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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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皇甫兴拜师

“都给我让开,伤到的人后果自负!”突然身后跳出一陌生的声音,众人看去,一人竟翻墙而入,持火铳奔向老桑树。

皇甫忠位于老桑树前,以为这不速之客气势汹汹地是冲自己来,吓得连忙抱头跑开。

那生人举起火铳对准老桑树,正巧这时老桑树干破出个洞,一只形似飞蛾的大鸟扑腾几下要往外飞。那人眼疾手快,按下扳机,从火铳里飞出一张伸开的网,将大飞蛾牢牢钉在树干上。

“是鬼鸟!”贾行善浑身发颤,战战栗栗地叫道。

“你说啥?”那生人没懂贾行善说的什么。话音刚落,老桑树竟颤颤巍巍地往地上倒。

“倒啦!”贾行善一家老小都呆呆地看着自家宅院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桑树在面前轰然倒下。

“全走开,这里目前很危险!”那生人朝贾行善叫道。

贾行善从头到尾没明白这不速之客的来意,自然不会听他叫唤,“这是我家,你谁啊!”

那生人火急火燎地叫道:“我正在收服妖怪,我再说一遍,伤到的人后果自负!”

“他是你的人吗?”贾行善指着那生人问躲一旁的皇甫忠。

“不认识!”皇甫忠转而问那生人,“这位同行,你谁啊?”

贾行善没等那生人回答,抡起扫帚猛揍他,要强行撵他出去,“出去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突然,从老桑树倒下显露出的地洞里又飞出三五一群的大飞蛾,冲向人群。

“爹!”在一旁的皇甫兴紧急地大叫一声。

皇甫忠一家三口立即明白形势难以招架,赶紧往院外逃命。

贾行善连忙抓住皇甫忠的手不放,慌张求道:“大师别走啊,我加钱就是,你赶紧降妖啊!”

皇甫忠挤眉弄眼示意皇甫兴和他娘先走后,扭头又假装正经地朝贾行善说:“这不是钱的事,我最近状态不佳,且今天没吃饱饭,能力到此为止了啊。接下来就看那位大师了!”他朝那生人挑了挑眉毛。

贾行善急地跳起来,死命揪住皇甫忠不让走,“你收了我的钱,哪有不办好事的道理。”

此时,一群大飞蛾正伺机攻击那生人,但两方势均力敌,僵持了半天没分出胜负。

那生人激战正酣,见贾行善和皇甫忠在一旁拉拉扯扯着旁观实在不爽,“你们俩要过家家就滚远点,别成我负担!”

贾行善朝皇甫忠叫道:“你看你还不如人家,早知道我请那位大师。”

这万分危急时刻,皇甫忠脑子高速运转得都快要炸了,突然被人这么一激,竟丝毫不冷静地暴跳如雷:“我最讨厌别人瞧不起我,你说这话简直比拿刀捅我还要伤人。”

“那你上啊!”贾行善大叫道,“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皇甫忠出奇地愤怒,此时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从衣兜里掏出个符,另一只手持剑,大喊一声朝大飞蛾刺去。

皇甫忠就假道士一枚,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仍然只会点三脚猫的皮毛功夫,哪是大飞蛾的对手,胡乱朝空中的大飞蛾划了几下,愣是没占到丝毫便宜。大飞蛾反而转向皇甫忠。

“滚开!”那生人朝皇甫忠大叫一声,再飞快朝一只正扑向皇甫忠的大飞蛾给一枪。

“啪”的一声命中,大飞蛾犹如炸弹般炸开,满身的粉跟雾似得从半空中笼罩下来,立马封住了整座宅院。

“有毒,快跑!”那生人大叫道。

众人皆惊,忙往外逃窜,皇甫兴和他娘也刨出院子。唯独皇甫忠死要面子,见那生人没跑,自己也不甘示弱,从口袋里掏出张符塞嘴里吃掉,试图解毒。

不一会儿,皇甫忠立马痛苦不已,两眼犯晕,呼吸急促,脸色发紫,之后就倒地不起了。

“真是活该,叫你跑,还不听!”那生人跑到皇甫忠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皇甫忠头上便撒腿往院外跑。

