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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专治脑残掌
这天夜里,教了李狗蛋几招武功之后,孟小梳找了个山洞和衣而睡,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日头当空,阳光刺目,照得人心神恍惚,她想要伸手遮挡,却发现自己已被五花大绑。
不远处有人喊道:“午时已到,斩!”
四周隐约传来一阵骚动,那些声音怪极了,既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哀哭。举目四顾,这里是京城午门,前方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父亲、兄长和母亲!
一把把寒光闪烁的大刀,被侩子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将那阳光都遮挡了去。只闻“咔嚓”几声,鲜血喷射而出,那颜色如此刺目,让她鼻尖一酸,眼里涌起一抹温热。
有什么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落地,孟小梳紧紧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果然是妖女!”
妖女?谁是妖女!她惊恐地环顾四周,不经意间瞧见了自己滚落在地的头颅,它腐烂得异乎寻常的迅速,双目以肉眼可见之势凹陷下去,脸色一点一点发青,断裂的血管处很快就长出了白生生的蠕虫。
“就是这个妖女,害死了孟家上下百来口!”
“要不是因为她,孟老爷和孟少爷怎么会被斩首?”
众人所指的,居然是自己!孟小梳想要出声辩解,但早已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掉落在地的头颅仿佛也心有不甘,兀自咕噜噜滚出老远,引来了一阵更加恶毒的诅咒和更尖锐的叫骂。一只蠕虫扭动着惨白腻滑的身体,从她干涸的眼珠里钻了出来,一路爬向腐烂的鼻孔……
“啊!”
大汗淋漓地醒来,才知这只是一场梦。鼻孔里似乎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定睛一瞧,是根该死的狗尾巴草。拿草的人皮肤白嫩,气质温润,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不是昨日那偷鸡贼是谁?
“姑娘,你醒了?”偷鸡贼问。
孟小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瞪着他没有说话。
“姑娘肝火过于旺盛,当取夏枯草、桑叶、菊花、枸杞熬制成茶,经常服用,还有养颜之效。若嫌苦,可取冰糖或蜂蜜调味。”他笑吟吟地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孟小梳才不管什么俗话不俗话,一掌拍向他后脑勺:“你面部神经抽搐,言语混乱,依我看,是得了一种名为精神失常的怪病,我这专治脑残掌,可帮你缓解病情,每天三十次,一月一疗程,包你见效,无效退款。”
方才那梦实在太可怕,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恍过神来,这一席话也是说得有气无力,少了足足一半的杀伤力。
少年依旧是面带笑意:“姑娘真是博学多才,在下佩服,佩服。对了,在下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应该给在下一点好处?”
孟小梳悚然一惊,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哦?如果我不给呢?”
“那我就只好报官了,告诉他们你是赵婶家的亲戚,让他们把你也捉拿了去。”少年明目张胆地威胁。
闻言,孟小梳悬着的心重重落了地。方才,她还以为这家伙晓得她是孟家遗女了。若他拿这件事威胁自己,自己要么真将他打成脑残,要么让他两眼一闭,去阴间喝孟婆汤。谁知道,他说的竟是赵婶的事……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是赵婶的亲戚,那我就勉为其难把这山洞让给你好了,以后捉到的野鸡,也分你一半,怎么样?”她柳眉一挑,神色淡淡。
少年点点头,张口说道:“我们呆在这荒山野岭,总不是个长久之计,我还得凑齐回京城的盘缠,离家太久,家中人怕是不会心安。”
“所以呢?”
