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大玉振臂呼 逢玉儿识小雨
第二回
与大玉振臂呼逢玉儿识小雨
罗玉树下了终南山，一路飞马，向东奔来。因为听说有人在京师见过玉儿，他想去那里探看究竟。
没几日，已到了临汾地界。
官道旁一个酒坊，远远就看到一个大大的“酒”字旗高高挑着，迎风招展。道旁店铺的招牌上豪洒着几个大字“杏花村”、“汾酒”。
剑客栓了马，找个桌子放下剑坐下来。
“小二，来三斤牛肉，两坛好酒，再把我这酒壶灌满。”
罗玉树回顾四周，不远处挨着店铺的大桌旁围坐着几个官差模样的人，为首那个面色沉稳，神态自若，其他各人眉飞色舞互相嬉笑。而拐角处一张小桌旁，坐了一个戴斗笠的剑客，胡子十分粗犷，因为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看不出什么表情。
官差们肆无忌惮，大声谈笑十分刺耳。
一个贼眉鼠眼的说：
“老大，今天我们到底能搞到多少钱？”
为首那个慢声缓道：
“那谁知道？反正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一个尖嘴猴腮的猥亵笑道：
“杏花村的娘们都怎么样啊？”
“无所谓，能玩就行了！反正夜里天黑，什么样还不都一样？！”
“哈哈哈……”
一阵猥亵大笑经久不散。
一人感慨道：“丞相这次加赋还真是时候！”
“那是，现在不捞，以后恐怕就没这机会了。”
“可这几年收成都不好，是不是太狠了点？”
“狠？哼！不狠怎么能当上丞相！”
“就是！李世民不狠，不杀了自己兄弟，他能当上皇帝吗？”
“还真是无毒不丈夫！”
为首的那个捏着酒杯，用力在桌上一震，酒飞向半空，在阳光照射下分外晶莹，他看着那酒发狠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眼见夕阳西下，一行人骑马聒噪而去。
罗玉树也付了酒钱，飞马尾随而去。天色暗了下来，到一处灯火忽闪的村落，那伙人正在敲诈村户。几个人还拉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要劫走。
罗玉树刚准备动手，却只听嗖嗖几声，那几个恶差惨叫着应声倒下。各人在不同部位中镖，但镖镖都是要害处，镖尖插在喉咙、心口。
为首那人拔了一人胸口飞镖，大惊失色叫道：
“啊？江湖会！”
于是，余下各人纷纷握刀，团团站住作防御状。
罗玉树潜在暗处，静观其变。
只见屋顶上飞下一个黑影，接着几道白光闪过众人眼前，刀光过处，几个差役各自中刀，喷血声此起彼伏。
但见一蒙面人立定门前，洪声骂道：
“大胆恶奴，仗势欺人，走狗一般，不配做人！”
于是，手起刀落，只几刀，各人已歪歪斜斜躺倒地上。为首那人本欲辩解，却已没有机会，远远望去，只见他跪伏在地死不瞑目。
刀客辞了村户谢意，腾身飞檐而去。
罗玉树尾随而行，至一密林，终被发现。
刀客停住，不转身，厉声问道：
“来者何人，为何尾随？”
罗玉树拱手道：
“敢问阁下可是鲁大玉？”
“你是何人？”
“在下无家之人罗玉树。”
“莫非是江湖人称独孤求败的侠士罗玉树？”
“正是在下！”
“幸会幸会，我正是鲁大玉，先生从何而知我的真身？”
“入了山西地界，处处张贴有悬赏榜文，江湖会首领杀富济贫，专惩不仁，朝廷还说你图谋造反。仁兄的一把豪放胡子令人难忘，刚才又见恶差惊呼江湖会，我想定是武林中行侠仗义的大玉兄了！”
“哈哈，惭愧，惭愧。”
“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畅饮一番。”
“好！这杏花村正是美酒故乡。”
二人找个酒家，豪饮起来。
“玉树兄弟怎么会到这西北边陲之地？”
“说来话长，我是从终南山过来，要去京师找人。”
“我也正要去太原，或可结伴而行。”
“如此甚好！请问大玉兄是否到太原联络会友起事？”
“不是，上次失败，我们江湖会受到重创，只能再待时机。我这次是为一女子。”
