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秘事
只见那春太医陡然停下,长叹道:“此琴是春雷两家交好的信物,而今琴仍在,人已非,不过徒增伤感罢了!”那雷姬戚戚然道:“这是我二人的宿命!”
“宿命?若不是你当年执意要进宫调查雷伯父的死因,你我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那雷姬心中大痛:“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那你报仇了吗!到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却成了皇帝的宠妃,皇子的生母!”雷姬激动不已:“那并非我所愿,当年我只是进宫做绣娘,暗中打探父亲的死因,却不想被皇帝宠幸,你以为我心中不痛吗!”
雷姬过分激动,竟咳嗽起来。春太医懊悔不已:“我只是感慨如今的境遇,不是要责怪你!”
杨瑜心中大惊,这种秘密自己知道了还得了,就轻轻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雷姬姐姐,我是瑜儿,雷姬姐姐!”雷姬急忙拭去泪痕。道:“进来吧!”杨瑜笑道:“姐姐,妹妹听见琴声就跟过来了,还望没有打扰姐姐!春太医也在?”“雷姬娘娘有些咳嗽,卑职是来看诊的!”
雷姬道:“你今日才落水,怎能有精神来增成殿,不会是提醒姐姐没有去看你吧!?”“姐姐淡泊名利,知道今日定有很多人探视瑜儿,故而不去凑热闹!“雷姬笑道:“妹妹真是深知我心!”那春太医待要告辞,不想杨瑜却道:“春太医,本宫也要回去,送送本宫!”
二人走出增成殿,却看见梨花盛开,杨瑜不禁叹道:“真是美不胜收!”春太医却叹道:“梨花是离别之花,就算再绚烂,也是枉然!”杨瑜道:“世人皆喜聚不喜散,可是这世上,有聚便有散,惧怕分离无意,不如珍惜相聚时分,待真分离时,也有相聚时可以回忆,不要待花谢人去时,回想曾经皆是不安。”
春太医大惑不解:“若能长久在一起,不是更好?”杨瑜又道:“不过痴念罢了,把人放在心上了,他离我苦他聚我喜,可若待他想离开之时,我勉强留着,反倒心如刀割,不若不看不听,有着回忆便也够了。”
春太医不语,杨瑜又道:“情无至便无知,既无知便无痛。唯有无情,方可不痛。”春太医告辞而去,那杨瑜在背后轻轻吟道:
“曾是当年竹马绕,
而今相逢黄昏俏。
何必往事心头闹,
半分勉强半分笑!”她已言尽于此,听得进听不进是他的事了。
杨瑜叹了口气,便要回合欢殿,不想突然眼睛一黑,就要倒下去。此时,有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杨瑜定睛一看,只见一双乌黑的眼眸充满了关怀,不是郭子超是谁?!
原来这郭子超救了杨瑜之后,皇帝赏赐了大量金银,还准他多消息两日。可是郭子超却有些放不下,想要探听一下杨瑜的情况,便在合欢殿外徘徊。却看见杨瑜出来散心,心中知她无碍,很是欣喜。
他本该离去,却想多看一眼,便悄悄跟着。不想杨瑜从增成殿出来后竟差点摔倒,他就急急扶住。杨瑜看见是郭子超扶住他,不禁一惊,她早就看出,这位统领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同。为怕惹人非议,杨瑜急急推开,有了几分恼意:“你我身份有别,本宫不想落人口舌,还请郭统领自重!”说罢,急急离去。
郭子超苦笑,看来是将他视为登徒浪子了,他又何尝不知身份有别,但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莫非只因与爱妻冰玉有几分相似的面孔?他还记得在太液湖边的初次相遇,自己几乎认错人!
杨瑜急急回到合欢殿,碧月见她和逃一般,连忙追问怎么了。杨瑜闷闷不乐,只是不语。那碧月说道:“美人怕是还是吓着了,也难怪,若不是那郭统领及时跳下湖,恐怕美人又要遭难了!”杨瑜蓦然起身:“你说什么?是郭统领救了本宫,不是皇上吗!”
碧月道:“皇上倒是急得不得了,可是却是郭统领救了美人!”杨瑜震惊不已,刚刚自己才那么说,自己怎么能这样对他!秋蝉在一旁笑道:“这郭统领可是美人的福星,救了美人几次了!”
杨瑜喃喃自语:“真是羞愧!希望他不计前嫌才好。”“碧月!马上挑选些珍宝给郭统领送去,说本宫多谢他救命之恩,也望他不计前嫌!”碧月应了,却暗自奇怪,美人和郭统领什么时候有前嫌啊!
