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多少爱可以胡来

林林和志安是我现实中的好朋友，我们从初中一起混到高中。林林是志安的初恋，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林喜欢的另有其人，但也没有拒绝志安，被两个喜欢的人宠爱着应该是女孩子们最幸福的事了，女孩不都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嘛！志安成了林林的备选，也就是受到委屈时才会喊过来借肩膀靠会儿，借衣角擦拭鼻涕眼泪的对象。志安心甘情愿地做着林林的幕后情人，看着她从自己的怀里跳到另外一个男孩的怀里，他一直默默地忍受着这份无法被独自拥有的折磨。高中毕业后，三个人分开了。林林继续在本地上大学，志安待在家里迷上了网络游戏。对于林林来说，她的初恋是充满美好回忆的，而对于志安来说他的初恋是痛苦的。林林说，她唯一亏欠的就是志安，给他的初恋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好多次同学聚会，林林和志安都有参加。大概是时间的改变吧，志安在林林的眼里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男孩的模样了，反倒有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林林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求我帮忙，她说，她想和志安重归于好。要我去打听打听。我告诉她我只帮她探探口风，其他的事只能靠她自己。

那天，我约了志安出来喝茶，我故意将话题扯啊扯，扯到了初恋的事上，又扯到了林林身上。我问他：“志安，你还喜欢林林吗？”志安憋了好一会儿才说：“嗯。”“假如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会和林林在一起吗？”我继续问道，唉，其实傻瓜也能明白我这么问的意思，何况他不傻。“嗯。”可我却无法从他的表情中读出喜悦，很是随意，我不懂男人的心思，我以为这只是深沉与认真。没过几天林林和志安就真的重新好上了，他们俩的感情很平淡，发展也很缓慢，一点也没有热恋中的激情，倒像是一对生活了好多年的夫妻。林林说，这大概是我们太熟悉彼此的缘故吧，毕竟是从初中就认识了。我想想也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只要他们俩幸福就好，不需要那么多花哨的形式。林林是个不安分的女孩子，她喜欢被爱的感觉，在和志安交往的过程中她又悄悄地和一个本地男孩凯在一起，并已经将他带回家给父母看。凯对林林非常好，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当然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比起没有工作的志安来我们都认为凯更加有把握真正得到林林！最重要的是她和凯的距离更近，而志安除了双休日以外都是见不到她的，除非花点路费去城里她所读的学校。

不过，他迷上了网络游戏，无暇顾及林林。有一次，我们试探性地问志安，如果有个男孩非常喜欢林林，能够给林林比他更好的生活，你会放手吗？结果志安给了我们一句喷血的话，我给不了她幸福，就让她自己去寻找幸福，哪里适合她就去哪里。我们都看得出志安是个很自卑的男孩，而林林多多少少负有影响志安自信心的不可推脱的重要责任，让他总以为自己只是感情的替代品，永远只能默默地接受施舍，无法拥有。渐渐地，林林对志安越来越淡，也很少再出去约会。像过去一样，志安又扮演起林林的幕后情人。偶尔地在QQ上打打情骂骂俏，偶尔地在朋友聚会上见见面，偶尔地发发短信。而林林在两个男孩中犹豫不决，谁也不想舍弃。凯是个老实的男孩，不会花言巧语，不懂如何讨好喜欢的人，只知道等她吩咐，就是不知道没有命令时他该为她做些什么。志安是个天生骨子里就风流的种，知道如何哄女孩子，是个挺浪漫的人。林林对我说，凯是个非常不错的男孩子，他知道志安的存在，他也放心他们俩的交往，并且同意给她自由让她选择其一的权利。就是有个条件，不能发生肉体关系。林林爽快地答应下来。林林说，她真的很感激凯对她的信任。

也因为这份信任，使得林林更加地肆无忌惮，她再一次忘了什么叫伤害。记得有一次志安向林林借钱，而那时她又要上课不方便离开学校，便打电话让凯给志安送过几百块钱。结果凯真的照做了。当我们得知这件事后都骂林林怎么可以这样。她反而怪我们一惊一乍。我不知道她在两个男孩子中间如此周转到底为什么。我们都担心有一天她会失去所有，人的贪欲也要适可而止，否则只会后悔莫及，我们让她好好珍惜凯。她听不进去这些啰唆又逆耳的话，她认为我们是嫉妒。到最后我们都懒于启齿，随她自己。林林、凯、志安，三个人的复杂关系一直持续了近四年。林林大学毕业后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志安也找过几份工作，可结果依然待在家里玩游戏，依然每星期五在接到林林的通知后，风雨无阻地去车站等候她。林林说，志安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两个人见面后也基本没话可说，他对她冷冷淡淡的。每次找话题和他聊，他都心不在焉，总想亟亟把她打发回家。结果，突然受到冷落的林林竟意外地关心在乎起志安来了。她觉得她就是喜欢志安的冷漠，越是如此她越是喜欢，她说这样很有男人味。不久后的一天，林林把我叫出来喝茶，并宣布了她要和凯分手要和志安在一起的消息。

