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子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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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规矩怎么教的?

肉脸蛋上蒙上一层金黄,乌黑的眼睛都几乎变成了夕阳的颜色,小人儿立在长刀之后,笑的如海棠木上透出的一点点几乎瞧不真切的花苞,即便是绿枝环绕,还是让人忍不住多了几分期待。

而那一句谢谢,却让封君然没来由的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只兔子早已转身离去,只桃红色的齐胸长裙纠缠着雪青的披帛在空中飞舞,张开一片绯红的色彩。

这只兔子!

封君然淡淡一笑,俊美的面容多了一分柔和与纯真,再抬头时,梧桐紫色的花瓣已经瞧不真切,夕阳映照着云蒸霞蔚的天空一片绚烂,不经意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只凤凰,在梧桐木上,展翅翱翔。

回家的马车上,云琪一直低着头抱着食盒不敢抬头,叶小小却只是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一分怪罪的意思。

虽然说对敌人要够黑够残忍,但是在叶小小的心中,云琪不是敌人,王茜也不是敌人,只是王茜招惹了她,而云琪,恐怕是遭人挟持。

人事善恶,在五岁的兔子心里,还并没有定型,她所做的,只不过是对事儿不对人罢了,所以娘亲也总是说她,虽然精明,但并未长大,还是个孩子。

所以即便是两人单独相处,叶小小也只不过是闭眼休息,并未提及中午发生的事情。

倒是云琪,一路上惴惴不安,总是偷偷的瞧着这边,似乎在等着叶小小的斥责,却总看到人闭着眼睛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小姐不训斥她呢?

云琪咬着嘴唇,心中纠结万分,可直到进了家门,小姐却还是依旧一个字儿也没问她。

叶小小自己抱着食盒,自己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院子,安茹正在院子里绣花,见人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高高兴兴的跑过去,便见嫩兔子将食盒丢到她的面前,冷声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茹一愣,低头看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食盒里的点心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堆乱草淤泥沉积在食盒之内。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安茹看向云琪,云琪却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我还要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兔子瞪圆了眼睛,小脸蛋鼓起来,气鼓鼓的。

“小姐,东西是云琪拿走的……”安茹也有点急了,自己交给她的时候还是好好地。

“胡说,我相信云琪姐姐,云琪姐姐自打拿了食盒就一直跟我在一起,分明就是你偷懒,不知道让谁恶作剧了一把!”

“可是小姐,我……”

“够了,强词夺理,王妈拖下去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王妈应声从廊下的阴影里走出来,也不顾安茹挣扎,便把人拖到了后院,不一会儿,便能听到安茹的惨叫。

云琪咬着嘴唇,看了眼神情淡漠的兔子,忍不住道:“小姐,您饶了安茹姐姐吧!”

叶小小哼了一声:“家生子还如此,不教育怎知道规矩?”

说完了,便背着手,慢悠悠的进了卧房,再没出来,而安茹的惨叫,便一只回荡在院子里。

晚饭后,该安茹伺候叶小小休息,云琪想出来帮忙,却被叶小小赶了出去,屋子里,安茹一边抽泣着,一边一瘸一拐的给小姐铺床。

嫩兔子瞧了眼安茹,忍不住撇嘴:“别装了,王妈下手的分寸,我可是知道的!”

原本还一脸委屈抽泣的人忽而扑哧一声笑出来,脸上的小雀斑都跟着红了几分。

“小姐,您干吗不教训云琪啊,偏偏还得劳什子的让我来演这出戏,做错了事,不就是应该教训么?我娘说了,老太太就是这么管家的。”

叶小小眨巴眨巴眼,低头,叹气:“云琪姐姐不一样,你们都是府里的人,说白了咱们其实才是更亲近的一家人,云琪姐姐,还是把自己当个外人罢了。”

安茹吐吐舌头:“希望她能记着小姐的好,别再惹出什么事端,这次能瞒过去,若是被小姐的哥哥们,或者夫人跟老夫人,哪一个知道了,都要出事的。”

叶家上上下下,最宠爱的都只有这位小姐,没办法,六个儿子,夫人好容易才盼来这么一个闺女,能不稀罕么?

嫩兔子一听,连忙道:“可别告诉他们!”

笑话,告诉他们,那绝对是鸡犬不宁啊!

肉兔子擦擦汗,洗刷干净,便上床睡觉了。

云琪有心事,至于为什么她会让人抓着把柄,要是云琪自己不愿意说,估计自己也不好插手,总之云琪姐姐不坏,至少她照顾自己都十分的尽心尽力,只是有人要挟她罢了。

想到朱云碧跟王茜,叶小小就觉得生气,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们了,为什么就一直跟自己过不去?五岁的兔子,还悟不清什么男欢女爱,她只懂得最基本的善恶罢了。

管他呢,不过今天太子哥哥帮了自己,找个时间,一定要好好的跟太子哥哥说声谢谢!

啊,对了,惊天光顾着放风筝,竟然忘记了跟人要银子了……

嫩兔子翻了个身,咂咂嘴,终于陷入了梦乡。

晚上,封君然回到长乐宫,一个打扮美艳的宫女站在迎接队伍的最前面,分明就是太后送来的宫女秋桐。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秋桐声音粘软,身若无骨,腰肢随着走动款款而摆,弱柳一般娇柔。

封君然瞥了一眼笑盈盈的美艳宫女,也不搭话,径直进了高门。

秋桐便接过魏有停手里的食盒,低着头乖巧的跟在身后。

进了卧房,照例更衣梳洗,秋桐便放下食盒,款款而来,纤纤葱指,贴着封君然上好的衣料,故意在结实的胸口划过,这才落在腰带上,一双眼睛更是狐媚一般往上看去,笑盈盈的瞧着封君然的表情。

封君然神情依旧淡漠,细长眼冷冷的瞧着那只黏在身上的手,忽而抬头:“魏有停,规矩,你是怎么教的?”

门外头候着的人赶忙跑进来,便瞧见秋桐几乎柔若无骨的挂在封君然的身上,连忙叫来羽林卫,硬朗的汉子抬腿迈进来,未等秋桐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将人拖了出去。

“殿下!殿下!”

秋桐惊呼起来,而房间内,封君然置若罔闻,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一把扯开被碰过的衣袍丢在脚边,冷冷道:“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