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乐世间路 (4)
酒店举行豪华庆典的那天,每个大厨师做了一道自己的拿手菜。轮到贝尔蒙多时,他仍然精心地做了那惟一一道甜点。对着家属席中的母亲,他泪盈于睫,喃喃地说:“我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我曾想给母亲带来一点点不同,可我没有做到。我希望今天,当我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时,母亲能尝尝我10年前就做过的这道甜点心。”
在众人的注目中,那位年迈的母亲眼里含着幸福的泪花,一口一口细细地品尝了这道该酒店远近闻名的招牌佳肴。她终于知道,贝尔蒙多不是一个普通而碌碌无为的人,尽管上帝只给了他两个苹果,他却巧妙地调制成一个独一无二又令人刮目相看的苹果。当年,她忽视了他,幸好,上帝从来没有轻视卑微,尽管上帝能够给他的,只是两个普通的苹果。
信念的延续
埋在地下的树根使树枝产生果实,却并不要求什么报酬。
——泰戈尔
期望恩小姐不愿再在星期日学校(又叫主日学校,是指星期日对儿童进行宗教教育的学校)里教下去了。这些没有礼貌的孩子竟然在祈祷的时间里吹泡泡糖,在学习圣经的时间里看八卦杂志。尤其糟糕的是,他们竟祈求上帝增加他们每周的补助津贴!
“我受够了。我辞职不教了!”期望恩小姐朝着学生们尖叫着说。
“真酷!”瑞克点着头表示赞同地说道,他是期望恩小姐遇到过的最粗鲁的学生。
星期日学校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才为这个在小镇上臭名昭著的班级寻找到一位新的代课老师——贝蒂·瑞小姐。第一堂课上,贝蒂小姐微笑着做了自我介绍,但是好像没人理睬她的讲话。台下不时发出咝咝的窃笑声,有人在打赌,赌的是贝蒂小姐能在学校待多久。显然,贝蒂小姐还没有听说过这班学生以撵走老师为乐的恶习。
“你们中间有谁去过犹他州?”她用一种友好的腔调问道。几只手举了起来。
“有谁到过五百英里以外的地方?”窃笑声慢慢降了下来。一只手举了起来。
“有谁出过国?”
没有一只手举起来。沉默的少年们感到迷惑了:“她是在运用心理学对我们进行观察,还是在故弄玄虚,以掩饰自己只是个无能的人?”
贝蒂小姐从大挎包里拉出一条长管子。打开来,原来是一幅世界地图。
“你那包里还有什么东西?午餐?”有人大声问道。
贝蒂轻笑着回答:“待会儿和你们一起吃的巧克力饼干。”
“真酷。”瑞克嘲弄地说。
她把地图铺开,指着一块不规则的陆地:“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我在这里一直长到你们这么大。”
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德克萨斯州吗?”坐在后面的一个学生问道。
“没有那么近,这里是印度。”她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你怎么会在那里出生呢?”
