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孰轻孰重？
夜里没睡好，可婷一早起来的时候，眼圈上，多了两个黑眼圈。
吃早饭时间，一家人都聚坐在一起，而可婷的母亲，也总会在这个时候，开始训话。
可婷的父亲方正守，因为年轻时的见义勇为，废了一条腿，如今靠拿政府的资助过活，虽不至于饿死，但比起同住政委大院的人而言，显然地位不如其它人。
而可婷的母亲周兰花，则在计生委工作，工作虽然轻松，但认识的人，多是高官家的太太，攀比之下，让她一心想培养美若天仙的小女儿，嫁入豪门，翻身。
所以，周兰花心里的不快，总会发向方可婷和方正守。
“可婷，听说你昨天相中的对像叫李俊啊，这次可要抓住了，别得给弄糊了。”
周兰花瞅了瞅可婷，说完话后，又将目光停在了方正守的身上，脸上便露出一股儿气不打一处来的神态。
“方正守，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吃个饭还能把饭掉一桌，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周兰花说到这儿，拿出抹布，擦掉了方正守刚吃掉落的饭粒。
拍了下桌子，但看到可燕给自己夹来的咸菜，脸上的怒气又退了下去。
一家人，就可燕最贴心了。
可婷看了眼自己的父亲，没吱声儿。
她吐了口气儿，替父亲夹了点菜，心中却知道，最近天气转凉，爸的腿废了，又有风湿……爸也不想吃饭时手打抖。
然……妈似乎不太理解，不过，妈向来就这个脾气。
吃完早饭后，可婷去上班，在院里碰到了开车出门的周依依。
星期六，周依依正好休息，便送可婷去上班。
可婷没有拒绝，上车后，周依依便邀请可婷去参加晚上的聚会。
李子俊请客！
可婷推说不想去，但在周依依的不容拒绝的态度下，可婷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妈非常希望她和周依依交好。
*
可婷昨天去联谊的事，因为周依依曾到她店里催促她，闹得有些沸沸扬扬。
大家都以为，可婷是想攀高枝儿，不想干了。
经理一早便把可婷叫到办公室，做了一番思想教育。
出来后，金银区的几个货物员，又开始对可婷指指点点。
……难怪业绩这么好，会攀高枝儿啊。
……你瞅瞅她，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一定没少干。
……唉，现在这世道，笑贫不笑娼啊。
…………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正讲着，和可婷同一柜台的小霏有听不下去，一拍柜台便道：“说什么呢，自己不好好干活，总爱说别人坏话，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哼……是你们自己做过见不得光的事儿，总喜欢往别人身上赖吧。”小霏说到这儿，冷冷的笑着。
而说话的几个人，听到小霏的话，脸色一沉。
却没和小霏大吵起来，而是扬声冷哼道：“谁知道是谁呢，我们可没指名道姓。”
一句话，将小霏呛得一时语结，她急急的脱口道：“你们还不是看全区就可婷的业绩最好，嫉妒。”
“呵……她业绩好，外营的程姐业绩，可比她好几十倍。”小霏的话落音，对方又接了一句。
小霏气得要还嘴，却被可婷拦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说，刚刚说的人，不是我，是程姐？”可婷声音向来柔诺，这会却是冷毅钪锵有力。
可婷的话落音，几位金银区的货物员，顿时哑言。
程姐是老员工，又是李氏小开的女朋友，可不比方可婷，新进来的，又没有后台。
一个新进店的菜鸟，又没后台，嚣张什么啊！
而后，几个金银区的售货员，一脸难堪，正想回可婷的话。
但另一道冷毅的声音，插入了几个的谈话中。
“上班就知道聊天，不想干就给我回家。”说话的人，正是程姐。
她刚进来，就听到方可婷的声音。
方可婷，别看是新进来的，却老练着！
她要不是她有李公子大量从她手里拿货，恐怕业绩都做不过方可婷，方可婷不能留。
“程姐，她们说你坏话儿呢。”小霏见程姐来了，急声‘告状’。
几个金银区的售货员则没再吭声。
程姐脸上虽然轻笑着对小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眸光闪动中却是冷戾厌恶。
小霏刚满十八，高中毕业，还不太懂人情。
她觉得程姐是好人，但程姐巧妙的利用小霏的天真得罪人，自己则办演中间角色，收拢人心。
表面程姐是好人，其实程姐才是最不能信赖的人。
对于程姐，可婷看出来是不能相信的人，但小霏没明白。
她急急的拉住了还想说话的小霏，想让她别再吭声。
但小霏却有些急了，还想向大姐姐般的程姐诉状。
可婷心中微急，便将手中的钥匙往地上一撒，瞬间，满地的专柜钥匙。
可婷急急的蹲下身子，捡钥匙，顺便拉着小霏一起捡。
工作与告状，小霏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她看到一地的钥匙，只能抱怨的蹲下来捡钥匙。
小霏是因为太天真被程姐利用，可婷则因为是新来的，业绩太好，受人排挤。
两个与其它人不入格，所以被分到了翡翠区。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可婷使曾经冰冷而又无人问津的翡翠区，成为景市最热的名流珠宝。
用可婷的话说，黄金、白银、钻石的时代过了，真正彰显身份的，是优雅而富有文化底韵的翡翠。
短短的半年时间，翡翠在景市的热势愈渐上涨，可婷经过这些年累积的经验，巧妙的握紧了客户资源，只为不再像前几次一样，在最鼎盛的时候，被开除。
她的目标不远大，只希望自己能像程姐一样，成为唾手可热的珠宝销售员，多赚点钱，完在未完成的学业，去想去而又没机会去的地方。
这个目标，似乎还有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