她说，她欠志安好多，她要还志安一个公平，让他光明正大地做她的男朋友！我们劝阻无效，其实也是认为志安这人真的挺可怜的。林林说到做到，当晚就和凯提出了分手，而她的分手理由令人哭笑不得，像个天真的孩子般一点也不替别人考虑。凯说，林林要我给她半年的全自由身份，她要和志安真正地交往一次，试试感觉，看看哪个更适合自己，最后就选择和哪个结婚。我们当时就傻了，凯很无奈，他说他爱她，也愿意等她。我们总说爱情是美好的，但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是自卑的，这是事实，不是说没有钱就不能谈爱情，但没了钱的爱情只是苦中作乐，你说你不屑金钱，那你纯粹是自欺欺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在和志安公开了恋人身份后，林林也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经济方面的不足。以前和凯在一起的时候她几乎有求必应，他每个月发的工资都心甘情愿地被她掏尽一空。而和志安在一起后，虽然和以前一样也只是一星期两天的时间，却分明感觉到了他的寒碜。林林又犹豫起来，她想到了凯的好，并将他们俩第一次放到一起很是认真地对比一番。

爱情没有公平可言，当经历浪漫之后更多的是对现实的考虑，两个人在一起不能光有爱情不谈实际，守着爱情就有饭吃吗？这么多年的精神荒废，志安早已成了一个废人，人生没了方向，没钱就问父母伸手。林林说，有次她去他家包里带有两千五百元现金，等她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包的拉链莫名敞开着，她以为是自己没有拉好也就没留意，等她回到家后才发现包里的钱凭空损失了七百块，这让她不得不往最坏处想去，志安的种种行为也更加坚定了林林的决定，她再一次和他分手，志安也再一次被抛弃。这能怪谁呢，咎由自取，人穷没什么，可你连志都穷那就是真正的可悲，竟然将手伸向自己女朋友的口袋，真的是人品的堕落！不到两个月，林林又回到了凯的身边，紧锣密鼓地开始谈论婚嫁的事。她想结婚，她说她累了。令人始料不及的是，这一次换成了凯变得冷起来。

林林越是热情，他就越是逃避，他甚至不愿意提及结婚的事。林林把这个烦恼告诉了我们几个好朋友，大家因为都是初中时候的同学难免会互相走漏消息，这事就传到了志安的耳朵里。志安发短信发QQ安慰林林，说尽甜言蜜语，两个人又藕断丝连。直到一个多月后凯主动提出分手，说是爱上了别的女人，他们认识并一起一个多月了。凯走了。失去凯后的这段时间里，林林才知道自己其实最需要最爱的还是凯，他才是自己要珍惜的，却被自己亲手伤害了。不管林林怎么认错，怎么哭都无法挽回，几年的感情因为自己的过错输给了才认识一个月的女人。凯告诉我，他不愿再提起有关林林的话题，他很喜欢现在的女友，他们正谈论结婚的事。原本想要替林林求情的，但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我不能改变什么。也许，这也是林林应得惩罚吧。林林将目标重新转到志安身上，哪知他也突然有了女朋友。

就这样她同时失去了所有，整日以泪洗面，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难以自拔。当我问志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出个女朋友来时，志安的脸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他说：“还记得你第一次问我还喜不喜欢林林时，我就知道是她让你来试探我的。我告诉你，我已经不爱她了。我之所以和她重新在一起是为了报复她，她伤害了我原本美好的初恋，让我直到现在还留有阴影。对爱情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说得再毒一点我喜欢玩弄感情，喜欢看着她们为我痴迷，我的QQ里有好多个网上情人。我不需要为她们付出什么，我只需要花点口水就可以让她们在视频里和我做爱，爱情？我要不起，可我伤得起！”一字一句像许多根刺一样狠命地扎入我的胸口，那样疼痛，志安的今天竟然是初恋的失败一手造成的结果，他变得如此可怕，像个魔鬼般讥讽爱情的神圣，嘲笑女人的无知。我将志安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林林，只希望她对待感情不要再如此游戏。