贝蒂大声笑起来:“我的父母在那里传教,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在那儿。”
“真酷!”瑞克身子仰靠在椅背上说。
贝蒂又把手伸进她的包里摸索起来。这一次,她拿出一些陈旧的有些发皱的印度图片,还有一罐巧克力碎饼干。大家一边吃饼干,一边兴趣盎然地传看图书。贝蒂小姐则站在教室中间耐心地解说。
“你们不必非得成为传教士,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帮助其他人。”贝蒂小姐说。
时间就在她讲述那些发生在遥远国度里的故事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哇,这简直像看电视一样令人兴奋!”一个小女孩告诉她。
贝蒂小姐每个星期天都来给他们上课,她把她的课融入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去,她告诉那些少年,怎样才能使生活变得更有意义。学生们越来越喜欢她,包括她那头有些卷的金发以及她从不离身的大挎包。
贝蒂小姐在那所星期日学校里教了二十年,她的头发渐渐变成了灰色,嘴角和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多,她的手由于衰老开始发抖。她常常会收到以前的学生寄来的信,他们中间有医生,有研究学者,有家庭主妇,有商人,有许多还是老师。当然还有瑞克,现在他成了德克萨斯州著名的律师。
一天,贝蒂小姐打开信箱,取出一个蓝色信封,信封的右上角贴着一张极为熟悉的外国邮票。信封的左上角写着一个男孩的名字,这个男孩是许多年前她在星期日学校里所教的第一期学生里的一个。他一直喜欢吃她的饼干,对她的课似乎也特别感兴趣。一张照片从信封里滑落下来,照片上是个微笑着的男人,从开朗的笑容里,仍然可以看见那个十几岁孩子的影子。照片是在印度的德里市拍的,照片上的他正和其他去那里救援地震受害者的志愿者们一起站在瓦砾当中。标题上写着:“因为你,我现在才会在这里。”
警卫员的作家梦
孤独意味着自由与发现。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会比一座城市还令人兴奋。
——纳博科夫
很久以前,当阿利克斯倒霉的时候,他学会了忍耐与等待,并知道了坚持不懈所要付出的代价。
许多年轻人告诉阿利克斯说他们想当作家。阿利克斯总是鼓励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但他也清楚地告诉他们,当作家和写文章是两回事。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年轻人梦想的是财富和声誉,而不是长时间的坐在打字机旁,在孤独和寂寞中自我奋斗。阿利克斯对他们说:“你们想的是要发表作品,而不是想成为作家。”
实际上,写作是一项孤独、不为人知而且收入甚微的工作。在成千上万的作家中,只有极少数人能得到命运之神的垂青,而更多的人永远实现不了他们的梦想。连那些成功的人都承认,他们曾长时间被冷落,并为贫穷所困扰。阿利克斯也是这样。
当阿利克斯离开工作了二十年的海岸警卫队而想成为一名自由作家时,他对前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在纽约,他只认识乔治·西姆,他们是在田纳西州的海宁一起长大的伙伴。乔治是在格林威治村的公寓大楼内一间干净的储藏室里看见阿利克斯的,他恰巧是公寓的管理员,而那储藏室就是阿利克斯的家。
这间小屋又阴又冷,而且没有浴室,但阿利克斯并不在乎这些。他赶紧买了一台旧的手动打字机,觉得自己真像个作家了。
大约过了一年,阿利克斯在写作上仍然没有什么突破,他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推销一篇作品是那么难,挣的钱勉强能糊口。但他深知自己的愿望是写作,这是他多年的梦想,他会继续为之奋斗,即使前方的路充满失败的恐惧与坎坷。在那些日子里,希望就像幻影一样渺茫,大凡每个渴望成功的人,都领略过这种希冀与焦虑搅和在一起的滋味。
后来有一天,阿利克斯接到的一个电话改变了他的生活。但电话并不是代理人或编辑打来与他商量出书的事。与之相反,这是一个劝他放弃他的事业的充满诱惑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他在三藩市海岸警卫队的一个老相识。阿利克斯曾经向他借过一些钱,现在,他想把钱要回去。
“阿利克斯,你什么时候还我的15美元?”阿利克斯听得出他的讽刺。
“等我下次售出了文章吧!”阿利克斯回答道。
“我倒有个不错的主意,”他说,“现在,我们需要一位公共资料管理员,年薪是6000美元,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过来吧!”
年薪6000美元,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大数目!用它可以买一座不错的房子,一辆旧车,还能还清债务,没准儿还能剩几个钱,同时,他还可以一边工作,一边坚持写作。
就在这些美元在他脑子中狂飞乱舞的时候,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从阿利克斯内心深处闪出:“我一直梦想的是成为一名作家,一名专业作家,可我现在想的都是些什么呀!”
