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怎样培养孩子的辨别力

儿子，你应该看清周围的一切

人们总是认为教育孩子最重要的是要教孩子知识，于是，大人们不厌其烦地向孩子灌输这样或那样的知识，他们以为拥有了各种知识，孩子的教育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尽管这种观点现在为人们普遍认可，也是教育机构极力推荐的，但我还是认为这种观点是片面且肤浅的。

我认为，即使一个孩子掌握了大量的知识，但如果他没有在学习中掌握一种能力的话，那些知识对他来说没有一点价值。这种能力就是对事物的辨别力。

如果一个孩子缺乏足够的辨别力，那么，不管他怎么努力，阅读再多的书，也只能成为一个储备知识的库房。也就是说，这些知识因为不能被使用而毫无价值。我的一位多年老友，是一位历史教授，也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所谓的历史学专家。但是，通过我长期的观察发现，我这位很有名的历史学家并没有真正读懂历史。他除了非常清楚地记住了史实和某个历史事件发生的年代外，就什么都不明白了，他根本没有对历史进行判断和反思的能力。这样的历史学家对社会有什么用呢？他的价值和他掌握的价值在哪里呢？我认为，我不必在这里多说，任何一个稍微具备一些理智的人都能轻易得出结论的。尽管从卡尔出生不久，我就开始教他各种知识，这其中也有历史知识，但我也在不断地培养他的辨别能力、分析能力。因为我非常清楚，如果不让他学会分析和辨别，那么，他长大后不会有任何作为。记得卡尔四五岁的时候，一位主教来访问我们教区。因为是同行，在办完公事后，我热情地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大概因为主教的职位高于我，也可能他的谈吐和举止比我更好，小卡尔一见到这位主教就非常高兴，还用崇拜的口吻向主教问了很多问题。

当然，主教非常耐心慈祥地和小卡尔交谈。

晚饭后，我让女佣安排住宿，并亲自带主教来到客房。“主教先生，您今晚就暂住在这里吧。尽管这里不是很豪华，但也还安静。床单都是新换的。您看还可以吗？”我对主教说。

也许主教感觉这间客房不是那么舒适吧，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是的，这里的确很不错。不过，我还是想回城里的市长那里住。”

说完，主教就走出了房间。

“先生，您就留在这里吧。我们都很喜欢您。”这时，小卡尔叫住了他。

主教冲卡尔笑了笑，说：“谢谢你了，我的孩子，但我必须得走了。”

我说：“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里太简陋了？”

卡尔说：“你不是说牧师不在意这些的吗？”

我微笑着摸了摸卡尔的头，说：“卡尔，你要知道，并非每个牧师都像你父亲这样。尽管我们都是牧师，但我们并非有同样的观念。”

卡尔好像没有弄懂我说的话，疑惑地看着我。

于是，我就进一步解释说：“世界上每个人都不相同，有的人善良，有的人险恶。这些各种各样的人时刻在我们身边，要准确地区分他们很困难。拿牧师来说，世界上有很多牧师，但真正按照上帝的旨意做事的人却没有多少。”

“爸爸，我明白了。您才是个真正的牧师，而那位主教却不是。”卡尔说道。

听到卡尔的话，我没有表示出什么，只是向他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卡尔幼小的心灵中已经有了一颗辨别事物的种子。

教孩子正视阳光下的阴影，勇敢面对

我们周围有很多乐观主义者，他们认为现在的社会完美而理想。当然，我们现在没有受到饥饿的侵袭，可以带着孩子在周末去充满阳光的草地上野餐，去享受那份童话般的幸福生活。但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我们的生活中也存在着很多让我们无法规避的问题。

叔本华曾经说过，“只要真正看看这个世上的痛苦和悲惨，谁都会寒心的。”尽管叔本华的厌世观念遭到了很多人的谴责，但他依然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

也许有人会在这里误认为我宣传厌世主义，会谴责我这样做会让孩子生活在阴影中的。我并非要宣传厌世主义，让孩子明白世界上除了有美丽的阳光，也有丑陋的阴影，并不是想让小卡尔成为内心阴暗的人，反倒是要让他正视那些阴暗的东西，并教他勇敢面对。有一次，因为天气非常好，我们决定去邻村的纽曼河畔野餐。

纽曼河是一条不大的河流，但水质非常好，水能清澈见底。我们这一带的人好像都有这个习惯，每到春天来的时候都会去纽曼河边散步游玩。

因为平日里，教区工作很忙，我很少带卡尔去。因此，这次听说要去纽曼河，他高兴得不得了。

为了能度过一个更加热闹的野餐时间，我们和邻居伍德里莱一家一同前去。

我们七八个人一起朝目的地走去，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纽曼河边。这时候，纽曼河边已经有很多人开始生火做饭了。