可怜的是一人遭殃还连累别人,枉为老谋深算的一家人,如今在这道坎上一起栽了跟头。皇甫兴他娘见皇甫忠半天时间不出来,料想会有什么不测,而一旁的贾行善一家人又不停地口出恶言抱怨。皇甫兴他娘急了,小声对皇甫兴说:“我得赶紧把你爹叫出来,这要命钱我们可以不赚。”

“娘!”皇甫兴叫唤一声,想要拉住他娘却没拉住,只见他娘疾奔向院里。

他娘刚进院,见那生人扛着皇甫忠往外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揍那生人,“快放开他,放开他!”

那生人力大,又一只手扛起皇甫兴他娘急匆匆地跑到院外,见皇甫兴和贾行善一家人还站在原地观望,愤怒地叫道:“怎么还不跑远,这蛾粉一沾上就会毒发身亡。”

这下子一说,有人才真的慌乱起来,于是集体往远处的小树林里跑。好在贾家独门独院,周围都没挨着其他人家,蛾粉的毒雾不至于扩大危害。

那生人等所有人都趴地上躲好,点燃竹管制的炸弹扔到院里。“轰”的一声响,整片毒雾发生粉尘爆炸,烧的是一干二净,却将整座贾家大院炸了个稀巴烂,彻底夷为平地,连面半米高的墙都没有。

贾行善一家人先是被炸飞的瓦砾落身上砸得生疼,也是吓得半死,战战兢兢地等烟尘散去才敢猫着腰去看家院的情况,顿时眼前的一片狼藉景象让其欲哭无泪,而贾家其他人则嚎啕大哭地抱在一起。想当初是因为自家不明原因地多次失火才促使贾行善找来道士驱邪,想不到却引来了更大的火将自家炸成了渣。本以为能东山再起,如今是彻底地从零开始。

那生人料到贾家宅院的下场,早趁其他人不注意,扛着皇甫忠跑了,皇甫兴和他娘紧跟在后面。

那生人在深山老林里走了老远,实在走不动才回头一望,确保贾家人没尾随而来找麻烦,这才将皇甫忠放了下来,边按摩他的天枢穴和冲阳穴解毒边抱怨,“你真是该死,不听我的话,那七叶膀是你能对付的吗,结果惹得自己一身毒。”

“这位大师一定要救救我老公啊!”皇甫兴他娘见皇甫忠仍不醒,焦急万分。

“你也叫我大师?呵呵,我刚才不是听那户人家叫你老公大师的吗!若不是你家老公添乱,我完全可以生擒那几只七叶膀,结果逼我不得不放火引爆毒雾炸了那户人家。”那生人说,“七叶膀学名叫七翅毒蛾,体型能大如猫,七只翅膀张开得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长,遇到危险时会释放有毒的蛾粉,一沾就性命堪忧。”那生人突然停住并想了想,对皇甫兴他娘说,“你也中毒了,我得帮你解毒。”说罢便伸手要扒皇甫兴他娘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皇甫兴他娘完全没想到那生人会有这一手,连忙抓紧衣领退缩。

“别乱来!”皇甫兴大叫道,忙挡在他娘前面。

那生人倒无所谓,心想反正自己没义务,救不救他们是看心情,如今他们不肯被救就算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就此别过。”说罢,他便起身要离开。

突然皇甫忠伸直脑袋,瞪大眼睛,口吐白沫,大吼一声响彻山谷,立马一命呜呼了。

皇甫兴和他娘吓坏了,忙拍皇甫忠身子想要弄醒他。

那生人赶紧查看皇甫忠的瞳孔变化,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他胸前听心跳,“死了!”

皇甫兴由悲转怒,“你不是说为我爹解毒了吗?”

那生人无奈地摇摇头,“我只是尽力而为,没说一定救得活他。”

皇甫兴听这话更火大,抓住那生人叫道:“是你引来了妖怪,才害我爹丢了性命,你要偿命!”

