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樱妈妈
“得，再说下去我倒是变成恶人了，算了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怪你了成么？”凤初蝶无可奈何的说道。
“谢谢小姐，谢谢樱妈妈！”
眼看着灵儿眼泪又要出来了，凤初蝶赶紧投降，“不要再哭了啊，在哭我们都要被你的眼泪给淹了！”
灵儿破涕为笑，“哪有那么夸张！”
不管怎么说，主仆两个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主子进来坐坐吧。”几人站在门口又哭又笑的说了半天，这里虽然僻静但也难免被有心人看到，樱妈妈赶紧说道。
凤初蝶自然是要进去坐的，她对这里已经产生了好奇，更对她的娘亲产生了好奇，这个樱妈妈既然能够一直守在这里，肯定是和她娘亲很亲近的人，她不问她还问谁去？
当下几人就进了篱笆院子，又进了竹楼中。
竹楼的一层布置成客厅的样子，里面的桌椅家具皆是竹制的，虽然看起来似乎略显寒酸但是凤初蝶却觉得难得的清新自然，里面陈设很简单，多余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甚至连个装饰物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还是娘亲过世之后被收起来了。
“主子请坐，老奴去给主子泡茶来！”樱妈妈恭敬的招呼着。
凤初蝶不忍这么一个年迈的人跑前跑后，忙对灵儿道，“你去帮帮樱妈妈吧！”
“不用，她弄不来的。”樱妈妈说着自顾去了。
刚才进院子就发现这竹楼两侧还有几间小小的房间，应该是厨房厕所一类的。
凤初蝶看樱妈妈这么说也就没再坚持，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古怪，泡个茶而已，灵儿本就是丫鬟，有什么做不来的？
很快她的这个疑惑就得到了解答，樱妈妈泡了茶回来了，凤初蝶端着这乌黑乌黑的“茶”闻了一下，气味倒是挺清香，小小喝了一口却有点怪怪的涩味，她挑挑眉看着樱妈妈，“这茶还真是特别！”
“主子说笑了，因着这院子里种着不少毒花毒草，这茶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是有着提神醒脑避毒的作用，还请主子不要嫌弃，都用了吧！”
没想到樱妈妈这么直白，倒反而显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她刚才说那句话确实话里有话，却没想到被樱妈妈这么一下子就说破了，面对着樱妈妈那浑浊的老眼中坦诚甚至带着一丝慈爱的目光，她忍不住脸上发烫，尴尬的只有低头喝茶了。
“你也喝一杯。”樱妈妈把另一杯茶给了灵儿，灵儿也不推脱接过去几口就喝完了。
“主子既然来到了这里又见到了老奴，想来一定是有话要问的吧？”
“樱妈妈您就坐下说话吧，您这样站在我面前我心理压力蛮大的！”凤初蝶看得出樱妈妈是那种耿直的脾气，干脆说话也直白。可不是，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端坐着，却叫一个看起来都快6，70的老人家弯着腰站在她面前，这种感觉是很不好的。
樱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却并没有坐下而是越发恭敬道，“主就是主，仆就是仆，规矩是断然不能乱了的！”
灵儿在一边听着一阵羞愧，这几天跟着小姐，小姐待她和气随性，她也越发的忘了尊卑了，还是樱妈妈说得对，她以后还得注意些。
凤初蝶非常无奈，这个樱妈妈规矩也太大了些，用得着那么死板么？可是看着她那严肃的面容，她终究没有再拗下去，只道，“樱妈妈，您和我娘亲是什么关系？”
她本不想当着灵儿的面问，但是一想灵儿比她还要早知道樱妈妈的存在，而且看起来似乎时常还有些来往，刚才樱妈妈一再为她求情，待她很亲近，貌似也就没有什么避着她的必要了。
“老奴原是小姐的奶妈！”
这话让凤初蝶有些糊涂了。樱妈妈见状反应过来又道，“你的娘亲，是老奴奶大的，虽说她做了将军的夫人，老奴却总是改不了口。”
奶妈啊！这身份可真……出乎预料。
“娘亲为何要在院子里种这些毒花毒草呢？还是这些是樱妈妈您种的？”
再次出乎预料的，这一次樱妈妈看了灵儿一眼，虽什么也没说，意思却表达得相当明白了。
“小姐，奴婢去外面守着。”
她很乖觉的自己走了出去，也没有关门，能够让凤初蝶两人都看到她站的远远的。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灵儿说的么？灵儿好像自小就跟在娘亲身边，樱妈妈待她也很是亲厚的。”凤初蝶握着手中的空杯子，吸取着杯子上残留的一点点暖意。
