雨水留下。阎年看着对面乞活喷火的眼睛,忽然想到身在渤海腹地,声音一软,说道:“这,这,总之,若是再不退开,休怪刀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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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应给给张庆改一个名字。我写的时候,经常弄错。抱歉。修正一下。

由于对古代战争不是很了解,我写的时候战战兢兢,写羯胡炸营都需要给制造一系列不稳的条件,火烧也需要很多诱因,最终还不是全歼。战机忽而向左,忽而向右。

毕竟主角没有逆天强者的本领。不能用数千精悍之众,消灭数万羯胡。这种YY,不要说主角,就是冉闵、项羽等超级战将,也不可能做到。

我想如果我这样写,或许是对祖逖,刘琨一类英雄的亵du。这么弱智的羯胡,都没有干掉,还被人称做英雄,简直太.....了。

击溃容易,消灭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