“别跟老子耍赖,老子不吃这套。”那生人脾气生猛,直接将未成年的皇甫兴踹到在地,“是有多脸皮厚才敢称大师啊,没真本事就别出来闯。你爹是厕所里点灯,自己找死,还想赖我头上,以为老子好欺负是吧!”说罢便愤怒地举起火铳顶在皇甫兴的脑门上。

火铳这玩意儿是绝对的新鲜货。皇甫兴根本不懂这东西是啥,没露出丝毫惧怕的样子,“明明就是你害死的!”

那生人自觉是遇到赖子,讲再多理也是白搭,拿火铳吓他也不顶用,于是收起火铳,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突然皇甫兴他娘又毒发晕倒。

“娘!”皇甫兴连忙扶住他娘,却怎么也叫不醒她。

“赶紧走,这家伙连娘也挂了,又得赖我,回头会对我纠缠不放的!”那生人边想边加快步子消失在山林里。

皇甫兴尚年幼就要接受如此大的打击,一夜间失去两位亲人简直让他心念俱灰。他不知如何是好,趴在父母跟前一直哭到第二天的太阳初升。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皇甫兴稚嫩的眼眸时,他打定主意非要找到那生人不可。要么将其设定为杀亲仇人而复仇到底,要么赖着他讨口饭吃。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皇甫兴终究是找到那位他假想的仇人。那生人竟没走远,在当地县城晃了几天。

皇甫兴并非没想过找同乡帮忙,当地县城就有一伙四人。可他经历了后才知道世间冷暖。

当皇甫兴哭着将父母双亡的经过告诉同乡后,同乡们先是表示难过和同情,当听皇甫兴形容的那位真人后,私下议论开了:那人是同行里的高人,估计恐吓难以奏效,再说皇甫兴父母已故既然已是事实,而且在如今竞争激烈的行业里少了竞争对手反倒是件快事。最后心狠的同乡们决定不去管这个闲事。

可皇甫兴哪会甘心,在求助无门后,只好自己含恨动手解决问题。皇甫兴跟踪那生人到他的常驻客栈,确保那生人近几日都不会离开后,便花了父母遗留的一半银两在县里最有名的铁器作坊买了把上等好料的大刀。据铁器作坊的人吹沾肉即破口,得小心使用,切忌伤到自己。

越是临近实施计划,皇甫兴越是紧张得全身哆嗦。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客栈前最后一次把整个计划过了遍:在客房里找到那生人,趁其不备,先是把刀架对方脖子上,让其跪下向父母在天之灵磕三个响头,再将他绑起来,在他手腕上划一刀,使其流血过多而死。想罢,皇甫兴长舒一口气,“让他死得保留全尸,也算对得起所有人。”

皇甫兴因过度紧张,才迈入客栈的第一脚就被门槛绊到,结果摔得人面砸地,背在背上的刀哗的一下甩了出来。本用布包的刀露出点亮堂堂的刀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刀。

一客栈的伙计上前踩住刀不让皇甫兴捡起,严厉地质问:“小小屁孩,带刀到此有何贵干啊?”

这是哪一出啊,完全不在我计划之内啊,皇甫兴越是想越是满头大汗,不知如何作答。

“让他过来!”一人说道。皇甫兴朝里望去,正是那生人喊话。

那生人突然这么殷勤地召唤皇甫兴,反倒让他不适应,捡起刀便红着脸慢慢朝那生人的客房走去。

“想找我报仇,等你十年后再说吧!”皇甫兴一进屋才刚坐下,那生人就直截了当地塞了他一句。

“不用等十年,就现在吧!”皇甫兴未掀去遮盖在刀上的布,直接砍向那生人。那生人用脚勾住旁边桌子脚往皇甫兴挡去。

刀本是锋利的刀,可惜才十岁的皇甫兴没多少力,操刀盲目砍下,刀锋嵌入桌子却怎么也拔不出来。“我已经把刀架你脖子上了,赶紧下跪求饶吧!”明明事情未如预料,可皇甫兴跟背台词一样把计划好的话如数说出。

那生人觉得莫名其妙,“你嚷什么呢?”