“不了,谢谢你,我能坚持下去,我得写作。”阿利克斯回答得坚定而自信。
放下电话,他独自在小屋中踱来踱去,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打开墙上桔黄色的饭橱,拿出了里面仅有的存货——两瓶沙丁鱼罐头,又掏出了兜里仅剩的18美分,他一下子把两瓶罐头和仅有的18美分塞进了破纸篓里,对自己说:“阿利克斯,瞧瞧,这就是迄今为止您给自己挣来的全部财富!”他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阿利克斯希望境况马上好转,但并不如愿。感谢上帝,幸好乔治帮他渡过了难关。
通过乔治,阿利克斯认识了一些艺术家,他们也在为实现自己的梦想苦苦奋斗。例如,约·戴乐尼,他是位绘画能手,但他总是缺吃少穿的,每逢这时,他就去临街的屠户那儿要个大骨头——尽管上面仅挂着一星半点的肉,再从杂货铺那儿要点儿蔫菜叶,用这两样东西就能做上一顿可口的家乡汤喝。
还有一位同村人是年轻英俊的歌唱家,他努力经营着一家餐馆。据说,如果有位顾客想吃一份牛排,他马上就会跑到街那头的超级市场买来。他的名字叫哈利·贝勒弗特。
像戴乐尼和贝勒弗特这样的人给阿利克斯树立了榜样,他懂得了要为实现梦想而坚持工作,就必须做出一些牺牲,并要想尽办法维持生计。这就是在成功的幻影下生活的全部内容。
吸取教训后,阿利克斯渐渐开始出售一些文章,他坚信自己一定会干出点名堂的。
实现梦想是漫长而艰难的跋涉。就在他离开海岸警卫队的第17年,他的作品《根》发表了。一瞬间,阿利克斯便获得了几乎是空前的声誉与成功,生活的幻影变成了眩目的光环。
再坚持一下
毅力是永久的享受。
——布莱克
老亨利是个让周围人羡慕的人物,他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但他年过七十仍不愿意在豪宅里享清福,每天到公司来巡视。
老头挺古怪,有时会悄悄溜到某个办公室门前,将耳朵贴在门缝上;有时还会突然将门推开,弄得里边的人十分尴尬,他却哈哈大笑。老亨利对员工很和善,从不发脾气,看见有人工作没做好,他就会用手拔出含在嘴里的大雪茄,说:“伙计,没关系,别灰心,再坚持一下,准能成功。”说完还拍拍对方的肩膀。他这种做法很得人心,公司上下都十分卖劲儿地工作,谁也不偷懒,这样财富又滚滚流入老亨利的腰包。
一天,新产品开发部经理马克向老亨利汇报:“董事长,这次试验又失败了,我看就别搞了,都第二十三次了。”马克皱着眉,削瘦的脸上神情十分沮丧。在房间的那边,老亨利惟一的孙子戴维正坐在安乐椅上,翻弄着一本彩色画报。老亨利十分宠爱戴维,可令他头疼的是,戴维什么都喜欢,惟独不喜欢学习。
“年轻人,别着急,坐下。”老亨利指了指椅子,“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你屡干屡败,眼看没有希望了,但坚持一下,没准就能成功。”老亨利将一支雪茄塞进嘴里。
“董事长,我真没办法了,您是不是换个人?”马克的声音有些沙哑。
“马克,你听我说,我让你做,就相信你能做成功。来,我给你讲个故事。”老亨利吸了一口雪茄,嘴里吐出烟圈。他眯着眼睛开始讲起来:
“我也是个苦孩子,从小没受过教育,但我不甘心,一直在努力。终于在31岁那年,我发明了一种新型节能灯,这在当时可是个不小的轰动。
但我是个穷光蛋,要进一步完善还需要一大笔资金。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私人银行家,他答应给我投资。可我这个新型节能灯一投放市场,其他灯就会没销路了,所以有人暗中千方百计阻挠我成功。但我不管,我有我的理想。我没想到,就在要与银行家签约的时候,我突然得了胆囊炎,住进了医院。大夫说我必须做手术,不然有危险。那些灯厂的老板知道我得病的消息就在报纸上大造舆论,说我得的是绝症,骗取银行的钱来治病。这样一来,那位银行家也半信半疑,不准备投资了。更严重的是,有一家机构也正在加紧研制这种节能灯,如果他们抢在我前头,我就完蛋了!当时我躺在病床上万分焦急,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先不做手术,如期与那位银行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