杨瑜心中郁结,一会想着雷姬的事,一会又想着郭统领的事,实在是头昏脑胀,于是就吩咐下去说自己要泡澡。不一会,杨瑜就躺在那撒满鲜花的浴桶里了。只觉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这杨瑜落水,皇帝十分生气,待要去教训一下那王婕妤和韩国夫人,却听说王贵妃已然罚她们抄写佛经,便觉得处罚不够,便下旨罚去她二人这个月的奉银。这消息传到王婕妤与韩国夫人那,她们是忿忿不平。
韩国夫人首先发难:“王婕妤,你自己不重仪态,摔倒是小,何以连累本宫与你一同受罚!这皇上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王婕妤冷笑:“韩国夫人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此事我俩心知肚明,我不过是轻轻抓了你的裙摆,你至于如此不稳,把杨美人推到河里去吗!还是韩国夫人身轻如燕,可比赵飞燕啊!”
韩国夫人被抢白的青一阵红一阵,便道:“本宫猝不及防,惊吓之中才会如此惊慌!”王婕妤不禁笑道:“这话后宫之中有人信吗,呵呵,不知太妃会如何看你!”韩国夫人脸色大变:“本宫无愧于心,又有何惧!”
皇帝心系杨瑜,来到合欢殿欲探望,哪知竟被告知杨瑜在沐浴,虽然还未入夜就沐浴令皇帝颇为奇怪,但美人入浴的景象在脑海中浮现,皇帝心中暗喜,便命人不得声张,自己悄悄走进浴堂。只见一副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在皇帝面前出现!玉骨冰肌,兰汤潋滟令人血脉喷张,杨瑜状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装玉琢!
皇帝见此情此景,不禁轻声念道:“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杨瑜听见声音后大窘,急急躲进水中,“皇上怎能偷看瑜儿洗澡!”那皇帝面带笑容:“瑜儿,朕看那杨贵妃出浴也不过如此!偏你也信杨!“
杨瑜听后正色道:“瑜儿可不是那祸国殃民的祸水!”说罢,又娇嗔地撅嘴。皇帝心神荡漾:“瑜儿不要生气!朕该罚!就罚朕为瑜儿搓背如何!?”
杨瑜听了后心慌意乱,虽然侍寝是早晚的事,却未曾想到如此突然!“瑜儿身子还未好呢!”皇帝已是急不可耐,“朕等不及了!朕会温柔待你!”说罢,急急脱去衣裳,一同挤进浴桶!
那浴桶是杨瑜所用,两个人分外拥挤,却将二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杨瑜心中大乱,羞红了脸,皇帝知道她含羞,就轻轻抬起她的头,让杨瑜直视她的眼睛。杨瑜第一次这么近看皇帝,皇帝果真是形貌瑰伟,眼神中流露着温柔。杨瑜忽然想起雷姬之事,也是深深叹息,皇帝虽然妃嫔众多,却又有几个是真心爱慕皇帝!
这样想着,眼中不免出席了怜爱之意,不禁用手轻抚皇帝的脸庞。皇帝颇为讶异,妃嫔大都是极力表现出对皇帝的仰慕,却无人用这样的眼光看过他!皇帝不禁问道:“瑜儿这是在疼惜朕吗?”杨瑜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急急收手道:“臣妾无状,望皇上恕罪!”
皇帝温柔地道:“不必慌张,只要将瑜儿心中所想告诉朕。杨瑜见皇帝诚心诚意,便说道:“世人皆道做皇帝好,瑜儿却觉得高处不胜寒,皇宫中更是难觅真心!”皇帝不禁眼睛一亮,“瑜儿真是蕙质兰心,朕其实有许多的苦闷,却无人诉说!”
杨瑜娇羞得道:“皇上不弃,瑜儿愿做解语花!”皇帝不禁大为感动,轻轻吻住了杨瑜,二人紧紧相拥。有道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却不说太妃已得知皇帝在杨瑜处歇息的事,不禁大感意外,原来杨瑜今日才落水,太妃以为要过几日才安排,不想皇帝如此心急,太妃倒是乐见其成。那荣姑姑更是心花怒放,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妃,终于成事了!”太妃也欣慰道:“这后宫要的就是与哀家心齐之人!”
那荣姑姑道:“不过这后宫中要对付杨美人的人可不少啊!”太妃怒道:“这个韩国夫人平日里沉默寡言,想不到倒是心狠手辣,哀家小瞧她了!这点招数哀家还是看得透的!”
第二日皇帝传下旨意,册封杨瑜为昭媛,封号为蕙。昭媛仅次于昭容,位居九嫔中的第三位。此旨一出,后宫上下皆哗然,初次侍寝便有如此的荣宠,更是前所未有。且不说那王,崔二位婕妤心中不忿,就是郭淑妃和王贵妃,也颇为愕然。
这几年,雷姬是颇为受宠的一位,皇帝爱她与世无争,淡泊名利的性情,于是命后宫众人以姬呼之,以表示宠爱。不过雷姬也是在生下皇子后被册封为昭仪,哪有样杨瑜这般得宠,从四品美人一夜之间变成二品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