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导论：各种宗教的经济观 (6)

教会的最高首脑同样适用于这种情况。“教皇不谬性”在现今是有关于权限的一个概念。同教皇英诺森三世时期相比，它的含义已经发生了改变。教皇不谬性中代指讲坛上的“官域”和“私域”已经彻底地完全分离了，就像在政治官员或是别的官员身上发生的分离那样，工人和生产手段“分离”于资本主义经济之中，同样的，实物和货币形式的行政手段和官员在政治和等级制度的团体组织中完成了彻底的分离，在这一点上，两者之间具有极高的相似度。

早在古时候，这一切的萌芽就已经大量出现。只不过由于得到了充分地发展，其现代化的特征才在发展过程中显现出来罢了。曾经，有其他合法统治及其基础存在过。直到今天，仍然能看到它们散落在各处的残迹。我们想，对于它们，最好也应该从术语的角度进行说明，即便非常地简单扼要。

1．“卡里斯马”，这个词在以后的探讨中，不论是真实的，还是所谓的，抑或是想象的，都应该解释为一种品质，属于一个人的非凡品质。而“卡里斯马权威”，不论它的侧重点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应是一种统治的解释，当然是对人的统治。在这种统治中，被统治者的服从源于对统治者非凡品质的信服。

这种类型的统治有很多，例如神秘的巫师、先知对其信徒和追随者的统治，劫猎头领、战争酋长、所谓“专制”的暴君对被自己征服的军队的领导，或是党魁对其政党的控制。这种统治合法性的基础是信仰和为其献身的精神。这种信仰的内容由于高于凡人的、非凡的品质而备受推崇的东西。最初，这些东西被看做是超自然的。也就是说，这种信仰就是神秘信仰、启示信仰和英雄信仰。奇迹、胜利、其他成就以及通过被统治者的康乐考验而体现出的卡里斯马品质是这种信仰的源头。不过，假如出现神秘力量或是神灵抛弃了拥有卡里斯马的人，或是未能通过考验，那么，信仰和权威会表现出一同消失的倾向，或是直接消失。这是一种“非理性的”统治。因为，它完全抛开普遍的、传统的和理性的准则，只是在原则上依靠某些具体的灵感和启示进行统治。

这是一种“革命的”统治。当然，这样的说法是就不受任何现存东西约束的意义上而言的，就像那句话说的：“书上这样写着，但我却要告诉你们！”

2．“传统主义”在下面的文字中，指的是日常习惯成为行为规范，不能再做任何的变动，把它作为一种信仰和精神习惯。所以，“传统主义权威”就是对于真实的、所谓的或想象的不断重复出现的事情产生敬畏之心，并以此为基础的统治关系。

这种统治以传统主义权威为自己统治的基础，以传统作为其合法性的保证。家长制是它最为重要的统治形式，包括：父亲、丈夫、家长、族长对家庭、同族的统治；过去的奴隶主对农奴、依附自己的农民和奴隶的统治；主人对家中仆人和家臣的统治；君主对内廷官员、幕僚、朝堂大臣和分封臣子的统治；世袭的领主和国父对“臣民”的统治。世袭制是经由家长制变化而成的，所以，它和家长制的统治具有同样的特点，即其规范系统非常坚固。这是由于在这种统治下，它们是最神圣的东西。一旦触犯了它们，必然会有巫术或是宗教的灾祸降临。另外，在这种统治中，还有一个“非理性的”部分，即统治者的恩威可以根据“人”的关系随意实施，而不是依照“事”的关系。

3．包括所有的统治关系在内，一切最为重要的统治形式早已被卡里斯马和传统家长制的统治私自瓜分殆尽。只是，卡里斯马的统治基础是信仰超越平凡的神圣性和价值，而信仰平凡的神圣性则是传统家长制的统治基础。

卡里斯马君主在战争时期下达的命令和先知的预言，由于是通过体现卡里斯马的君主和先知，才能在传统占据上风的范围内顺利进行。启示和剑，两者既是非同寻常的权力，也是典型的革新者。不过，它们在成功后，就只是典型的普通物品罢了。

在战争时期的君主或是先知去世后，继承人的问题便随之而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有好几种，可以是最初依照卡里斯马进行挑选，后来演变成推选；可以像罗马教皇式或是教权制那样直接“继承”，用授予圣职的方式指定继承人，也就是通过圣礼，将卡里斯马实体化；也可以通过世袭卡里斯马，即家族中信仰卡里斯马的资格，具体说来就是世袭的君王制和等级制。不论采用了哪种解决方法，形式随便的常规统治便从此开始了。从此以后君主或是僧人获得统治的必须条件不再是个人的品质，而是一种承认或是其他的品质。这种承认是通过选举而获得的，其他品质则指的是通过谋求而得到的继承的品质。由此开始了传统化，也就是平凡化的过程。人事部门作为卡里斯马统治者的依靠，随着统治的延续也逐渐地趋于平凡，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在平凡化的过程中，门徒、信徒以及追随者变为了牧师、分封的大臣以及尤为重要的官员。

最初，卡里斯马共同体过着共产主义式的生活，生存依赖的是礼物、恩赐和战利品，完全不懂经济为何物。如今，他们作为社会的阶层，其生活来源是土地收益、规费和津贴。简单地说，他们是依靠俸禄生活的阶层。在主子身边扶助的人就是他们。他们的合法权力来自于主子的赏赐、授予和任用。在占为己有的时候，采取了各种手段。这就是通常所说的世袭化。在单纯的家长制中，当主子手中强大的权力逐渐开始崩溃时，它便借机发展了起来。

终身牧师或是封赏的大臣被授予职务后，会得到固定的权力。这种权力的获得往往是通过封赏得到的。像手工业者占有经济生产手段那样，他完成了对行政管理手段的占有。至于管理的费用，他可以用常规费用或是别的收入代替，或是在处理臣民上贡的赋税时，只上缴给君主其中的一部分，把剩下的全部归为己有。然后，把处理其余财产时采用的方式，拿来处理自己的职务，即在模糊不明的时候，由后人继承或是转手给他人。假如，发展的实现是占有了这一阶段君主的权力，那么，对等级制度中世袭制的讨论就无法避免了，不过，发展很少能在这个阶段停下来。政治或教权制的君主，以自己的地位占有或篡夺贵族权力的人，两者之间的争斗随处可见，彼此之间相互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