进行了简单的准备工作后，我们在临时搭起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因为今天的主菜是他非常喜欢吃的土豆烧牛排，所以他兴奋极了。

这时候，一位长得胖胖的中年男子走到我们这里，并一一向我们打招呼，卡尔看到这位满是笑容的客人来了，礼貌地给他让座。这个中年男子叫米斯泰勒，是这一带的名人，他的出名不是因为他做了让人称道的好事，或者拥有美德，却是臭名远扬。

他看卡尔很礼貌地给他让座，就眯眼笑笑，说了声“谢谢”。可是，当他正要坐下来的时候，我的邻居伍德里莱先生却大声喊他起来：“滚开，你这个恶心的东西。”

他的粗话一出口，立刻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特别是卡尔，他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米斯泰勒只好离开了那张椅子，尽管伍德里莱先生对他很不客气，但他仍然微笑着说：“干吗那么凶呀！不就是坐一下而已嘛。”

他说着就离开了我们，向另一群人走去。

米斯泰勒走后，我发现卡尔没有刚才那么高兴了，他生气地瞪着伍德里莱先生。

我笑着问他：“卡尔，你认为伍德里莱先生做得不对，是吗？”

卡尔说：“当然啦！他怎么能那么对待客人呢？”

伍德里莱先生说：“他还算客人？他是我最讨厌的人了。”

接着，我向卡尔讲述了米斯泰勒做过的一些坏事：“米斯泰勒游手好闲，他非常懒惰，什么都不做，整天混吃混喝，经常向人借钱却不还。”

我说完米斯泰勒的事情后，卡尔半信半疑地对我说：“可是他看上去不像那样的人啊，他看上去挺好的。我感觉他比某些人强。”说着，卡尔瞟了一眼伍德里莱先生。

伍德里莱先生发现卡尔对他的不满，就说：“卡尔，你别看我平时看上去很凶，可我却是个好人。”

卡尔没有搭理他，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这时，我就耐心地给他讲道理：“卡尔，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像我们看到的那样。有的人尽管长得好看，看上去也很和蔼，但他却不一定是个好人。有的人生来就性格粗犷，甚至有时很凶，但他可能才是真正的好人。人是很复杂的，你要学会怎么辨别人。”

卡尔疑惑地问：“爸爸，您不是说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吗？”

我笑了笑，对他说：“当然啦，可是，你也不能忘记，阳光下一定会有阴影，也不能忽视它啊。”

卡尔不再说什么了，自己默默吃起东西来。过了一阵，他忽然对我说：“我明白了，虽然今天阳光很好，但也有让人厌恶的阴影，就是刚才那个人。”

“他不值得你帮助！”

我想到多数人都认同帮助他人是一种美德这个观点。但是，到底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我们帮助呢，什么样的人不值得去帮助？这恐怕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知道应该对谁仁慈。然而，我们有很多人并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仁慈，什么是真正的善良。

生活中，时时刻刻发生着帮助他人的善良的事情。有些人为了帮助他人，牺牲自己，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却遭到别人的蒙骗，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很简单，这些帮助他人的人没有弄清楚什么人才是真正值得帮助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帮助行为是愚蠢的，他们连对他人的辨别能力都没有。

卡尔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他很小就懂得了关心别人。他不仅对我的工作非常理解，也非常体贴他的母亲为他成长付出的辛苦。他对家里的佣人也非常关心，时常帮助女佣做事。

有一天，我偶然发现，卡尔的零用钱突然少了很多。卡尔向来很节约，他总会把我给他的零用钱都积攒起来，以便以后买他喜欢的学习用具。因为，平时他很少花钱，没有几个月，他就能积攒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可是，现在他好像花钱花得很快。

我感觉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就在一个适当的时候问他：“卡尔，你最近买了新文具了吗？”

“没有。”

我相信卡尔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撒谎。尽管他也和其他孩子一样淘气，但他不是个说谎的孩子。虽然卡尔的回答没有解开我的疑惑，但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因为我认为孩子有支配自己钱财的权利。

可能卡尔认为应该让我知道事情真相吧，晚饭的时候，他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原来，卡尔把大部分零花钱都借给了一名叫柯兰迪的男孩。柯兰迪是一个农夫的儿子，比卡尔大三岁。

听卡尔说，柯兰迪家里很穷，他经常为生活费发愁。于是，卡尔就用自己的零用钱去帮助这个有困难的男孩儿，这本来是件好事，但是，这件事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据我了解，柯兰迪的父亲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也是个非常懒惰的人。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柯兰迪也变得贪玩和不求上进。

