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笼子
假如到书本中去搜寻关于食粪虫特别是圣甲虫习性方面的资料,我们会发现,这门科学带有鲜明的埃及法老时代的色彩,个别地方有失偏颇。资料显示,那在田野上滚动的粪球中孕育着一颗虫卵,它既是即将出生的幼虫的食物,也是摇篮。食粪虫父母们把粪球带到曲折坎坷的土地上滚动,是为了让它更圆润一些,如果粪球遭到撞击、颠簸而顺着斜坡滚落,父母们就把它埋在地下,交给大地这个庞大的孵化器。
对于书上所记录的圣甲虫培育幼虫的方式,我十分怀疑。因为虫卵是十分娇弱的,即使包裹在柔软的物质中,也要格外小心,怎么能禁得住粪球摇篮的滚动和震荡呢?那孕育在胚胎中的小生命是柔弱的,几乎稍一碰触或者任何一个小小的闪失,都会将其扼杀,圣甲虫的父母又怎么会带着它一路颠簸跋山涉水呢?不,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尤其是圣甲虫的母亲,它那母性的温柔是绝不会容忍子女遭受雷古卢斯滚筒一样的酷刑的。但是不能只靠简单的逻辑推理就试图推翻先人的观点。为此,我曾切开数百个圣甲虫的粪球来查看,还亲自到经过核实的圣甲虫的洞穴中取来粪球,然后一一打开。但是,我从未在粪球中发现虫卵和孕育虫卵的温室。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匆忙中制作而成的粪球,十分粗糙,粪球里边除了食物还是食物,没有讲究的结构。圣甲虫就是因为有了这些食物,才得以闭门不出,吃几天美味盛宴,过几天安闲日子的。圣甲虫总是对别人的粪球垂涎三尺,甚至互相争抢,它们这么积极绝对不是为了争抢来一群需要照顾和养育的后代。如果说圣甲虫之间会互相盗窃虫卵,那简直太荒谬了,因为每只圣甲虫都有很强的繁衍后代的能力。因此,毫无疑问,在圣甲虫滚动着的粪球里根本没有虫卵。
为了研究圣甲虫孕育后代的问题,我做了一个伟大的尝试。我首先做了一个大笼子,在里面铺上沙土,然后捉来大约 20 只圣甲虫,把它们和蜣螂、圆裸胸金龟、牛粪屎蜣螂一起放到笼子里饲养,并经常为它们更换食物。可是,这竟然是我从事昆虫实验以来最失败的一次!失败就失败在了为它们更换食物上。我的邻居家养有马,可是要想得到马的粪便来喂养圣甲虫,我必须得到喂马的佣人的帮助。这位喂马的佣人起初对我的请求嗤之以鼻,直到我给了他些小银币,他才答应帮忙。这就相当于,我要为昆虫的每顿午餐都支付 25 个生丁。
怕是圣甲虫自己也从没为午餐做过这么大一笔财政预算。可是,每天早上,约瑟夫在给马包扎之后,就会从我们两家花园之间的墙头上探过头,把手围成喇叭状放在嘴边,低声喊道:“哎!哎!我去提一满钵马粪来。”做这种事儿,双方都应该小心些啊,您看,果不出所料,某一天,就在我们进行粪便交易时,被房东撞见了。他就此认定他的肥料全被偷到了墙的这一边,认定我偷盗他的卷心菜肥料来浇灌我的马鞭草和水仙。尽管我极力解释,可于事无补,而且我的理由听上去又是那么的荒唐可笑。约瑟夫遭到了一顿痛骂,主人不仅对他说三道四,还下了最后通牒,说他如果再做这样的事就解雇他,而且一再强调自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这样之后,我弄了一个圆锥形的纸袋,每天拿着它悄悄地来到大路上,为我的昆虫们捡食物。多丢人啊,可我并不因此而感到羞耻。有一次我运气好,看到一只到阿维尼翁去的驴子经过我的门前,背上驮着雷纳尔堡或者巴邦塔纳的农产品,就在这时,它不失时机地留下了一团粪便。这太令人惊喜了,足够昆虫们吃上几天了,我立即将其收捡起来。