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阁
刘海品摇了摇头,似乎是要把脑海中身影和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去。
王芯萌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师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刘海品开口道:“师姐就先不和你多说了。”
王芯萌点了点头说道:“想必师姐对于宝剑的祭炼已是迫不及待了。”
刘海品嫣然一笑,伸出玉指在师妹额头上轻轻一点,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
要去云阁自是不能再骑马,她把缰绳交给王芯萌,道:“麻烦师妹带到马厩好生照看。”
“是,小的遵命。”王芯萌忽然间调皮一笑,作揖喊到。
两人分别后,刘海品直奔远离主殿的另一处偏殿,别看这处偏殿不显眼,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云阁。
李道然正是这处偏殿的主人,同时也是云阁的阁主。
刘海品刚步上台阶就被童子拦住去路。
旦见这童子约有七八岁,呆萌的模样惹人怜爱,不觉间就已亲近几分。
“小孩,快去通报一下,就说刘海品求见师叔。”冲着萧辞修说这话的刘海品,此刻正站在台阶上。
萧辞修站在偏殿大门处,俯视着刘海品。
“刘师姐,我师傅可不是那么好见的,想要通传也不是不可能。”萧辞修说着话把手伸出来。
这要是别人也就认栽了,可他偏偏遇到的是刘海品。
刘海品见这般情形,心知这恐怕不是他第一次向人索要好处,是以冷笑一声:“想要就看你拿不拿得住。”
“辞修不得造次。”一道声音从殿内传出。
刘海品停止接下来的举动。
“速速带你师姐进来。”威严的声音接着响起。
萧辞修登时如霜打得茄子一样,低眉顺眼领着刘海品进入殿内。
他们刚一踏进殿内,大门马上闭合。
旦见上座者是一位中年人,身着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衫,脸形瘦削,双眼精光闪闪,整个有种说一不二的感觉。
刘海品躬身施礼,口道:“拜见师叔。”
李道然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刘海品近前,伸手轻扶,笑道:“侄女不必多礼。”
刘海品从怀中拿出一正方形的盒子,红漆如血散发出淡淡清香。
她右手大拇指按在插销上,只听啪嗒一声,盖子弹开,当时露出里面的物件,一片约有指厚黄玉模样的东西出现在李道然眼前。
淡淡地土黄色光芒,在殿内熠熠生辉,弯曲纵横宛若血管的线条,无不彰显着此物的不凡。
李道然一抚颌下胡须,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这就是玲珑玉髓。”
刘海品闻言身形一矮,面上露出希冀的表情,沉声说道:“还望师叔成就。”
李道然打量着眼前的人,半晌才说道:“侄女放心,此事便交给师叔了。”
“多谢师叔!”刘海品矮身又是一拜。
“哎,你啊!”李道然叹气一声,颇是无语。
随后吩咐道:“修儿,你先退下吧。”
李道然双手一搓,指尖出现一道蓝色火焰,紧接着向大鼎底部一引。
顿时此鼎被火焰包围,渐渐大鼎颜色开始发生变化。
李道然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走到柱子旁,伸手拉动机关。
在一阵铁链扯动地声音中,鼎盖缓缓升起。
刘海品急忙把玲珑玉髓递给师叔。
李道然微微点头,手一扬,把玲珑玉髓抛入鼎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李道然身形一纵,双眼向鼎内望去,里面的玲珑玉髓化作一滩液体。
“把兵器扔给我。”李道然喊道。
闻言,刘海品抽出背后长剑,向空中抛出。
李道然抓到手中,没有半分停留,鼎内立刻响起声音。
李道然落到地面,手又在柱子开关一拉,大鼎盖子缓缓落下。
刘海品不失时机地为李道然端来一杯茶水。
李道然喝完茶,随口问道:“侄女这般赶时间怕是为了毒王墓的开启吧。”
刘海品恭恭敬敬地说道:“正如师叔所说。”
“要不是我等天阶之间互有约束,怕是也要进去瞧瞧。”李道然万分惋惜的说道。
刘海品无言以对,沉默不语。
约有两个时辰,李道然伸手一拉柱子上的机关。
大鼎盖子缓缓向拉起,随后熄灭火焰,来到鼎旁,身形向上一跃,单手探出,一股吸力产生。
刘海品凝目视之,旦见那剑身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李道然落下身形,笑道:“侄女,成了。”
刘海品脸上笑意盎然。
李道然看看手中的剑,目光闪动间,微微一笑:“你这般拿着也不好,师叔早年间行走江湖的剑柄可送你一用。”
说着话,李道然从大殿左边的架子上取下。
左手拿剑,右手拿剑柄,用力一送,两者合而为一。
淡黄色的剑身,血红色的剑柄,刘海品细细看去,上面竟还有四个蝇头小楷——碧血丹心。
刘海品还剑入鞘,正色诚恳道:“谢师叔。”
“侄女,此去定要万分小心,我等天阶武者身入规矩,已是不可过问江湖事。”李道然再次叮嘱。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达到天阶后为何不能出手。”刘海品说出心中疑虑。
“哎……一言难尽。曾经也有人不信,但出手之后便死于非命。”李道然心中黯然,天阶高手看似厉害,实则深受掣肘。
刘海品笑了笑。
李道然摆了摆手,示意其离开。
两日后,刘海品出现在了一片密林中。
夕阳下一群寒鸦惊翅,掠过树梢,一座矮矮的城堡屹立在山顶。
一位枯瘦的老人立在栈桥的一头,他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对面的少女。
他打量了一阵,轻咳一声道:“小姐可是为毒王墓而来?”
刘海品闻听此言,随即躬身施礼,道:“正是!”
老人冷笑一声,说道:“年纪轻轻何必去送死?”
刘海品正色道:“自踏上修行一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老人:“有许多人也如你这般说话,可真正事到临头,一个个卑躬屈膝,磕头求饶,尊严扫地,可笑至极。”
刘海品道:“老丈,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呢?又言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也正因为这样才显得多姿多彩。”
老人瞠目结舌,一直骨子里特别高傲看不起贪生怕死之辈,可今天闻听这套独特的说辞,让他不由得多看对面人几眼。
齐耳的短发,圆圆的脸蛋,不是特别的出众,细看之下带着几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老人满面笑意,点头道:“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真是醍醐灌。恍然大悟。”
刘海品摇摇头,说道:“老丈抬举了,我只不过道出事实。”
老人道:“小姐既已决定淌这浑水我也不便多言。”
刘海品走上木板桥,两边绳索摇摇晃晃,如同这不确定的人生,她真不知道这一脚踏进去是福是祸。
惨白的月光,照在摇晃的木板上,像霜样白晃晃一片。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把思绪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