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你的心朕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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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盟我不屑

刘彻回到寝宫,挥袖摔落无数器物,他抬起满是阴霾的眸子,吼道:“即刻回长安。”

阿娇为何会变成如此阴狠的模样?心眼,竟然会像那一串串咕噜的水晶葡萄透亮繁密!曾经天真,曾经撒娇叫着‘彻儿’的阿娇,消失了……他无数次希望阿娇成长,希望阿娇真能做到母仪天下,并肩在侧,希望阿娇大度容人,聪慧过人。可是,阿娇真的变成了这样,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刘彻捂住胸口似被针扎了下的隐痛,不可抑制地大笑,笑罢,气竭,孤身躺下,迫使入眠。

深沉的黑夜,无声地询问着:最澄澈的爱流失,是谁该哀恸?

第二日,刘彻快马离开。

而阿娇,也收到了讯息。她穿上正式的朝服,决心回到自己的战场。

“嬷嬷,皇上已离去,我们须全力赶往。”那一场激烈的对抗,自己必须去阻止。帮你夺得大权,我会做到,也愿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过,看了昨日那场大戏,你该是也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吧。阿娇眉眼弯弯,心情极好!

“是,娘娘。”嬷嬷和阿娇的贴身宫女,纷纷应下,不多时便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即便下边垫上了柔软的毛皮,阿娇靠在金色绣华绒毛靠枕上休憩,也挡不去车程劳顿的倦意。阿娇正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掀了马车的帘子,灼灼双眼蓦地睁开,瞳孔睁大,看向来人,眼中射出的华光让人不由倒退两步。

“叩见娘娘,奴婢是替卫夫人来送东西的。”那前来的宫女红儿跪地不敢起来,皇后正在休憩,没人愿意打扰,就没有通报,让自己把东西放下便是,谁料到皇后的警惕心这么强。

阿娇点了点头,软软道:“呈上来。”睡后声音绵绵,慵懒地像只晒太阳的猫。

红儿毕恭毕敬地递上,见着阿娇正在反复翻看,便知趣地告退。

阿娇让自己坐得直了些,敛去几分漫不经心,看向手中的玩意。

卫子夫送得,是一个红色同心结,原是恋人之间互表爱意的,是夫妻不离不弃地见证。

阿娇摩挲了一下同心结,编织得极为精巧,勾了勾唇:卫子夫是表示好意来了。同心结,做同盟?她想投靠自己,希望两人关系就如夫妻一般同甘共苦?达成一致?那么,那一场流产,是她想达成同盟的诚意?想两人联手对付王娡?那可是你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孩子,也能牺牲?阿娇想不明白!

只是,卫子夫是真想和自己亲如姐妹?怎么可能!阿娇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卫子夫需要借势罢了,可是,我凭什么要在身边养一条毒蛇,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你还有什么不敢?至于对付王娡,那是我的事,报仇,只有亲自动手,方能一解此恨!被骗了这么多年,我不甘心!卫子夫,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拿刘彻的心,什么歪手段,休要对着我使!一点点小的恩惠,也来麻痹我吗?

同盟,我不屑!

阿娇用剪子挑开同心结最前头的绳结,再两边一拉扯,同心结便散了。她将同心结交给嬷嬷,说道:“交给卫夫人,还有一句话转达‘就算你想做缫丝花,本宫也不愿做被缠绕至死的大树’。”卫子夫,表面如此柔弱的你,没有一刻不在汲取他人的精华,这才是对人最狠的手法!你实在是天生的戏子,我与你比起来,远远不及!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人利用。你若想表现委屈,表现弱势被欺,我定会让你如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伪装不堪一击!阿娇轻笑:一次次地撩拨,我不会再躲。

卫子夫因为流产需静养,没有即刻离开甘泉宫。她躺在床上,等着宫女回来禀报。

谁料到,她等来等去,却等来这么个消息。阿娇的话,阿娇的反应,通通让她怒从心起。自己都已经卑微到这地步,你依旧要羞辱?哼,既如此,我何必再对你俯首称臣!

卫子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挣扎着下了床,拖着孱弱的身子,去见了同样还留在甘泉宫的太后王娡。

而阿娇,风尘仆仆,一路来没有停歇,已是换了好几匹彪马。她的脸颊消瘦了些,而那一双眼却分外明亮。

拉车的骏马甩开蹄子,疾驰而行,黄土弥漫,终于驶入了长安。这一日,天色依旧阴暗。

一入长安,熟悉感迎面扑来,连路边的野草,都长得格外精神。笑意不由自主地爬上阿娇的嘴角:生于斯,长于斯,她回来了。

“先去长乐宫。”阿娇一声令下,马儿掉头,跑得更欢快了。

祖母,你千万要等到我的归来,千万,不能行动!虽说她知道上一世的时间,但卫子夫流产一事,已是让她产生了疑虑,唯恐事情生变。这是一个关卡,一个有关大母,祖母安危的关卡。一丝一毫,都不能出差错!眼见着长乐宫越来越近,阿娇正襟危坐,敛去了笑容。

“娘娘,到了。”嬷嬷扶着阿娇下来。阿娇满面风尘,却连衣服都没换,就乘上步辇,直奔着祖母寝宫而去。

“娘娘何必如此焦急?”嬷嬷有些看不下去了:翁主这么拼命,病情复发怎么办?

“嬷嬷,阿娇有事。”阿娇回了一句,眼睛一直盯着某个方向出神。

转眼间,长信宫到了。

阿娇下了步辇,叫人通报后,直接跪倒在宫殿门外。众人不知何意,但见阿娇跪倒,便也齐刷刷跪倒。

青石地板凉丝丝的,天气阴沉沉的,刮来的风吹起裙摆,偌大的宫殿外侧,阿娇低着头,任由清风微微吹起裙摆。正红色的曲裾盛开在地,清风略略吹起个边角,就像压满枝头的海棠,不时随风轻颤。阿娇垂下了天鹅般颀长的脖子,面色很静很静,没有理睬任何人好奇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