“这林间野物众多,可以多设陷阱,捉些野物去卖钱。”
“不错,竟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孟小梳嘴角一牵,抬眼看着他,“丛林深处,狼虎之类的猛兽颇多,我去挖陷阱,你负责将它们引来。”说着。也不理会他那吃了苍蝇似的的表情,起身走出山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捉狼捉虎自然是不可能的,她还没这么大的能耐,野鸡野兔却是手到擒来,只不过带着这个小白脸,有些放不开手脚,怕被他识破自己身怀武功,只能老老实实一个个地挖陷阱,拿着前阵子从赵婶家偷出来的破锄头,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挖出十来个。
忙完之后,最先挖的几个陷阱里,已有了上钩的猎物,三只野鸡一公两母,五只野兔则全是公的。
“野兔啊野兔,千万别怨我吃了你,好好投胎去,下辈子争取做人吧。”孟小梳嘴里念念有词,手起刀落,将一只兔子开膛破肚。
少年站在一旁,见这一幕,竟是面不改色。
他没问孟小梳一个女孩子家,为何会随身携带如此锋利的匕首,也没问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行云流水的刀法。有的事情显而易见,可唯独不能点破,维持现状才能一切安好,这一点,他懂。
烤好了兔肉,孟小梳率先拿起一只后腿狼吞虎咽,香喷喷的油顺着嘴角滴落,而那厚厚的面纱早已丢到了一旁。吃饱喝足,满意地打了一个嗝儿,她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这小白脸姓甚名谁,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别误会,我没兴趣认识你,只是不想一直喊你‘喂’。”
少年听了,并不生气,说道:“我叫顾致远。”
“我叫孟小梳,是赵婶的远房侄女。”孟小梳自报家门,虽然这个家门是假的,名字也半真半假。她在这异世名叫孟茜心,孟小梳是穿越前的名字。
“对了,赵婶救出来了吗?”顾致远面露关心。
孟小梳看着他那张清秀逼人的脸,硬生生把嘴里的“救个毛”咽了回去,改口道:“如今官兵蛮横不讲理,救人反倒会把自己搭进去。”
“嗯,你一个文弱女子,还是避开为好。”顾致远睁着眼说瞎话,而且说得无比顺溜,“对了,这里知府姓甚名谁,说不定我能帮上一点忙。”
你流落此地,连盘缠都没有,若真是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为何不先帮帮你自己的忙?孟小梳没抱太大希望,漫不经心地说:“知府姓段,名泰。”
“段泰?”顾致远面露喜色,把手中的兔骨扔进火堆,火苗顿时窜起老高,“这个名叫段泰的人,是不是前些年从京城贬来的,家父与他有些交情。”
“是吗。”孟小梳神色不惊,心想,这顾致远还是救不出赵婶的好,而那段泰呢,最好是个昏官,直接判赵婶一家午门斩首,这样一来,便能把三皇子殷亦禅,也就是云飞天引来了。他那人行侠仗义,是绝不会允许有无辜之人因他而死的。当然,自己一家是个例外,他当时即便想救也无力从心。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阻止顾致远去为赵婶一家说话时,坐在一旁的顾致远忽然自言自语了起来:“那段泰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才被贬至这荒山野岭的,几年过去了,也不知会不会仍心存怨恨。想来应该是不会的,听说他并非小肚鸡肠之人。”
“段泰以前是个什么官?”孟小梳眼珠一转,好奇地问。
“吏部侍郎。”顾致远说。
“几品?”孟小梳又问。
“正四品。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顾致远面露疑惑。
孟小梳连连摆手:“没,没什么不妥,你尽管帮他们说情去吧,一定会管用的。”
话是这么说,心中却窃笑不止——堂堂正四品的吏部侍郎,因为你爹的缘故,变成了这穷乡僻壤的九品芝麻官,他不恨死你们全家,我孟小梳就跟你姓顾。
顾致远见她都说管用,就点点头站起了身,朝衙门去了。
见闲杂人等终于退去,孟小梳走到那几只被拴住的野鸡、野兔旁,拿出挂在胸口的玲珑坠。穿越之前,这坠子呈乳白色,色泽不均,给人一种浑浊之感。如今却是晶莹通透,不含一点杂质。
捏紧玲珑坠,闭上双眼,恍然间浑身一轻,已到了玲珑空间内。
空间的时间与外界同步,此时也已天亮,蓝天白云,阳光明媚,不时有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脚下,三只野鸡、四只野兔一同探头探脑,似乎也对这空间的存在表示诧异。
离自己半米以内的东西,想带入这里,就能带入,这一点,孟小梳前几日才发现。
把野鸡野兔关进早已准备好的栅栏里,她伸伸懒腰,感觉很满足。再抓些猎物换些钱,就能买把斧头砍些柴,建一栋小木房了,再不用睡山洞,更不用与赵婶一家同住。
对了,赵婶!
也不知那顾致远到了衙门没有,若他真进去替赵婶一家说情,被那心怀怨恨的段泰借机毒打一顿也说不定,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罪孽深重?孟小梳心头一颤,出了玲珑空间,急急朝衙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