“主子，无知是福，一个人有时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老奴只是怜惜灵丫头罢了。”
这话听得凤初蝶心中一跳。果然，她身上的秘密一定是和娘亲有关的，也许那秘密就要揭开了。她说不清是兴奋还是紧张，却因为之前卫风的前车之鉴，让她复杂的情绪中还多了一分急迫。她是真的怕又有谁来打了岔啊！
“这些花花草草，原本就是小姐最爱摆弄的东西了，小姐去了之后老奴给她守着这些，也不过是为自己守着一点不可能的念想！其实老奴宁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主子才好，可命数这东西，唉……”
凤初蝶相信她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让灵儿一直瞒着她有樱妈妈这个人存在，以前她不知道，反正自从她穿越过来占据这个躯体以来，灵儿根本就没有跟她提过这个地方，也没有跟她说过樱妈妈这个人。哪怕灵儿经常念叨什么“死去的夫人”的话，但也没有跟凤初蝶提起过她娘亲以前的事。
以往凤初蝶是以为那些陈年旧事灵儿早就跟原身说过了的，而且她娘亲死的早，灵儿那时候年纪应该还很小，她有能知道多少？所以她也就没有问。可是现在看来，灵儿是有意识的在避开这个话题，就如同这个樱妈妈！若不是今天自己走到了这里，也许樱妈妈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听？还是不听？
现在的凤初蝶面临的就是这个问题。
樱妈妈那句话话说得好，无知是福！她有感觉，一旦她知道了某些事情，那么她的命运轨迹也许就要发生偏离了。
可是命运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不是能够避开的！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已是一片清明，“您不想见到我，可是偏偏见到了，可见这就是宿命。既然见到了，还请樱妈妈把该说的对我说说，否则等事到临头那一天我还一无所知那岂不是冤枉吗？”
“有的事情您现在知道了对您也是无益的！”
果然，小说故事里的隐居高人都是喜欢玩深奥的！凤初蝶默默吐了个槽。
“那么您就说说您认为我现在能够知道的东西？”
对于樱妈妈这样固执而又思维古板的人，凤初蝶知道她不想说的话是没人能够从她嘴里把话给挖出来的，所以她不做无用功，只好退而求其次。
“您的娘亲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子，她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很灿烂，而且她很爱您，虽然她来不及看您长大，但是她比谁都爱您。”
樱妈妈的面上有着无穷的追忆和伤感，显然回忆起了许多的往事。
可是她所说的话对于凤初蝶来说，真的和废话差不多。她心里没有什么不敬的念头，只是她确实很想知道一些内幕，而不是想听这种就好像是敷衍一般的话。
“樱妈妈，听闻我的娘亲是大庆第一美人，当年的她，是什么样子的？”
樱妈妈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只是对容貌这种事情感兴趣而感到有些不满，随即又好像有些如释重负。
“小姐的美世间再难有人能够比得上。”
“真有那么美么？比起现在的贤王如何？”凤初蝶想象不出来，于是只好找一个在她见过的所有人里认为最美的人来做对比，甚至也不去考虑樱妈妈这样常年隐居在将军府一隅的人会不会知道贤王是何许人也。
没想到樱妈妈眼中却闪现出了一丝倨傲来，“小姐的美岂是凡夫俗子能够比拟的!”
凤初蝶抱有深深的怀疑，樱妈妈您这真的不是自卖自夸么？
“其实主子何必这样好奇，您的样子和小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待您及笄之后便能明白小姐当年的美！”
凤初蝶闻言有些愣愣的摸着自己的脸，她知道这张脸长得很美，可是她自问还没有美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樱妈妈果然是爱屋及乌所以变成王婆了吧？
她脸上的不以为然没有逃过樱妈妈的眼，她神秘的一笑却没有说什么。
“那您能跟我说说当年我娘亲的事情么？她是帝都人么？她和我爹爹又是怎么认识的呢？难不成也是父母之命？咦？说起来我好像连我外公外婆是谁似乎也没有听说过啊！”
凤初蝶真的是因为好奇所以八卦么？并不是，既然樱妈妈不愿意对她说内幕，她就只能从这些貌似无关的往事里自己去发掘蛛丝马迹了。
她发现随着她一连串的话，樱妈妈那张严肃的面孔上还真的出现了一丝不太和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