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第二天我和北方去逛街，正好碰上商场换季大减价。所有秋冬的羽绒袄、毛衣什么的全部三折。这让无便宜不占的我和北方激动的像打了鸡血似的，在浩浩荡荡的抢购大军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我快被北方从架子上抢下来的棉衣淹没的时候，北方忽然一个趔趄，然后就站在原地不走了。我艰难地探出头去看她，却在她的目光尽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蓝色的休闲衬衫、牛仔裤，高高瘦瘦，冷傲不羁的模样，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呢？
秦奕歌！
没错，站在离我们不到五米地方柱子边的人就是初二那年，在班主任面前面不改色的冤枉北方的人——秦奕歌！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和我印象中的一样，高瘦、桀骜、清冷。只是，他为什么也在这儿？他不是去澳洲留学了吗？
因为他的证词让北方无端挨了班主任一耳光，虽然后来那件事不了了之了，但我想北方心里应该还是觉得委屈的吧？
我不知道和秦奕歌重逢的北方心情如何。
在秦奕歌面前的试衣间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明黄色卫衣，带着白色针织帽子的女孩。她在秦奕歌面前转了一圈儿，好像在问他觉得怎么样。
秦奕歌似乎有些不耐烦地看一眼，哼了一声便把头转向我们这边，不去看她。好像是察觉到这边有人在盯着他，他也顺着我和北方目光看来。
北方的眼神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秦奕歌倒是满脸的震惊。
不知怎么的，刚才还闹哄哄的卖场，现在大家都跑去收银台结账去了，整个促销区就只剩下我、北方、秦奕歌和那个试衣服的女孩四个人。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时，北方就已经朝秦奕歌走去了。
完蛋了，向来有仇必报的北方当初还是我百般劝阻才打消了让秦奕歌变成太监的想法。现在再见到他，北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希望一会儿的场面不要太惨烈才好。
嗨，秦奕歌，好久不见。我是宋北方，还记得我吗？我们是中学同学。走到秦奕歌面前，本来还是千年冰川一样的北方忽然献上谄媚的笑容，语气也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一举手一投足，颇具古代娱乐场所里鸨母看见有钱主儿的架势。
我惊异的望着她，难道喝了几年巴黎的水，北方的细胞都代谢新生了？竟然可以遗忘“国仇家恨”，以一种中年妇女的眼神上下打量秦奕歌？
秦奕歌身边的女孩也停下来好奇的打量北方和我，最终她的目光落在北方手里的那件米白色的风衣上。秦奕歌收了斜靠在柱子上的姿势，看了看北方，又看了看我，好像才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宋……宋北方，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秦奕歌过度的诧异不禁让除了北方之外的我和那个女孩有些疑惑。就算是北方去了巴黎，她也总要回来吧，看到她出现在这儿，秦奕歌为什么一副完全不能接受的表情？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呢？六年已经到了哦~，秦奕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北方说着凑近秦奕歌，她一米七的净身高加上高跟鞋，嘴唇几乎都要贴到秦奕歌的脸上了。我看到北方浓密的睫毛下闪着狡黠的光芒，好像是一只偷吃了鱼的猫。
北方……和秦奕歌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的样子和说的话完全不像是视秦奕歌为敌人，反倒极易让人引起误会，以为他们暧昧不明。
果然，跟秦奕歌一起的女生就不太爽了。但是她身上的……我不知道是该成为教养还是素质，或是心机的东西不允许她在秦奕歌面前因为北方而影响自己的形象。
她顺势挽住秦奕歌的手臂，娇滴滴的说，奕歌，这是你的老同学吗？真的好巧呢，对了，北方同学，我看你手上拿的是我早就看上的衣服，只是剩最后一件了我没买到。不知道你可以让给我吗？哦，我可以按原价付给你。
她说着就从钱包里掏钱出来，我惊鸿一瞥就看到她鼓囊囊的钱包里厚厚一沓粉色钞票和信用卡。平时爱财如命的我，今天看到这么多钱忽然生出一种厌恶感来。是因为她在用她以为的资本侮辱北方么？
尔岚。秦奕歌及时地把手挡在那叫凉卿的女孩手上，语气有些不悦。
尔岚？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对尔岚说，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这件衣服的话，我帮你说说让北方转让给你就好了，她也还没付钱。你拿钱出来是要干什么？
尔岚的表情里有些委屈，又有些对北方的不屑，但看到生气的秦奕歌，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秦奕歌转而又对北方说，北方，我的女朋友很喜欢你手里的这件衣服，你可以让给她么？
女朋友？北方挑起眉，细细地拉长这三个字的尾音。
北方上下打量了尔岚几秒，冲她莞尔一笑，谁是秦奕歌的女朋友，还说不定呢？
北方的话不仅让我和尔岚，就连秦奕歌都愣住了，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北方和秦奕歌之间真的有什么？
为什么秦奕歌见到北方时会是那种反应？她是因为秦奕歌才不跟齐鲁在一起的么？
一瞬间，北方和秦奕歌之间的暧昧指数迅速攀登五颗星，尔岚终于不能再保持风度，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向秦奕歌。
北方，你……秦奕歌被北方的话堵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是你的同学，不是你妈，所以你女朋友看上哪件衣服，我为什么要让给她？再说，到最后谁是你女朋友还不一定呢，这年头离婚比叫披萨都简单。秦奕歌，你不明白我的意思么？我宋北方喜欢你，我要追你。
北方以在讨论今天午饭要吃肯德基还是必胜客的语气说完这些话之后，把手中的风衣丢到地上，用脚在上面踩了几下之后捡起来硬塞到凉卿手里。
喏，你不是很喜欢这件衣服么？那我就忍痛割爱，让给你了！你那么有钱，把这上面的几个脚印去掉应该很容易吧？好好珍惜，我很喜欢做善事的！
北方说完，痞痞的冲愣在原地的秦奕歌和尔岚笑笑，大步流星地拉着我去收银台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