总而言之,为了给我的昆虫们弄到一团粪便,我做了一切我能做的,计谋、手段,等待时机、四处奔波。如果仅仅有激情、热情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就能取得成功的话,那么,我的试验理所应当会成功,可我失败了。在狭小的空间中,它们没有进行伟大的演变,我的圣甲虫也因思乡心切而日渐憔悴,不久就抑郁而终了,连同它的秘密也一同带走了。圆裸胸金龟和牛粪屎蜣螂倒是没令我失望,为我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资料,在适当的时候我会引用到的。
我的实验过程不只是在笼子里饲养昆虫,还包括对它们进行直接的研究,可是这些研究的结果与我的期望大相径庭。正在我思量着需要一个助手的时候,一群兴高采烈地穿过高地走来的孩子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个星期四的早晨,几个孩子从邻村莱昂格尔走来,他们一边啃着苹果,一手拿着面包,把学校以及令人厌烦的功课都抛到了脑后。他们来到那光秃秃的小山丘就开始挖土,寻找驻军在射击练习时射下的铅弹。可是,他们此次远征的唯一收获也就是那几块价值 1苏钱的铅块而已。在那绿茵茵的青草地上,点缀着老鹳草玫瑰红色的花瓣,青色的草、红色的花则为佩特腊阿拉伯①增添了几分妖娆;在锋利的岩石间,半黑半白的大耳鹏时来时往,欢乐的鸣叫声回荡在上空;百里香花丛下的洞口旁,一只蟋蟀正奏起枯燥的交响乐,乐声弥漫了四周。
这个春天里的游玩,令孩子们兴致勃勃,更令他们自豪的是,他们拥有了一笔价值 1 苏钱的财富。这是捡到铅弹的回报,有了这 1 苏钱,下个星期天,他们就可以到教堂门口的女商贩那儿买两大块薄荷糖—两大块,每块 2 里亚。
我走到那个最大的孩子面前,看到他充满智慧的脸庞,我不由得信心满满;其他孩子围着我们,继续啃着苹果。我说清楚我的来意以后,指着一个正在搬运粪球的圣甲虫对他们说,说不定哪个类似的粪球里就有个凹陷的小窝,窝里孕育着一个虫卵。我要他们做的事就是四处挖挖,同时留意圣甲虫的活动,找到有虫卵的粪球。为了引起他们的兴趣,使他们放弃为挣区区几里亚而挖铅弹的活动转而为我的实验服务,我答应付给他们更高的报酬:每找到一个有虫卵的粪球就付给他们 1 法郎—那可是一枚亮晶晶的值 20 个苏的硬币。当他们听说我会支付这么大一笔数目时,他们都目瞪口呆了,那天真的模样可爱极了。一块粪球竟然被我定出了这么高的价格,这可能模糊了他们头脑中的金钱概念。接着,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先付了定金:给他们每人几个苏。我们约定下周四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兑现交易,到那时我会忠诚地履行诺言,对每一个得到那个珍宝的人支付应得的报酬。
我说清楚以后,就让他们走了。他们一边离开一边议论纷纷地说:“这可真不错,我们要争取每个人都能挣 1 个法郎!”孩子们对此充满了期许,不由得把掌心里的那几苏定金弄得叮当作响。子弹头被踩在了脚下,被遗忘了。远远地,我看到孩子们在平原上分散开来,开始分头寻找粪球。
约定的那一天到了,我又来到山丘上。我确信我的这个做法是相当高明的,因为那群年幼的助手们一定会在他们的同学面前炫耀这桩赚钱的交易,如果有谁不相信圣甲虫的粪球会这么值钱,他们会得意扬扬地拿出定金给他看。事情果然如此,这一次来这里的人数比上次多了很多。他们见我来了赶忙跑过来,但并没有胜利后的欢呼雀跃。