听卡尔说的，我了解到，柯兰迪没有把借到的钱用来帮助他弟弟妹妹的生活，也没有买学习用具，而是拿着这些钱去赌博，他许诺卡尔，如果赌博赢钱了，就会加倍偿还卡尔。

开始，单纯的卡尔并不想接受我的忠告。他辩解说：“柯兰迪为了帮助他的家人才去赌钱的！他对我发过誓，等赢了钱后，一定会给他的弟弟妹妹买文具和书本的。虽然赌博不是一件好事，但柯兰迪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虽然卡尔还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举动，我依然耐心地和他讲道理：“首先，赌博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而你借钱给柯兰迪，帮助他去赌博，你也是在变相参与赌博。第二，你永远不要指望柯兰迪会还你钱，因为他永远赢不了。第三，拿借来的钱去赌博，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帮助，企图靠玩一些小把戏赚钱的人都是不可救药的。”

卡尔问道：“可是，您说过要我帮助别人啊？”

我说：“我们当然要帮助别人，这是一种美德。但我们也不要忘记，有很多方式可以帮助别人，也不一定就非要借他钱不可，更何况是那些不值得帮助的人。另外，你要清楚地认识你身边的人，这非常重要，有很多人与你交往是有目的的，你一定要把握好别人的用意，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尽管当时卡尔不是完全明白这个处世道理，但他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借钱给柯兰迪。

多年以后，在卡尔有了更多的生活经历后，他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后来，“不要向别人借钱，也不要借钱给别人”成了卡尔处世的原则，这是他在念大学后，在信中跟我说的。

也许有人认为向那么小的孩子说成人的处世道理，污染了孩子纯洁的心灵。其实不然，我认为让孩子从小就能明白一些事情，让他懂得保护自己会比让他成为什么都不懂的好人要强得多。

引导孩子明辨善恶

虽然让孩子保持一颗纯净的心灵很重要，但我还是希望孩子能尽早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并教孩子朝着“善”的方向发展。然而，我们很少有人告诉孩子什么是真正的“善”，更没有几个人告诉孩子什么是“恶”。

但是，连善恶都区分不了，又何谈行善呢？

很多人不愿意让孩子看到社会上丑恶的一面，并且对他们视而不见。这是自欺欺人，这样做的后果会让孩子麻木地生活在虚假现象中，他们会变得迟钝、自欺欺人。这是世界上最残酷不过的事情了。

显而易见，小孩子们都喜欢和看上去非常和蔼、亲切的人在一起。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那些欺骗孩子，拐卖孩子的人也都是笑容满面的“好人”做的。

诚然，把社会的丑恶讲给孩子很残酷，他们幼稚的心灵还不会明白。他们非常疑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好”的人，却是个坏人呢？当然，想要他们相信一个长相凶恶的人竟然是个好人也很难。但不管怎样，还是要尽早让孩子了解这些事情，这是我们作为父母和从事教育的人必尽的责任。

有一天，我和卡尔去集市上买一些生活用品，当我们买完东西正要回家的时候，卡尔突然被几个年轻人吸引住了。

“爸爸，你看那几个人多有风度！”卡尔赞道。

“是吗？”我看了一眼那几个年轻人后问，“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

“你看他们穿得多么整洁华丽，还戴着礼帽呢！看上去完全是绅士。”卡尔对我说。

人们都说小孩子幼稚，他们只从表面看问题，的确如此，小卡尔现在就是被那几个年轻人的外表误导了。

实际上，据我了解，那几个年轻人根本不是绅士，他们也不是有教养的人。而是经常在集市上闲逛的游手好闲的人。

一般情况下，大多数父母遇到这种事情后，常常会模糊地应付给孩子一个答案，之后就拽着孩子离开了。而我觉得需要让卡尔了解这几个年轻人的真面目。当然，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启发卡尔对身边的人和事有更清楚的了解。

我对卡尔说：“这样，咱们现在就跟着他们，看他们到底是不是绅士。”

说完，我就给卡尔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表现出我们要跟踪他们的样子。

没过多久，那几个衣着华丽的绅士就露出了真面目：他们一边走一边趁人不注意，偷偷地从货摊上拿东西，有的人拿了一个苹果，有的人拿了一盒肥皂。

看到他们的行为，卡尔悄悄对我说：“爸爸，他们在偷东西。”

我笑着对卡尔说：“现在，你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卡尔疑惑地问：“他们看上去都是有钱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看清别人的原因。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你一定要用大脑去判断看到的事情。”

卡尔感觉有些困难，摇了摇头说：“人怎么这么复杂呢？”

我知道，想让孩子了解这些真相的确很残酷，但这又是必要的，这对孩子将来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