“哦？莫非是大玉兄红颜知己？”
“正是！人生得一知己足以，红颜易老，知己难求啊！”
“哈哈，人生幸事，令人艳羡！”
“贤弟如要往京师，我正有一事相托。”
“但说无妨！”
“如今朝廷腐败，奸人当道，尤以卢丞相为恶人之首。卢爱卿此人阴险毒辣，贪财弄权，横征暴敛，残害忠良。我一直想除之而后快，奈何没有机会。我江湖会也有多人惨遭他的毒手。我看贤弟也是仗义之人，不知愿否代为兄刺杀老贼？如若事成，君功至伟；如若不成，老贼亦必有所收敛。只是不知玉树贤弟可有牵挂？”
“多年前我自称独孤求败，非是自傲，只为知己难求。如今愿为天下往，义不容辞。仁兄静候佳音！”
二人又谈了些为民杀贼，除恶惩奸的痛快事。
第二天，迎着旭日，二人飞马奔太原而去。
入了太原城，两人投宿“朔方客栈”，安顿停当，鲁大玉要去找他的红颜知己，太原知府的女儿白依依。于是罗玉树护送扮成麻风病人的鲁大玉，直到知府后院，只见鲁大玉一个纵身，跃上知府院墙，在墙上与罗玉树作揖告别之后，跳入后院，去会白依依。
鲁大玉跳去之后，罗玉树自己回客栈。天色尚早，他就独自在这西北重镇漫游。太原城也是边关重镇，街市上分外热闹。罗玉树不觉走到晋祠门口，却见人头攒动，一问方知，今日正是六月初六，庙会盛大，人流如织。
罗玉树踱至圣母堂内，只见香客不断，烟雾缭绕。正要走出时，却听见一个温柔声音婉婉道：
“求圣母保佑，保佑我夫君找到父亲，保佑玉树君处处平安事事顺利，保佑我的孩儿小雨勤勉向上终成大才。”
罗玉树不觉心中一酸，泪欲涌出。一回头，只见一素衣女子，毫无妆饰朴实无华，面容带些风霜之色，但笑容依然堪融冰雪。
“玉儿？！”
那人一回头，顿时泪如泉涌，哽咽无声。
罗玉树上前抱住，用力拥着，玉儿瘫软无力的躺在他怀中，喜极而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泣不成声叫了一句：
“玉树君！”
二人回了客栈，一叙多年不见之情。
“玉儿，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那一年，你去追寻父亲，抛下我不管不顾。我打听着行踪想去找你，可后来生了小雨，我就在曲阜娘家住了两年。后来听说你四处飘忽不定，我就先去了京城打探消息，最近听人讲起在终南山见过你，我就一路赶过来。没想到在这遇见了，这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哈哈，真是机缘修到，我正是听说你在京师，才从终南山赶过来的。对了，小雨呢，不知道他长多大了。”
“他已经五岁了。玉树君，五年了，你风尘仆仆四处奔波已经五年了，可曾找到父亲？”
“只是有些线索，听闻他已经退隐，不问江湖事了。”
“我在京城听说，父亲自创了一个逍遥游派，云游四方，很多人在各处都见过他的踪迹，但听来的消息又都神乎其神，有点像人云亦云的传说。”
“也许吧，找不找得到，已经不重要了。我觉得这些年的人生历练，使我改变了不少，我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不负责任了。今后我想以天下为公，谋求大同；我还有很多重要的大事要做，等到我兼济天下之后，咱们再一起归隐竹林，你、我、小雨，我们一起逍遥游去。”
“嗯，玉树君，我愿意等你。”
玉儿深情的依偎在罗玉树怀中，仿佛熟睡了一般，陶醉的闭上眼。
罗玉树轻轻一吻她的额头，无比感慨的长吁一口气，深情说道：
“真希望永远都像现在这样。”
说完两人拥吻起来。
两人缠绵一番之后，罗玉树跟玉儿一起去看小雨，只见这孩子明眸皓齿，一副书生气，文质彬彬的样子，眉宇间自有些轩昂气概。
罗玉树抚着他的头说：“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三人灯下共叙天伦不舍之情，余下不表。
第二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