我想一定是我交代的事情失败了,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他们说每天放学后都去寻找,可没找到我要的那种有虫卵的粪球。虽然他们也曾连虫带球一起捡到过,可那些粪球都仅仅是食物而已,里面并没有虫卵。
听完他们的话,我又给了他们鼓了鼓劲儿,约定下个星期四再在这里碰面,可还是没有成功。大多数人都放弃寻找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坚持着。可直到他们在我的鼓励下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后,仍然一无所获。
最后,我给那几个坚持到底的人一些报酬,合作也就此以失败告终了。
看来我只能独自进行那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的研究了。
即使在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到适当的地点寻找,在最佳的时机观察,也没能得到一个确切而合乎逻辑的结果。于是,我只能把那些零零散散的观察结果综合起来,经过类比得出结论,填补这一方面的空白。现在,我就将我的观察以及从笼子里的圆裸胸金龟、蜣螂和牛粪屎蜣螂等食粪虫身上得到的资料结合起来,归纳总结一下。用于孕育虫卵的粪球,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也不能在吵吵嚷嚷的开采工地上进行的。这是一件需要耐心制作的艺术品,要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专心致志、一丝不苟地进行。雌虫进入居室以后,全盘思考了一番后就开始动手做了。圣甲虫的母亲在沙地里给自己挖了一个深 10 ~20 厘米的宽敞大厅,由一个小回廊通到外面。昆虫把精心挑选的材料制作成球形后运到里面。当然,要往返多次才能运完,因为它运来的粪球都堆积在了大厅里,那庞大的体积是不可能一次通过入口进来的,也不可能是一次就堆积起来的。我记得我在拜访一只西班牙蜣螂时发现,它的洞里放着一个橙子那么大的粪球,可是它大厅的长廊很狭窄,仅能穿过一根手指。蜣螂既不滚动粪球,也不千里迢迢地搬运食物,而弯曲的角,好似公牛一般。
而是在粪便底下直接挖一个洞,然后后退着把材料一抱一抱地拖到洞里。在粪便的下面安家,寻找起食物来既方便、容易,工作起来也更安全,也正因此,蜣螂养成了奢华的饮食习惯。而那些靠出苦力搬运粪球的食粪虫就从不挑三拣四。不过,圣甲虫往返两三次以后就会囤积起一大笔可观的财富,足以让西班牙蜣螂羡慕不已了。
但是,那些运进来的粪料只是胡乱地堆砌在一起,还未经过加工。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筛选材料:把最精细的放在里层,给幼虫做食物;最粗糙的则放在外层,保护整个粪球。然后,在卵虫生存的中央居室四周,将材料按照粗细程度和营养价值的高低,由内到外、由优到劣,一层层地裹好,每层材料都要十分稳固,并且要和后一层紧密贴合。最后,使最外层的纤维筋黏合镶嵌在粪球表层上,起到保护壳的作用。圣甲虫的居室内塞满了食物,几乎没有活动空间,并且昏黑一片,这样,对于动作迟滞、身体僵硬的圣甲虫来说,它如何完成那件艺术品的制作呢?一想到它们那细致的工作是由粗大的工具完成的,以及它那可以掘土甚至可以凿开岩石的多角的爪,我就不禁联想到大象做起绣花的工作。如果有人看到过这些母亲们工作的过程,就请描述一下这种堪称奇迹的技艺吧,而我则不想看到,况且也没有可能见证艺匠的制作过程。我们只能对它那伟大的作品进行一番描述!