“跟我爹娘说对不起,磕头认罪!”皇甫兴奋力将刀拔出桌面,再砍向那生人。

那生人一个侧身便闪开。

“你以为你磕头认罪了我就会饶过你吗,去死吧!”皇甫兴流着泪踉踉跄跄地劈向那生人。可他用力不当,大刀竟从头顶劈下划了个半圆跑到自己裆下。同时他步子错乱,勾头往前下冲。刀在脱手掉地的一瞬间,锋利地切下皇甫兴裆下的一块肉。

刀红了,可面前的那生人竟腰杆挺直、安然无恙地看着自己,皇甫兴忽觉不妙,这才感觉裆下火辣辣地痛,“啊”的大叫一声,顿时晕倒地上。

等皇甫兴苏醒过来,竟回忆不起之前的事,“我怎么了?”

“小小年纪就玩刀,伤到自己真是该死!”那生人咒骂道,旁边还立着一老头。

“我伤哪了?”皇甫兴很紧张。

“没事,就一块肉而已,人生同样精彩。”那生人语带讽刺。

皇甫兴掀起被子看自己的裆下,中间部位缠了多层布,“我到底伤哪了?”

站旁边的老头上前安慰性地拍了拍皇甫兴肩膀,遗憾地摇摇头:“真可怜的孩子,怎么会遭这么大的罪呢!”

那生人说:“节哀吧,丢了子孙也不是你故意的。”

那老头听不下去了,皱着眉对那生人说:“他还是个孩子,听不懂这些,你也不该跟他说这些。”

那生人想了想,说:“就是你以后上厕所不用掏了。”

皇甫兴突然大哭起来。

老头抱怨那生人:“你看你吓着孩子了!”

“我知道你们说什么!”皇甫兴哭着说:“我没有鸟了!”

“我是曹大夫,医术在当地不敢说第一但敢称第二。”曹大夫说:“昨天莫大师把你送到我这来后,我已经竭尽全力为你保根了,可终究没有办法。”他所说的莫大师就是那生人。

这是皇甫兴人生中最苦难的一段时光,上走了老,下没了小,更是将仇恨全部转嫁到莫大师身上。他哭着恶狠狠地盯着那生人。

莫大师从皇甫兴的眼神中瞅出心思,感觉自己又无端被惹祸了,也越想越憋屈,生气地对皇甫兴说道:“你盯着我看什么?你又要怪我么?”

“都是你这个坏人害了我们全家!”皇甫兴痛哭流涕,欲起身下床与莫大师拼命。

老头连忙将皇甫兴按住:“孩子你别难过了,你的事我已经听莫大师说了,你父母的死真不是他的错,而你的伤也怪不得他啊!”

“就是他,就是他!”皇甫兴固执得很,死不听劝。

“你看看,你看看!”莫大师无奈地对曹大夫说,“不晓得几顽固,他还该死的以为是我害了他全家。我都快被他气死,怎么会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人呢!”

曹大夫对莫大师说:“他才一个孩子,你跟他讲什么道理啊!”

莫大师这才脸色好转了些,气氛平息下来。

曹大夫将莫大师邀到一边,轻声耳语道:“虽说不是你杀了他父母,但多少也有点间接关系。看在这小孩无依无靠甚是可怜的份上,你就收留他好了,不然他能指望谁去呢!”

莫大师连忙摇头,“我是嫌他麻烦。”他刚说罢,一是想起皇甫兴父母死时的惨状及如今伤残的皇甫兴;二是想到自己孤身行走江湖多年,做什么事都得一人应付,少个跟班给自己打下手也甚是累人。他对皇甫兴说:“你小子叫什么名字?”

