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1）

日子也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宫中那几位娘娘也都还沉得住气，从未到我这小阁楼来过，倒是那些个昭仪、贵人什么的来过两趟，最近边疆战事吃紧，李子贤也没有那个闲工夫管我。我也到乐得清闲自在，每日锦衣玉食的，没事和娟儿捣鼓捣鼓乐器唱唱我们那个时代的歌，日子也过得很快，转眼便春暖花开了。

“娘娘，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与你说！”这阁楼的最上面是个书房，整一层都是书画，最靠前面是个开放式的露台，颇具现代风。我这房里有一套竹藤编制的座椅，没事的时候我便和娟儿在这里喝喝茶、聊聊天，今天自打娟儿出去给我拿回来前几日我定制的衣服后便整日心神不灵，我也不捅破，看她能憋多久。

“说！”我走回房内，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既来之者安之，这段日子，我把这几个字写了无数遍，娟儿都说看都快看吐了。

“听宫人们说，玉王爷不顾太后阻难毅然将府中的妻妾全部休掉了！”手中木然停在了半空中，墨水吧嗒滴在了宣纸上，好好的一幅字就这样毁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贵妃娘娘出嫁那日！”脑袋一阵眩晕，子玉这又是何苦，我终于明白他那日的信中为何只有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了！”我重新铺了一张宣纸，下意识的写下这十个字，然后又在旁边写下，愿执一人手，白首不相离。当初我怎么就要说一人心呢？如若我说一人手，子玉也许不会这样做的。

“娟儿，随我下去试试今天新做的衣服！”我再无心思写下去，索性不写了，前几日闲来无聊便绘制了几个图样给了制衣的女官，今天那件蝶舞做好了，我便迫不及待的拿了回来。

“娘娘，真好看！还记得那日在郊外，娘娘为王爷跳的那支舞，远远看着，我都觉得娘娘是不是蝴蝶仙子转世来的！”娟儿一边给我整理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只是可惜，要是王爷能看到你今天的装扮定是回更加……”

“娟儿莫要再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只可惜！”娟儿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去给我拿些梅花酿来，本宫今日要痛饮一番！”

打小我就有一个习惯，心里不痛快得时候我就跳舞，跳到自己跳不动为止，而今，我在这深宫之中，喜怒早已隐藏的看不见了，可今日听闻子玉休妻，在想着那日那句吾妻宣儿，心里的难过便再也忍不住了。月色之下，我牛饮了两壶梅花酿，这酒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那么秀气，丝毫不烈。

“娟儿，给本宫弹琵琶，本宫今天晚上就把我所有的舞蹈都跳个便！”娟儿只喝了半壶子的酒，却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恩，不是什么本宫，是我的小姐！”娟儿抱着琵琶吃吃的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上次从郊外回来我便教娟儿弹奏了化蝶，琵琶声声入耳，我任由记忆放肆的涌出，化蝶本是双人舞。一个梁山伯、一个祝英台，可那时我自己以是有了梁山伯了，便将化蝶改了动作，变成了独舞，或是天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看不过去，故而让爱着我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娟儿一遍一遍的弹着，我一遍一遍的跳着，知道最后的力气都没有我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娟儿见了也就只是哭，没有过来扶我！我冲着天空大声的喊：“梁山伯、祝英台，你们看到了吗？我被你们的化蝶已经弄得很惨了，你们出来告诉我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些事儿就得我来扛着！你们不是爱的那么辛苦，不是应该看到情侣之间幸幸福福的吗？那你们对我这又算什么？”

“小姐！小姐！”娟儿呜呜的哭着，一遍一遍的唤着我。

“娟儿，我不想看到子玉这样啊，他应该是幸福的不是吗？”我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听到娟儿的回应声，回头看，却见娟儿呢喃着早已睡了过去，我起身拿了锦袍给她披上。见她身边还放着萧，不禁又悲从中来，虽然我会多门乐器，但独独这萧是吹的极烂，空是背住了那么些个谱，却空无用处。是子玉手把手一点一点的教会我吹箫，拿起萧，我吹了曲秘密的花园，这本是一首极其悲伤的曲子，配合上萧的清冷声更是让人觉得悲切。摇摇晃晃的眼前之遇的脸忽远忽近，我突然升起一阵惶恐，我怕会忘记之遇的脸，跌跌撞撞的跑到屋里，提笔开始便在宣纸上细细的勾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