通常情况下,产卵的粪球差不多有一个中等苹果那么大,粪球的中心有一个直径约 10 厘米的椭圆形小洞,卵就直直地安放在那里,十分牢固,直抵洞底。虫卵是圆柱形的,两端浑圆,颜色白中泛黄,跟麦粒差不多大,只是稍短一些。小洞的洞壁四周涂抹了一层微绿而带棕色的物质,散发着光泽,呈半流体,那是真真正正的粪糊,是幼虫出生后的第一份粮食。这种精细的食品,难道会是由粪便的精华做成的?从食物的形状上看,不是这样的,而是由圣甲虫母亲消化后的某种物质制成的。看来食粪虫也有鸽子身上的柔情,鸽子会先在嗉囊里把麦粒软化,直至形成一种乳状的黏糊物质后,再喂给雏鸽吃。食粪虫则先把精选的食物吃掉,经消化形成精细的糊粥,然后吐出来涂抹在安置虫卵的小洞的洞壁上。幼虫孵化后就可以找到易消化的食物,等它的胃功能强健起来后,就能逐渐向外层越来越粗糙的食物进攻了。
紧挨半流体涂层的是一层不含任何纤维屑食物的精华层,构造得匀称而坚实。再往外是有着许多植物茎的粗糙食物层,最外层的材质最粗糙,但是经过紧压、黏结后形成了十分坚硬的壳。
这清楚地反映出了圣甲虫从幼虫到成虫的饮食变化规律。当无比娇弱的小幼虫破卵而出时,就开始食用住所四周墙壁上的精细浆液。
浆液虽然不多,但都是高营养物质,能使它的身体和肠胃功能迅速强壮起来。度过了新生期,圣甲虫幼虫仿佛断奶的婴儿一样,不再有糊粥的供给了,而是开始食用介于最精细的浆液和最粗糙的食物层之间的食物。这一层很厚,食物较多,能把小幼虫养得结结实实的。不过幼虫长结实以后,食物又变了,变成了那类似大麦面包一样的杂干草尖的天然粪便。幼虫的食物是多种多样的,除了它在整个生长期所食用的以外,包裹在它身外的一层墙壁也是它的食物。它们的身体长大后,住所也随之扩大了,因为住所墙壁上的物质就是它们的食物。最初那个小洞上的墙壁很厚,现在已经变成了大房间,墙壁只有几毫米厚;在房屋变大的过程中,室内的居民也分别完成了幼虫、蛹或金龟子的蜕变。总之,粪球是一个坚实的硬壳,圣甲虫的生命演化过程就是在它的遮掩下秘密进行的。
可用的材料用完了,我无法继续写下去了,至于圣甲虫的身份之谜,仍旧停留在虫卵上。虽然我没亲眼见过幼虫,但是有的作家见过它们,并且在作品中做了描述。至于那些已经完成变态而仍旧生活在粪球里的、尚未开始搬运和挖掘等工作的圣甲虫,我更没见过。可它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希望能对这样一只食粪虫进行观察:它住在粪球住房里,刚刚完成变态,尚未开始任何工作。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将在后面说出原因。
这些昆虫的爪子上有趾肢节以及人们所说的跗骨,它的跗骨是由一些类似人类手指指骨的精细零件组成的,最末端是带钩的指甲。每个爪有一个趾肢节。高级的鞘翅目昆虫,尤其是食粪虫,趾肢节至少有 5 根指骨或者关节。可是奇怪的是,金龟子完全例外,它的前爪没有跗骨,其他两对爪子都有 5 个关节。由此可见,金龟子是个腿脚不全的残疾,它们的前爪不像其他昆虫那样有趾肢节。这种情况在食粪虫家族中的宽胸蜣螂和粪屎蜣螂身上也能看到。对这些奇怪的情况,昆虫学上早有记载,却至今也没有合理的解释。这种昆虫的腿脚是从出生时就残疾吗?是生下来时前爪就没有趾肢节,还是刚一开始工作时就意外地折断了呢?