皇甫兴不理他。

曹大夫温柔地口气问皇甫兴:“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皇甫兴低声说:“皇甫兴,姓皇甫,名兴。”

“以后你跟我吧,我罩你,算是弥补你对父母关爱的缺失。”莫大师说。

一提到皇甫兴父母,他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曹大夫安慰道:“莫大师是个急性子,说话冲,但人心地好,你跟着他可以学本事,一点不吃亏。”

皇甫兴听到曹大夫说可以学本事,立马心里闪过一个念想:学好本事再报仇。想罢,他立马要起身跪拜,“莫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这么爽快!”莫大师连忙扶起皇甫兴,“我不讲究繁文缛节,拜师礼就算了。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以后好好听师父的话,定不会亏待你。”他想了想,又严肃地说,“你若对我打什么歪主意,我也定不会饶你,别为了父母报仇就对我使些小猫小狗的恶把戏,我不吃这套,但会让我看不起你。”

皇甫兴想顶嘴,却欲言又止。

莫大师说:“做我徒弟,头三年学做人,之后再学本事。”

皇甫兴心里不爽,这么算来,三年内报仇无望了。

就这样,皇甫兴在曹大夫医馆里养了个把月的伤,基本能生活自理后跟着莫大师去往别处。

行走在离开扬州的路上,莫大师看出皇甫兴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舍,“我已经厚葬你父母了,你可以放心跟我走。”

“不用了,谢谢。”皇甫兴冷冷地答道。

“不用谢。”莫大师俯视皇甫兴,这才注意到他别了两个陶罐在腰间,咯咯作响地碰撞,“我还以为你的鸟又回来了,走起路来总叮叮当当地响,这两罐子装的什么玩意啊?”

“这不是玩意,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娘。”皇甫兴说。

“什么,骨灰罐?”莫大师惊诧地问。

皇甫兴不做声,冷眼直视前方。

莫大师觉得难以置信,奇怪地问:“我不是把你父母埋了吗,你怎么找到他们的,居然还挖出来,真是够胆啊你!”

“我找不到,但总会有人知道。”皇甫兴说,“那时我跟踪你到一个棺材店,进去一问,店里的人什么都告诉我了。”

“可你天天在曹大夫医馆里呆着,若是去挖坟,我不可能没觉察到啊?”莫大师好奇地问。

“我干嘛要自己挖啊。”皇甫兴说:“我花光了爹娘留给我的所有钱,让你之前找的那家棺材店再将我爹娘挖出来,烧成骨灰偷偷给我。你当然不知道整件事。”

“什么!你爹娘这一进一出的,就让那家棺材店白白赚走了两份钱。”莫大师瞪大眼睛,惊讶道:“你也真是人小鬼大啊,我以前真是看低你了。”

皇甫兴说:“以前我爹娘还在时,他们就说我要早点独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如今他们不在了,我更要好好地活着,不让他们操心。”

莫大师说:“你爹娘累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安息了,你却天天带着不让他们消停,他们不操心才怪。”

皇甫兴说:“我们家族的人天生就游走各地,哪有停下来的理。再说,就算要葬也是葬回老家。”

“你家哪的?”莫大师问。

皇甫兴说:“皇甫村。

莫大师说:“哪个皇甫村啊?”

“我很小时就跟我爹娘出来了,对家乡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是皇甫村。”皇甫兴说,“师父,还没请教你名字呢。”

莫大师想了想,“我只能告诉你我叫莫回,关于我其他的事,不准你以后再问了。”

“哦,知道了。”皇甫兴回道,“我还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

“说。”莫回说。

“为什么你不会中七翅毒蛾的毒?”皇甫兴问。

“我是谁,是你爹娘能比的吗,没这点本事还怎么降伏七翅毒蛾。”莫回说,“只要办事前喝一碗生化姜汤就没事了。”

两人就一路这样聊着,关系也渐暖。通过与莫回交谈,皇甫兴知道莫回从西边来,具体出生地和出生年月皆不肯透露,是降妖师,但不是道士。莫回有一手好枪法,但他与火铳寸步不离,即使皇甫兴摸一下都不被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