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风起浪大
晁斩缘听完米大哥的故事,按其以往的性格肯定会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但经历太多的变故,他稳重多了,即使他的兄弟又有这么一段不光彩的过去。
“实话和你说,大哥,我不仅仅认识李兴林,我们还是拜把子好哥们!我就是河北四公子老二晁斩缘。”晁斩缘顿了一下。
米老头也是一惊,额头微蹙。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李兴林骗我说我得了绝症,我就去富贵山庄找渔百迁,看到的是一幕血案,以后更是步步陷入圈套。”晁斩缘叹了一口气。
“什么四公子?与禽兽结友,也无已于畜生。估计那两个也不一定是好鸟!”米老头非常愤慨,但说完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当然,兄弟你是例外!”
米老头说完这些话,晁斩缘并没有在意他骂自己,而是心头一颤!“李兴林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色狼!畜生都不如!那隐逸侯安世康呢?渔百迁生前又是个什么人?”他不愿多想,尤其是坏处想;越想不往坏处琢磨,却越往不好的方面琢磨,这就是人性!
“当务之急,我看还是去找李兴林,他刚才逃跑的时候,肩头还中了我一镖,不怕他不承认!我一定要他身败名裂,让世人看清他丑恶的面目!”米老头提议。
晁斩缘双手赞同,他不仅仅想为妻雪耻,也很想从李兴林口中得知,为什么要骗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
四人快步奔向李家庄。李家庄就在京城的西北。
快到京城时,看到一列奔丧出殡的队伍,个个披麻戴孝。为首抬着
三具棺材,后面杂七杂八大小不一的还有很多。一群可恨的老鸹嘎嘎的叫个不停,队伍虽然庞大拥挤但井然有序,人人恸哭不已。
晁斩缘上前拦住了一个长者,抱拳问道:“请问老人家,这是谁家发丧啊,操持的如此隆重?”
老者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兵部侍郎张庭,户部侍郎肖进,刑部侍郎何冲,都是前天夜里暴毙的,惨啊,满门被杀,三家没有一个活口,这三位是出了名的清官和忠臣,因此呢,大家主动一起给他们送丧的。”
对这三位高官清廉忠正,晁斩缘也早有耳闻,一夜之间全部被杀,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只有找到幕后真凶,绳之以法才能慰藉死者在天之灵。
“这么大的事,朝廷没有追查嘛?”晁斩缘急问。
“追查?能不追查嘛!不过当今圣上,咳!”老人欲言又止。
晁斩缘没有再问下去,不勉强任何人做不愿意的事,已经成为了晁斩缘的做事准则。同时,官家的事晁斩缘也并不是很在意,回头和米老头简单叙述了一下,四人继续赶路。
人来车往,川流不息;楼高屋挤,争相攀比;天子脚下,繁华锦簇;为权谋利,明争暗斗。
天色已晚,晁斩缘决定找一家客栈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华灯出上,到处都是拉客拉人的叫卖声。晁斩缘他们找了间大点的客栈,里面吃饭的还真不少,做买卖的不分东西,求名利的哪管南边,吆五喝六的边嚷嚷吃喝边大肆吹皮。
四个人要了两间上房,在楼下角落里的闲桌点了几个菜。四个人边聊边吃,突然听到,旁边有个黑大汉重重的拍了一声桌子,叹了一口长气。
“柳兄,何事如此激动?”同伴不解的问。人们都竖起了耳朵,好事者自古有之,就喜欢小道消息和花边隐私。
“还能有什么事?你不知道嘛?三位侍郎大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杀了呢?”柳黑个大声的说。
“柳兄,小声点,隔墙有耳啊,这可是官府的事。”同伴小心谨慎的劝道。
“怕个鸟?官府的事老百姓就不准议论了嘛?像你这样,再发生大点事还不连屁都不敢放,吃饭怕噎,走路怕跌!”柳黑个声腔并没有减弱。
同伴连说是是,被搞了一个烧鸡大窝脖,由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这位英雄真是有胆有识啊,才某敬你一杯。”旁边有人站起来向柳黑个敬酒。
“不敢当,不敢当,柳某也不过是说实话而已!”柳黑个谦虚的回酒。
“柳兄,那照你分析和判断,三位大人应该是遭了什么人的毒手呢?”姓才的微笑着问。
“应该是职业杀手。”柳黑个思索了一会正经的沉吟。
“何以见得?”才某追问。
“杀人手法干净利落,迅捷无比,显然经过训练,是职业所为。”柳黑个认真的说。
喝酒的放下了大碗,夹菜的放下了筷子,到嘴里的慢慢咀嚼,人们都侧耳倾听。
“那有什么目的呢?”才某人似乎很敢兴趣。
“杀人灭口能有什么目的,三位大人是出了名的刚正清廉,都没有什么积蓄,多一半是得罪了人,仇杀呗!”柳黑个越说越得意。
“高,实在是高!”才某拍着巴掌带头叫好。
“另外,我还分析,三个人同时暴毙,一来肯定是成了路障,成了某些人的绊脚石;二来事情紧急,已经到非杀不可了;三来明显是显摆,恐怕别人知不道,用意何在?就是挑战!”柳黑个越说越起兴。
人们都听呆了,明知道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事件,但都没有想到如此复杂。
这个柳黑个,五大三粗,膀阔腰圆,解析的头头是道,推断的合情合理,还真粗中有细。
人们都暗暗竖起了大拇指,晁斩缘几人也听呆了,姓才的也是频频点头。
角落里有人悄悄的溜走了,同伴边说柳黑个醉了,边用力拉着他晃荡出了酒馆。柳黑个确实醉了,不醉的话,一个无名的江湖人怎么这么多话;也可以说他没有醉,因为他敢说,敢说心里话,敢说心里的实话。
像这种人,有谁不佩服,有谁不喜欢!但这种人往往不会长命!
第二天清晨,在一个蹩脚的胡同中,柳黑个安安静静的躺着,死的并不恐惧,神态很安详。不过,风卷起碎纸片,恰好遮住了他的脸,一个生命就这样简单而又残酷的消失了。
好一处凄惨悲凉!
过往的人没有人认得他,更不会想到昨晚他还在喝酒,还在高谈阔论!
恰好,晁斩缘一行经过。晁斩缘一眼就认出了他,和米老头一商议,还是把他埋了为好。人虽死了,陈尸于地上是很难安息的。
不管你活多大,也不管你多显贵,死后就是一抔黄土!
“看来,祸从口出是一点不假啊!”晁斩缘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是啊,京城现在乌云密布,眼看就会有一场暴风雨。所以,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少管闲事,忙我们自己的事吧!”米老头看了看天。
四人很快到了李家庄门口。
“你在外面等着,还是和我们一起进去?”晁斩缘深情的看着白菜。
“都已经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进去呢?何况又不是我的错,我怕什么!再说,需要和他对质的话,我也帮的上忙,你说是不?”白菜很是坚强。
米老头非常赞同和欣赏白菜说的话。四人鱼贯而入,到了会客厅,等候李兴林。晁斩缘很是心酸,以前在这里两兄弟推杯换盏,交心置腹,然则今天却是来质问复仇,真是天意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