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唐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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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喜庆

激情四射的喜宴一直折腾到了傍晚,有妇人端一大盘,上盛四十九个用白羊髓和糯米作成的饭团,这个习俗阿保机与我介绍过,我倒感到麻烦了。万一丢了单数,七日之内不可以出帐,安东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我料理呢,就是天下的工匠料想也要到了不少。

抢在仪式进行之前,我问道:“大哥,你们这个饭团是怎样丢的?”

阿保机回道:“我们是帐内每人都要丢出一个,剩下的由身份最尊贵的人丢出。今天就由殿下收局吧。”阿保机的话没人反驳,我即是王子,又是阿保机的兄弟,更对迭刺部有活命大恩,当然有此身份。阿保机的安排正好遂了我意,只需记得他人丢出帐外饭团的个数,最后结果的奇偶还不是随我心意?

正当我在暗暗庆幸时,偏偏有那不开眼的搅局。金英曼凭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最终争得和我平起平坐,按照预先的计算最后剩下的二十多枚饭团就由我俩打发了。

往年契丹人举行这个仪式,从来不刻意计较结果,吉凶之说无非就是为此仪式渲染些神秘色彩。即使是双数,也要在帐中多闹几日才出。

对着帐篷上两尺见方的窗户,站在十步开外,阿保机等迭刺人投掷饭团时面色严肃,但丢出饭团后无论是否掷出帐外都是笑逐颜开,好似一年的烦恼哀愁都随着饭团而去了。算上赫连易丢的,一共投出二十三枚,有十一枚被掷出窗外,剩下的就看我和金英曼的了。

我掷出四五枚大约把握到了力道,再投的两个都稳当的飞到帐外,心里也有分寸,又抓起两个饭团握在手中,我就不掷了。金英曼的成绩则惨不忍睹,开始时我掷一个,她就跟着掷一个,明摆着要和我争个输赢,可惜距离又远,目标即小又模糊不清,她一个九岁的丫头怎能拿捏准星。见和我一起投出的饭团全落在了帐内,即刻接受不了,也不再和我礼尚往来,抓起饭团,一个快似一个的连续丢出,盘内剩下的饭团转瞬告罄,结果她掷出的十七枚仅有两枚中第。

我确定现在窗外一定是十五枚饭团,我手中的两个只要有一个成功就万事大吉了。信手拈来,我轻松的扔了一个到帐外,另一个随意一丢,成功了事。

还是那个妇人端盘而入,盘中果然盛着十六枚饭团,请阿保机过目。

见得了双数,迭刺人更是高兴,吩咐重置酒宴,奏喜乐。赫连易更是提议我高歌一曲,金英曼还绘声绘色地吹嘘我的歌声是如何的新颖动听。众情难却,今天如此喜庆,我正好借歌以助酒兴,特意篡改了一首《契丹人》: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

我出生在牧人家里

辽阔无边的草原

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

养育我的这片土地

当我身躯一样爱惜

沐浴我的那江河水

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

这就是

契丹人

热爱

故乡的人。

我刚一唱完,阿保机高喊一声:“好~”吓得我一哆嗦,三两步快速到了我面前,口里赞叹道:“想不到兄弟还懂音律,刚才一曲真是唱到我的骨子里了,走,与全族父老再唱一遍。”他一高兴,对我也不用尊称了,不问我是否愿意,拉着我的右手就向外走,连一点回绝的机会都没有,后面其他迭刺人也拥簇上来,同时迎合道:对,与民同乐,出外面唱去。

有人临时拉来一辆马车,算是舞台了,我站在上面重唱《契丹人》把庆典推上了高潮,迭刺人也不回各自帐篷,随地燃起篝火,十几人或多至数十人围着火堆载歌载舞。以前不论是在长安的国宴上还是王建的婚礼上,每个人都是中规中距,就像一个个傀儡按照宴会的既定步骤走下去。感受着迭刺人忘情的欢声笑语,我第一次真正的陶醉在如此万人同庆的盛况中。我彻底的放开了自己,与他们一同舞蹈,一同欢呼。

庆典一直持续到深夜,人们才渐渐散去。我、赫连易与阿保机等一帮兄弟回到刚才的帐篷大被同眠,金英曼则被耶律月朵拉走。

我一觉睡到第二天晌午才起床,此时帐内竟然只余我自己了。当我还在奇怪时,金英曼和耶律月朵嬉笑着手挽手从外面进来。

我匆忙抓过一件衣服穿上,生气道:“你俩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了?”虽然从小就由宫女伺候起居,但自从离开长安,我已经习惯照顾自己,再怎么说今年开始我已十岁了,且潜意识中常以成人自处,耶律月朵又是生人,窘得我浑身不自在。

金英曼满不在乎地说:“嘁,有什么好遮掩的,刚才我和耶律姐姐来过两次了,真要想看你,早把你看个内外干净。”说完还放肆的一阵狂笑。

她的两句话顶得我七窍生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你。。”

还是耶律月朵明白事理,解围道:“殿下别听英曼妹妹瞎说,我俩也是刚来。”女人真是感性,一个晚上她俩就姐妹相称了。

金英曼撅着小嘴嘟哝:“姐姐你怎么拆我台啊,气气他多好玩。”

和她纠缠是自讨苦吃,再说我也不是没肚量的人,转而和耶律月朵说道:“耶律小姐可知道我大哥他们去了哪里?”

“怎么和我哥哥作了兄弟,还叫我小姐么?”耶律月朵笑道。

我回道:“是小弟疏忽,姐姐年长,我以后就称呼你姐姐吧。”这不摆明占我便宜么,不过有如此美貌的姐姐倒也不愧。

耶律月朵装作老气横秋地道:“恩,弟弟真懂事。”

我晕,你才大我几岁啊,就和我充大辈。

没闲心和她俩胡扯,我催道:“姐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大哥他们又去河边捕鱼了,听说还是你想出的法子?”

“对,是三哥的法子,可好玩了。”

“啊,是啊,不知道大哥去了多久?”

“一早就去了,现在约莫快要回来了,你昨晚的曲子真是好听,教教姐姐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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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一直到阿保机领人回来才算解了我的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