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的玲珑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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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幸灾乐祸

“都给我散了,没见过泼妇撒泼吗?”王老太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她虽然年纪已老,头发花白,但气势还是很足的,这一吼,人群顿时散了大半。

“你儿子在外头,和小寡妇乱来,你个当娘的,居然还有脸在这里骂我泼妇?”赵春芳一见王老太,就像打了鸡血,手指直点,唾沫横飞。她并不是不想与黄仰勤和张碧兰吵,而是在她眼中,王老太才是幕后主使。

被休之后,她的脑子似乎比平时灵光了不少,想着孟小梳怎么说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哪儿来那么多鬼主意?按理说,黄仰勤休妻,应该是这王老太出的主意,孟小梳只不过是个帮着跑腿的罢了。

这样一想,怒气也就转移到了王老太身上。

“老妇我敢发誓,我儿子从没和人乱来过,不然断子绝孙,天打五雷轰!赵春芳,你敢不敢发誓?”王老太粗着嗓门吼道。

未散去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赵春芳。

赵春芳自然是不敢发誓的,断子绝孙她倒是不怕。其一,她没儿子,只有赵菱菱一个女儿;其二,即便赵菱菱生了儿子,那也不是她的孙子,而是她的外孙。可五雷轰顶,她就打心底里怕了,好的不灵坏的灵,万一这誓言应验了,可如何是好?

“你们看,这泼妇吃瘪了!”有人尖声说道。

赵春芳急急回头去看,想要找这说话的人好好较量较量,可惜她平日里结的仇家实在太多,只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却想不起究竟是何人,更没从人群中找到那人的脸。

“就是,赵春芳是个什么东西,她说的话怎能信呢?”又一人说。

“她就是条疯狗,逮谁咬谁。”

“啧啧,被黄仰勤休了,所以想来报复呢,故意往人黄仰勤和张寡妇身上扣屎盆子。”

“可不是吗?”

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均是将矛头对准了赵春芳。

赵春芳越听越气,恨不得一张张撕烂他们的嘴,恰在此时,酒肆的门“砰”地一声关了。关门的正是王老太,将栓子拴紧,拍拍手上的灰尘,缓缓往楼上走去。

“娘,这生意不做了?”黄仰勤在她身后问。

“都闹成这样了,还做什么生意,关门大吉,过几天安稳日子再说。”王老太扶着把手,慢慢地爬起了楼梯。张碧兰见了赶紧去扶,一路将她扶进了卧房,边走边说:“这赵春芳也太过分了,小梳姑娘一被抓,她就赶来幸灾乐祸!”

王老太并没接她的话,而是一本正经地问道:“碧兰啊,你觉得我家仰勤,怎么样啊?”

张碧兰的脸立刻红了:“老太太,您说什么呢?”

“你刚死了丈夫,仰勤又休了妻子,一个贤淑大方,一个老实能干。本来呢,我是有意要撮合你们的。”王老太说着,叹了口气。

张碧兰听头半句时,还在暗暗欣喜,听到这后半句,心顿时凉了一截:“老太太,您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若是你能做我黄家的媳妇儿,我是很高兴的,仰勤他爹在天之灵,也定会倍感欣慰。可惜今日经这赵春芳一说,事情恐怕就不能如此了。”王老太紧紧握着她的手,再次沉声叹气,“如果赵春芳没有来闹,倒还好,眼下她都已经将谣言散出去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人会相信的。要是真让你们在一起,左邻右舍的,哪个不会在背后嚼舌头?”

“您……您说得对。”张碧兰点点头,面色有些黯淡。

她从前住在黄家对面,与黄仰勤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后来黄仰勤入赘了,她也嫁人了,二人再未有过什么接触。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逐渐鲜活起来,她发现自己常常不由自主去注意这个老实人,他性子好,又是个木匠,有一门扎扎实实的手艺活儿,今后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的。而且对王老太颇为孝敬,对自己也是极好。盛饭时,总把面上那些稍硬的、底下起了锅巴的,早早地盛到碗里,将中间那些较软的,盛给自己和王老太。

“碧兰,你也别难过。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说什么虚的了,你若真是想嫁给仰勤,等过个半年一年的,谣言淡些了再说。你那女儿,我会当成亲孙女儿看待。若你能给我黄家生个男丁,便能告慰仰勤他爹的在天之灵了。”王老太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当年若不是她病重,儿子黄仰勤也不会去赵家倒插门。老黄家只有这么一点血脉,却入赘到了别人家,改姓赵春芳的姓氏,成为赵家名义上的“儿子”。这些几十年来,她一想到此事就心中不安,深感愧对死去的丈夫。

如今儿子终于休了赵春芳,如果能娶一个好妇人,生个一儿半女的,她便别无所求了。

入赘的事,她当年也听说过,自然就猜到了王老太心中的念头,柔声劝道:“老太太,别难过,事情会好起来的。即便……即便黄大哥今后娶的不是我,我也高兴。”

“傻孩子。”王老太慈祥一笑,边笑边叹气,“仰勤要是娶了你,那是他的福气。我躺下休息一会儿,你一会儿多做点菜,晚上提点吃食,去牢里看看孟姑娘。”

“我问过了,不是说不准探视吗?”

“只要有银子,哪有什么不准探视的理?”王老太脱下布鞋,慢慢躺到床上。那日经赵春芳一推,她的腰腿直到现在还是有些疼。

“可惜孟姑娘如今不在,否则让她弄些灵丹妙药来,一下就能好了。”张碧兰替王老太捻了捻被角,语气甚是难过。

“吉人自有天相,孟姑娘会撑过来的。”王老太说。她心中虽无多少把握,但孟小梳这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一种命硬、福厚之感。那眼底的镇定、嘴角的笑容,使人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令这小姑娘一蹶不振。

“哎,希望如此吧。”张碧兰摇了摇头,为孟小梳感到惋惜,“多年轻,多心善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被抓进大牢呢?那段知府,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