大多数人会认为圣甲虫的肢体残缺是由劳动造成的,因为它总是或者在砾石中或者在布满粗纤维的粪堆里不停地搜呀、挖呀、耙呀、剁呀,而这会大大损伤它那娇嫩的跗骨。更重要的是,当它倒退着滚动粪球时,总是脑袋朝下,用前爪支撑地面。它那脆弱的趾肢节像线头那么细,却不断地碰触粗硬的大地,会造成什么后果呢?这些趾肢节一无用处,完全是负担,终究会在千百次的磨砺中消失掉,或者被压碎,或者被拔掉,或者被磨光。唉!就连人类在使用沉重的工具或搬运重物时也常有人落下残疾啊。也许金龟子就是在搬运粪球时残疾的,因为对它而言,粪球是一个沉重的负荷。它的断指或许就是它勤奋劳动的光荣证明吧!
但是有人听到这儿会产生疑问:如果这断残确实因为意外和艰苦的劳动造成的,那也应当是偶然情况而不该是通例啊!一个工人或若干个工人的手被机器轧断了是常事儿,但不可能所有工人的手都断掉啊!即使对于金龟子这个粪球搬运工来说失去趾肢节是平常事,十分稀松平常,那么至少会有几只幸运的或者动作灵敏的圣甲虫的前爪保留着跗骨。现在我们来看看事实到底是怎样的。我观察过许多生活在法国的金龟子,比如:普罗旺斯的圣甲虫,生活在距海较远、经常在塞特、帕拉瓦和里昂海湾的沙滩上活动的一半带斑点金龟,以及比前两种更常见,一直分布到达罗讷河谷,至少在里昂一带随处可见的宽颈金龟。我还观察过一种来自君士坦丁城③郊的非洲瘢痕金龟。结果无一例外,这四种金龟子的前爪都没有跗骨,至少我所观察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所以,金龟子的断指是与生俱来的,这是它的身体特征,而不是意外造成的。还有另一个理由可以进一步证明这个说法:如果昆虫前爪趾肢节是在操作失误而引起的工伤事故中断掉的,那么,那些工作更艰苦的—干挖掘工作的昆虫,更应该没有跗骨。因为跗骨是百无一用的附属品,当前爪需要出强力的时候,它就是累赘。
就拿粪金龟来说吧,它名字的意思是“穿地者”,它果然名不虚传,它都是在被踩得硬邦邦的道路下或被黏土黏合的碎石中间挖掘深井的,而人们就连看一眼井底的小房间都必须借助强劲的挖掘工具,而且即使这样也未必能办到。可是,就在那些圣甲虫连挖开表面都办不到的地方,这些杰出的“矿工”却为自己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巷道,而它们前爪的跗骨却完整无缺,似乎在凝灰岩中钻洞是一件容易事儿,根本不需要艰苦的劳动一样。所以,这一切都向我们证明:当圣甲虫还生活在出生时的洞穴里,当它还是一个尚未投入任何工作的新手时,它就已经跟那些身经百战的、因劳作而造成身体残缺的老手一样,是没有趾肢节的。
从这些没有趾肢节的事例中,可以得到一个符合当下人们认知的推理,即物竞天择和物种进化。人们可能会说:“根据昆虫的生理结构规律,所有的圣甲虫出生时的前爪上都有跗骨。也许某些圣甲虫为了劳动起来更便利,就通过某种途径丢弃了那些毫无用处的累赘。是的,断指后它们更灵活了,并远远超过了其他金龟子,于是它们成为始祖,把没有趾肢节的残肢一代代地繁衍下去。今天所看到的缺趾肢节的圣甲虫就是这样从有趾肢节的圣甲虫演变而来的。”如果让我相信这种说法,除非有人能向我证明粪金龟子干着类似的更艰苦的工作,可它的跗骨完好地保留着,我由衷地欢迎有人能给我这方面的论证。可是在此之前,我们还是相信,那出现在古兽沐浴的湖边沙滩上的第一只滚动着粪球的圣甲虫,跟今天我们所见的圣甲虫一样,都是没有跗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